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010章：再遇

    芷若从海底不紧不慢地回到桃花岛。www.kmwx.net
    没想到张翠山一家归来登船的地方距离桃花岛并不远。
    游出水面，踏进桃花岛，被迅速围上来的居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芷若丫头啊，你可吓坏咱们了，下海那么久，咱们可都准备出船打捞你了！”
    “你居然在水里这么长时间，不怕窒息？”
    听到他们又是斥责又是担心的话，芷若心里暖暖的，软成一汪春水，“对不起，我练武入神，游得远了，下次嬉水一定不会离岛太远！”
    “快去换衣服，天气虽然暖和了，可海水还挺凉的。”其中一个中年人摸了摸芷若的脑袋，“一会儿我们绕去临安补充家常物品，听说那里的东西好，芷若要不要一起去？给你和你爹扯几块布做身新衣裳！咱们住在这儿，不怕蒙古人抢东西，也能吃好穿好了。”
    汉人百姓稍微穿得好一点，就会遭到元兵强取豪夺。
    日积月累下来，大部分百姓索性穿麻布破衣，即使逢年过节都不敢做新衣服。
    “等我一会儿。”芷若点头，回到住处用淡水洗掉头发上的盐分仔细擦干，换了一身淡淡青衫，然后将皮囊里的珍珠一分三份，一份收在箱子里，一份贴身装好，另一份交给周致远，“爹，这些珠子你收着，我和古大叔上岸一趟。”
    “去吧。”周致远摆摆手，“我替你看着那些孩子们练武。”
    桃花岛的船只一向都是登岸后各人分开去购买需要的物品，当天在岸上的客栈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再买些东西然后集合一起坐船回岛。
    芷若没有和他们一起，约好明日中午在码头会和后便自顾自地去珠宝铺子卖珍珠。
    “姑娘真要卖它？”内堂里，掌柜的以缎盖手，托着芷若递来的一枚珍珠，满眼赞叹。
    “卖！”芷若淡淡一笑，“这是从深海底采的珍珠，这么圆润这么光洁又这么大的一颗珍珠，世上极其罕见，掌柜的是识宝人，给什么价儿？”
    掌柜的沉吟片刻，原本瞧着周芷若年幼想给低价，但看到她背后负着的长剑，眸中莹润内敛，不觉打了个寒噤，陪笑道：“这么一颗珍珠卖到大都去，至少得五百两银子一颗，这样吧，我出四百两，姑娘总得让我赚点儿路费辛苦钱不是？”
    “若有二十四颗一模一样毫无瑕疵的珍珠，你又给什么价？”五百两一颗很合适，极少有采珠人敢进深海，因此这种大珍珠非常难得，以至于只能用在皇室。
    “姑娘的意思是？”掌柜的吃了一惊，神情狂喜。
    “我有二十四颗大珍珠，颜色、形状、大小一模一样。”周芷若探手从皮囊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二十三颗龙眼大小的浑圆珍珠，与掌柜的掌中珍珠没有丝毫差别，淡淡的光晕耀花了他的双眼，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二万五千两白银！”掌柜的一口价，卖到大都，他至少能赚五千两银子！
    “好！”芷若狡黠一笑，“我要换成黄金！”
    “这个！”掌柜的面露难色，“姑娘应该知道，普通百姓不允许金银流通，要不，我付你行钞？既方便携带又十分轻巧，姑娘还不用劳累。”
    芷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满脸通红，只得道：“罢了，罢了！”
    这家珠宝铺子极有势力，当家人是大都人士，背后似乎还有朝廷的影子，金银储存极多，芷若打听了好几家才找过来，哪能容他背后弄鬼？行钞早就形同废纸了。
    掌柜的吩咐人取出五十锭黄金，每一锭重五十两，细心地用盒子装好。
    “这一锭给我换成散碎金银铜钱。”芷若拿着包袱皮包好盒子，从中取出一锭让掌柜的兑换了五十两碎银，五六十串铜钱和七八锭五两左右的黄金，走到内堂门口，她忽然扭头，“你买我卖，货银两讫，你我心里明白，若是叫我知道有人跟踪捣鬼，小心你的铺子！”
    说完，手起掌落，对着内堂中的一张圆桌凌空劈去。
    掌柜的一呆，等芷若走出去很久了，跟前的圆桌瞬间四分五裂，吓得他面色惨白，立即将一肚子心思收了起来，心道现在的女侠可真厉害，小小年纪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心思缜密。
    以桃花岛劈空掌震慑住掌柜的，芷若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天色已晚，她虽自负武功甚高，却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心谨慎地不愿多招人眼。
    熄了房中的灯，芷若将包袱放在内侧，饮血剑放在外侧，即使入睡依旧握着剑柄，好在一宿无话，并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来惹事。
    一般好点的大客栈守卫极好，不大有武林人士惹事。
