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来,接电话。”我妈从房间传来呼喊。
我迟疑的走,步子很重,我是该走的快?还是该走的慢?
我走进房,拉开纱门,视线与我妈的对上。
我妈不等我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便帮我揭晓了答案
“苏蕊和陆西洲找你。”我妈递给了我话筒,便转身出去。
我接过话筒,是失望吗?
是的,我失望。
“喂——”我无力说“喂”。
“然姐,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到爷爷家来了?”是陆西洲稚嫩的声音。
“我——在家做暑假作业。”
“你今天下午有没有事啊?蕊姐现在在我家。”
“我来讲!”我听到苏蕊抢过话筒的声音,“你中午过来!”
“过来干嘛?”我没有力气和苏蕊吵架。
“过来吃饭!”
“我没劲,不想来。”
“你怎么搞的?过来,赶快过来!”苏蕊下着对我的命令。
“然姐,你快过来吧,我们都想你——”我听到站在一旁的陆西洲的声音。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掉出眼泪。
“去,去,”门外传来我妈的声音,“天天窝家里干嘛?你不在家吃,我还能少烧两个菜,你就别一天到晚的在家麻烦我。”
“行,我不麻烦你,我去。”我对门外回了嘴。
电话那头也听得真切。
“然姐,那我们先去爷爷家等你啊,你骑车子骑慢一点。”陆西洲不放心的嘱咐我。
“没事的,叫她骑快点。”苏蕊从旁催促。
。。。。。。
我挂了电话,开始换衣服,换裤子,找钥匙。我习惯性的拿上书包,虽然这经常就是个多余的动作。
我把书包放在房门口的地砖上,坐了下来,由拖鞋换成球鞋。
“书包就不带去了吧?”
“哦,带着吧。”
“不带了,今天就别看书了,跟她们玩玩。”
我妈拿走了我的书包,重新放进了房间。
我弓着一条腿,默不作声的系着鞋带。已经没有再和任何人争辩的精力。
我站起身,低垂着头打开自行车锁,扶上车笼头,推着慢慢走向小院的铁门。
心有牵挂,让我忍不住回头。
遇上了我妈站在小院里送别我背影的目光。
“你去玩吧,要是家里有你电话,你回来我会告诉你的。”
我触电般的避开我妈的眼睛,扭过头,大步的推车出门。
看到我流下两行眼泪的路人,好在,我们不认识。
“然姐,你来啦?”我刚上完一半的台阶,就听见陆西洲打开了门。
“嗯。”到了门口,我刻意撇过脸,不与她们的目光正面碰撞。
“你怎搞的?”苏蕊故意把她的脸像追踪弹一样追着我的脸,在门口就挡住了我。
“没怎搞。”我偏过头,推开她。
“你别搞她。”陆西洲拽开苏蕊。
“没搞她,我就是看看她怎么搞的?”
我不发一言的进去爷爷家。
可能太长时间没来,想不被注意谈何容易,这可能也是我不想来的原因。
“然然怎么了?怎么搞的?脸色怎么这么黄了?啊呦,小丫头啊,作孽!你这两个星期跟你妈在家怎么过的?”奶奶迎上来想拨弄我的脸,我拧过头的让开。
“然然啊,你没事过来吃啊,我今个硬是让蕊蕊和西洲去喊你过来。你跟着你妈不吃肉不行啊,爷爷今天专门为你烧了好菜!今天有大虾子欸!等下吃噢!”爷爷讨好般的对搓着掌心。
人越是伤心越是经不起热闹的场面,经不起满屋人的关心。这会让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外表瞬间垮掉。
我迅速的一个转身,胡乱的在大桌的托盘上随手拿起一只茶杯,揭掉杯盖,兜住猝不及防掉落的泪珠子。
回过脸,我强挤出笑意看着一屋子的亲人,喝了口茶水,“暑假作业太多了,我怕来回跑的耽误时间。”
“来,吃,今个一桌子菜就给你们三个吃的,文静她今个没人送她过来,那就你们三个吃。”爷爷招呼我们上桌。
我看了桌上的每一个菜,盐水大虾、糖醋排骨、红烧黄鱼、红鸭子。。。。。。
我含着嘴里的饭,低着头,身体里的各处都是酸酸的。
“欸——这个大虾子哪个吃?”苏蕊故意夹起个虾子在我眼前晃荡。
我低垂着头,假装没有看见。
突然虾子从我的眼皮前掉落到我的碗里。
“给两个星期没吃过肉的人吃——”苏蕊拉长着音。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苏蕊的一双筷子仍悬空在我的额前,却仍然无力抬起眼皮。
“然姐,你吃嗨。”陆西洲关心的看我,又看了一眼我碗里的虾,示意我去吃它。
“嗯,我自己来。”
“然然,看我今天排骨做的怎么样?”站在我身边的爷爷用手指对糖醋排骨的方向指了指。
