6.许愿

    
    还有两天就要出发了，晚上，我与LE约在基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会面。咖啡厅里人不多，昏暗的灯光很适合这种秘密的交谈，我们面对面坐下，各自要了饮品。
    我盯着LE半晌，扯扯嘴角：“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搞科研啊？穿个白大褂你不觉得显眼？“
    “刚从研究院出来，没时间换。”LE脱下外衣，双手交叠于桌面，小声说“你要的我多准备好了。不过……PG，你真的非要这么做吗？”
    我白他一眼，吐出一口气，道：“都这时候了你以为我开玩笑吗？唉，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到时候千万小心。还有，”我顿了顿，拿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我知道你们研制出能暂时改变人相貌的药物，到时候你带着DE去我老家，那里人少，嗯，新闻应该不会将他照片公布，毕竟这种……”
    “侵犯人权的任务是吧。”LE苦涩地笑笑，伸手捋了下头发，然后无力地垂下胳膊，“你真是狠心，PG。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DE？他绝对会杀了我的。”
    我摇了摇头，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放心。他不会的。”
    与LE再次将所有细节核对后，已是深夜。推开咖啡厅的门，迎面的凉风让我清醒不少，没有皎洁的月亮和闪耀的群星，绛紫色的天空仿佛吸走一切的无底洞。我转头对LE说：“真想看看满天繁星的景象，一定非常壮观，非常迷人。”
    LE没有回应。
    我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
    LE执意将我送到基地门口，我也没反对，一路上谁也没有再吭声。到了基地大门，我正要与LE道别，DE走了出来。
    DE看见了LE，愣了愣，旋即笑说：“这么晚，你们还没睡？”
    LE忙道：“不，就是在咖啡厅碰巧遇见。呃，喝多了咖啡就是睡不着。”
    LE这家伙！我无言地翻了个白眼。
    DE走到我身边，牵住我的手，询问：“要不，我们一起去那里？”
    我抬头看他，想了想，答应下来。
    基地左边有一栋不常使用的写字楼，内部通往天台的门常年不锁，因此那里也是我们三人经常聚在一起瞎谈的老地方。
    今夜有风，我靠在DE的怀里，仰望着黑蒙蒙的天幕，总觉得比往日明亮了不少，又或许是我的错觉，我竟依稀看见了天边一角有晶亮的光一闪而过。
    “啊——”LE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嘴角扬起一抹笑，“活了这么久，只有这时才真正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再累，也都忘记了。”
    DE的手掌摩挲着我的侧脸，我坐在他两腿之间，那强健温暖的怀抱一度让我沉溺，不想离开。
    我忽地有些难过，为什么为了地球，总有温馨要被毁灭。
    可是，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却不知抹杀了多少生物的幸福。
    “困了就睡会，我抱你回去。”DE在耳边低语，脱下外衣盖在我身上。我合眼，梦见了这一刻变成永恒。
    耳边模糊地传来LE的声音，带着点忧伤，他说：“DE，我说你小子前世不会是雷锋吧，积大德啊！走了什么狗屎运，PG会这么喜欢你……”
    然后我感到唇上一热。DE轻笑，语气里满是宠溺：“是啊，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
    出发这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