    只有那些小客栈才会时不时地发生。
    第二天，芷若洗漱完，用了点东西，付完帐，用一块粗布包着饮血剑，与黄金一起紧紧地负在背后，花了六百文在衣料铺子里买了一匹青布，一匹蓝布，均是细棉布，江南湿润多雨，入春后天气渐热，棉布既透气又贴身，比其他的布料穿着舒适。
    “姑娘年纪轻轻，选些新鲜的花样做衣裳才好。”伙计大力向芷若推荐几款衣料。
    “葱黄和柳绿两样棉布各给我扯上半匹。”芷若一怔，她前世二十岁后总是青衣长发，不思红妆，现在即使自己年幼亦没了打扮的心思，是以一开始买布就只想到了父亲。
    伙计赶紧点头，“这块白底红花的料子极好，姑娘索性也扯上几尺？”
    芷若略有几分迟疑，最后挑了一块淡紫色的料子，柔软熨帖，又选了几色丝线，她绣工极佳，打算做衣裳的时候自己在裙摆襟前袖口绣些花样儿，比料子上滚印的强。
    “素素，既然上了岸，多买几件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在那伙计量布裁剪的当儿，张翠山携着妻儿缓缓步入，“这些年你跟着我可吃苦啦！”
    殷素素脸色十分嫣红：“五哥。”
    “爹，这儿真热闹真好看！”张无忌跟在夫妻俩身边，因为好奇，所以不断东看西望。
    “各位客官买些什么衣裳料子？”他们一家三口浑身上下又是毛又是皮，简陋之极，招呼客人的伙计倒没露出什么鄙视轻蔑之色，热情地上前。
    “有什么合适的成衣拿几套出来我们看看。”见到周芷若，张翠山等人均是一愣，殷素素上前一步，笑道：“真巧，周姑娘也来买衣服？”说着看了看芷若买的都不是什么上等的绸缎绫罗，心下了然。
    芷若朝俞莲舟、张翠山夫妇屈膝一礼，“见过各位，我是来买些布料裁衣裳。”
    “周姑娘。”去年殷梨亭回山后提起周芷若的武功见识甚为敬佩，张三丰曾分析说她必定师出高门，方练得一身绝艺，嘱咐门下弟子若再遇到她定要多加照应，俞莲舟今日见她斯文有礼，端丽**，不似寒门小户的姑娘，故此立即回了一礼。
    俞莲舟回了礼，张翠山夫妇少不得跟着回礼。
    唯有张无忌懵懂无知，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昨日见过的女孩。
    “无忌，你瞧这妹妹年纪比你小武功却比你高，你以后可要好好练武，莫叫别人比下去了！”殷素素捏了捏张无忌的腮帮子，对周芷若她心里十分忌惮，颇为戒备。
    芷若不以为意，身子微微一侧，让出道来，“我要买的布料已经挑好了，各位请便。”说着，转脸让伙计动作快一点，“帮我包得扎实一些，免得半路散开。”
    “好嘞！”那伙计利落地量裁芷若需要的布料，张翠山夫妇已挑选了几套成衣，武当山居素来简朴，张翠山衣着亦不华贵，然而殷素素乃是天鹰教的大小姐，自幼娇生惯养，吃穿用度不比皇室公主差，故而精挑细选了最上等的料子，连带张无忌也买了新衫新裤，从内堂换下皮毛衣裳出来，男俊女俏，犹如瑶池双璧。
    众人看得暗暗喝彩，心中均道：“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俞莲舟付了银子。
    芷若见状，微微一哂，
    “姑娘，您的布料都包好了。”伙计递上打好的包袱，“承惠一千二百文铜钱。”
    不足一两白银。
    芷若付了钱，把包袱提在手里，往外面走去，顺路买了一些油盐酱醋茶等，然后打道回府去了码头，桃花岛的船一直停靠在码头，她来得早，索性在坐在甲板上煮茶赏春等人，不久见到俞莲舟等人相携而来，登上隔壁的一艘江船，并非昨日乘坐的海船。
    双方目光一碰，均是一愕，互相点头为礼。
    张无忌头上用红头绳扎了两根小辫，显得很活泼可爱，缠着俞莲舟问东问西。
    掌舵的老田笑嘻嘻地道：“不知他们是谁家的，出手可大方，我昨儿个就见他们下了海船，改雇江船，就四个人，那么大一锭银子亮闪闪的，够船夫一年半载的忙活了！”
    芷若闻言莞尔：“难道田叔还想重操旧业，专门给操舟？”
    “我可不想！”老田一个劲地摇头，“以前在汉水没有良田，只能操舟捕鱼，如今在岛上种田打猎够一家嚼用了，又没人强取豪夺，何必做这危险营生？我冷眼瞧着他们就是那些会武的江湖人，还配着剑，我才不自讨苦吃，谁知有没有人半路找茬！”
    “哪有那么巧。”不过老田说对了，张翠山一家就代表危险，远离为妙。
    他们本是说笑，谁知日头偏上的时候，出岛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码头亦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江船海船装满了货物，纷纷划离码头，朔江而上的是江船，出海的是海船。
    俞莲舟等人乘坐的江船亦缓缓地离开码头，朔江而上。
    就在芷若微微松了一口气以为过去了的时候，一丛乱箭从岸上人群中激射而出，飞箭如雨，密密麻麻，遮天盖日地射向那艘江船，即使有俞莲舟拔剑格挡，船舱舱顶还是被射成了筛子，在船头掌舵的艄公当胸数箭，早已气绝而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