“嗯,好。”
陆西洲赶忙站起身,夹了一块放进我的碗里。
我低着头,把排骨塞进嘴里,用力的嚼,嚼的越久越觉得吞咽困难。
“烧的不好吃啊?”爷爷有点失望。
我还来不及回答,就被苏蕊抬头抢白了爷爷
“好吃,好吃哦,你别老是问嗨。”
爷爷不明究竟,有点无辜。
“好吃。”我扭头看爷爷,笑着对他。
“好,好吃就好,不问,不问,你们吃。”爷爷“啪啪”两声的双手拍了拍,“你们先吃,我跟奶奶去厨房看下汤。”
厨房里的高压锅永远都很忙,旋转、喷气是它体现繁忙工作的表现形式。
“然姐,你怎么了?”陆西洲警惕的小声问我。
“吃你的饭!”苏蕊打断陆西洲,低声神秘道“等下到房间再讲。”
爷爷把盛着满满一个汤碗的莲藕排骨端了上来,“你们喝汤,我去给你们拿碗。”
爷爷兴冲冲的帮我们拿碗,帮我们盛汤。
“我们自己来舀。”苏蕊接过爷爷手上的碗。
“还是我来帮你们舀?你们不晓得哪块骨头好吧?”爷爷想伸手却又在揣摩着苏蕊、我和陆西洲的脸色。
“晓得,晓得,我来舀。”苏蕊一手端碗,一手持勺,“你要不要骨头?”
我摇头,“不要,只要汤。”
“行。”苏蕊舀汤。
“骨头一点不要啊?”爷爷站在一旁,悻悻的说。
“她不要啊,你别老讲了啊。”苏蕊面上显出不耐烦。
“好,好,不要,不要,营养已经都在汤里面了。你们喝汤——我去倒杯小酒。”爷爷转身,往放酒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啪啪啪”的双手击打着自己的后腰。
“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房间。”苏蕊催促我们。
陆西洲拼命的扒拉着,筷子赶着饭和菜往嘴里直划。
我用含在嘴里的汤一口一口的将饭吞下。
“你怎么了?”
苏蕊把房间门关好,拉着陆西洲坐在床沿上。我坐在她俩对面的方凳上。
“没怎么。”
“是不是跟蒲一程分手了?”
我抬眼看她,她用的这个字眼刺的我心脏疼。这是我逃避且不愿触及的字眼。
“不会的吧,我觉得然姐跟蒲公英哥哥很好啊。”陆西洲望望我,又不解地望望苏蕊。
“你懂什么。”苏蕊白了陆西洲一眼,“你看她这个样子?她要不是分手了,能这个样子?”
“然姐——”
“分手了,他不要我了。”
我终于止不住的泪如雨下。
——
“什么时候的事?”苏蕊问我。
“两个星期前,在一中门口——”
“他跟你说‘分手’这两个字了?”苏蕊追问。
“没有。”
“那怎么是分手了?”
“一定要他亲口说出这两个字吗?”
“——他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说的?”
“让我以后好好学习。”
——
“然姐,你马上要高三了,他叫你好好学习是对的,家里人也都是要你好好学习啊。”
“你懂个屁啊。”苏蕊白了陆西洲一眼,“这就是要分手的意思,这还听不出来。”
“我没觉得,”陆西洲很无辜,“然姐,要不你现在到我家去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不问了,西洲,我被人甩了。”
陆西洲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那么爱他
为什么不把他留下
为什么不说心里话
你深爱他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啊
你那么爱他
为什么不把他留下
。。。。。。”
我只有深爱的一个他,但我,不想再丧失自尊了。
就这样吧。
这个暑假,爷爷家我去的很少。
官方的原因是再合适不过的原因。
“我马上要高三了。。。。。。暑假作业多。。。。。。要奋起直追了。。。。。。”
这让家里长辈们普遍认为我真的开始发奋了。听说凡是有空谈论起我的人都对我是清一色的表扬和赞赏,这愈加让我失落寂寥。
我浑浑噩噩的过着这让我毕生难忘的暑假。流干了的眼泪,让我的脸在这样炎热的夏日里始终绷的发紧。
言情小说里描写的每一个失恋的男孩、女孩都会心痛。我一直以为心痛是一种感觉,就是那种难以言喻的伤心。伤心这个词应该是个形容词,不该是个动词。但是这个暑假,我准确的理解了心痛这个词,这不仅仅是形容一种难过的感觉,是痛,是真的心脏痛。
这是病,是器官疼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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