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退婚，落井下石

    
    汪家大院。
    铜钟铛铛铛地敲了12下，在场的众人依旧没有出声的打算。沉默，算是此刻最好的答案。汪家主母坐在最上面的太师椅上，左手握住一柄龙头形状的拐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精致的五官，富有弹性的皮肤，怎么看都不像年过半百的人。汪家长房和二房邻面而坐。汪叶寒和妹妹坐在最外边的藤椅上。二叔的独子汪铭阅则是选择站在母亲身后。
    “叶寒”祖母叹了口气，“你跟杜小姐的婚约老早就定下了。你这回闹成这样还让人家怎么活？”祖母发话，叔叔和婶婶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脸奸计得逞后的愉悦。“就是啊，哥哥不知道是吃哪门子的醋，非得撤了所有的订单，给了杜家一个措手不及。”汪月韵摇着藤椅，脸上带着怒气，一副替杜家小姐出气的样子。“照我说哥哥还是挺喜欢那个杜小姐的，干嘛非的弄成这样呢，这下好了，无缘无故的，这以后还怎么结婚？”
    汪叶寒伸手抓了抓头发，如释重负。“不能结婚最好，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可惹不起。”末了还不忘用脚踢那汪月韵，“什么吃醋？你可看清楚了，这永新镇想要爬上你哥哥床的女人多的是，她杜梅桂算哪根葱值得我吃醋。”汪铭阅用手抹了抹嘴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顿了顿，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哥说的是，可我听说大哥上次在茶馆里可是低三下四地向那杜小姐道歉呢，不知道可有这回事？还是这乱嚼舌根的人又在那胡说八道。”
    汪叶寒横了他一眼，暗示他别多管闲事。汪父汪母还是头回听说这件事，想着平时娇惯了的儿子竟然主动像人赔不是，满脸的诧异。“照我说你去杜家赔个不是，这事就这么算了。”“算了，怎么可能，老头，我可告诉你，这婚一定结不成。”汪叶寒一向不把父亲放在眼里，要逼他就范可没那么容易。叔叔和婶婶沉默多时，等着最佳的时间挑拨离间。“我说大哥，既然叶寒不愿意，你们就不要勉强了。再说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是他们杜家不守信用在先，既然私底下偷偷跟其他厂家接触就不要怕我们翻脸。”这话果然起了作用，刚刚还心怀愧疚的汪主母稍稍缓解。
    “夫人”年迈的管家站在大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汪主母朝他挥了挥手。“杜家小姐想见您，不知方便不？”
    在场的人听见是杜家小姐，尴尬不已。倒是汪主母，倒像是见过世面的人，处事不惊。
    许默走进汪家客厅的时候看到汪家人都聚在一起，知道他们是在商量退订单的事情。个个脸色沉重，怕是没什么好结果。
    “杜小姐，你来这干什么？”汪叶寒的口气充满了不屑，像是极其不愿意见到她似的。许默看了他一眼，眼底藏着深深的厌恶。明知故问，冷嘲热讽是吧？既然来了就做好了万箭穿心的准备，随便你怎么说。
    “汪祖母，我来是想问问您，为什么忽然退了订单，不知道我们杜家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您，还请明说。指不定哪里生了误会，被有心人利用了。毁了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可不是好事。”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跟之前传闻中的木讷美人可真真不同。汪祖母一脸的笑容，这样的一个女子怕是真能收了那顽孙的心。之前以为她如传闻中的那样也就任由叶寒胡闹，这么看来倒是自己失了策。
    “不关祖母的事，你有事冲我来。这事是我挑起的，退了订单也是我的主意。跟旁人无关。”要不是有旁人在，许默真想揍他一顿。这不知好歹的少爷，难道不知道他这一下可是毁了几百工人的生计。难道不知道这个决定会毁了他们杜家辛辛苦苦积累的基业。
    “为什么要这么做？”许默两眼冒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不为什么，我不想跟你结婚，也不想跟你们杜家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说的理直气壮，毫无半点愧疚之情。“就这样的一个烂理由所以要毁了我们整个杜家，要让几百工人失去唯一的生计？”
    “杜家如果真是家大业大就不会那么容易击垮，如果真有本事就会立马站起来。从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这个道理你应该懂。”汪叶寒走进她，双眼停在她的脸上，俊秀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几百工人的生计？你可太高抬了我们汪家，我们可没那本事能掌握几百工人的身家性命。”
    许默欲哭无泪，看这场景她算是明了。汪叶寒根本是故意在为难她。那天的相亲根本是个幌子。原来他们早就订了婚，原来那次的相见是为难她的前兆。她恶狠狠地盯向他，不愿服输。如果这是他要的结果，她不愿不明不白地就这样“死去”，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杜小姐”婶婶起身，拉住她的双手，“我们家叶寒说他没看上你。他说在这永新镇想要爬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我劝你还是少了这份心思。要不然最后受伤的可是你。”
    “小菊”汪妈妈开口，这个时候她说这些只会让杜小姐雪上加霜，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叶寒他说的玩笑话你也当真。”
    “大嫂，这可不是玩笑话，这可是你儿子刚刚亲口说的。我们大家都听到了。”这样的难堪，看她杜梅桂如何下台。汪家跟杜家联姻，好处都让大房占尽，她可不想看见日后自己的儿子被挤出汪家。
    汪祖母看了看各怀目的的几人，仍旧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没见过，这些个年轻人，总是把欲望写在脸上，太明目张胆，是该给他们点苦头吃吃。
    许默没有回答二婶的话，只是站在那里，任由她握着双手，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汪叶寒。“二婶说的都是真的么？你真的这么说过？”欲哭无泪，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汪叶寒不愿见她那伤心欲绝的脸，转身看向门外，“是的。我说过那样的话。你的确是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喜欢的。我早就对这门婚约不感兴趣。退了也好，省的费心。”说完痛苦地闭了双眼，这样的一个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请原谅他的无奈。
    汪月韵本想在杜家小姐面前替自己的哥哥说几句话，可当亲耳听见哥哥说出这些话时还是吓了一跳，看来这次哥哥是玩真的了。
    许默忍了忍，终究是没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她不想这样的结局，虽然生母和生父最后注定会结婚，可是过程却是无比的艰辛，她希望她的出现可以改变这一状况，可以让他们的结合少受那些艰辛。
    “你的决定？”用衣袖擦干眼泪，不愿意在他的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退婚，退单。从此杜家的一切与汪家无关。”一句话打碎她所有的希望。
    汪祖母见他俩这幅模样，虽然心疼，可到底支持孙子的决定。没再说半句话。这样的结果正是叔叔和婶婶盼望已久，他俩在一旁直乐呵。汪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直摇头，却也没再开口。倒是汪妈妈一直不停地擦着眼角。这孩子如今如此坚决日后肯定会后悔。她不愿看见儿子日后伤心。
    再明白不过，拒绝！毫无商量余地的拒绝！许默转身离去，才走两步便停了下来。“汪家如此落井下石，还希望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我们挺过去，否则到时难堪的可不是杜家。”
    汪叶寒看见她离去的背影，心底的某个角落开始慢慢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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