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第五十四话-圣瓦岗撒

    堪萨斯州的小镇餐厅，四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正围坐在木质的餐桌前，桌面上摆放着几瓶冒着气泡的啤酒，为首的年轻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窗边，目光深邃而狡诈。
    从外表看起来，旁人最多觉得这几人是奇装异服的叛逆人士，根本猜想不到其实他们来自地狱，一个真正的地狱。
    作为地狱魔王墨菲斯托名义上的儿子，巫心魔一直有着独霸一方的野望，魔鬼的力量来自于掌控的灵魂和生灵的畏惧，但他不像墨菲斯托有着自己的领地空间，也就没有了力量的来源，仿佛一个时刻被家长“看护”的孩子，根本没有施展拳脚的余地。
    他，需要可以掌控的力量。
    恰巧，就让他打听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从父亲的副官那得知人间埋藏着他父亲早点留下的秘宝——圣瓦岗撒契约，这个契约里容纳着无数堕落者的灵魂，但这个契约埋藏的地点最近被凡人窃取了，因为自身实力的强悍，无法用真身前往人间的墨菲斯托只能靠化身去夺回自己的秘宝。
    但他巫心魔不需要化身，相比父亲的弱小实力恰好成为了他用真身通过两界大门的机会，巫心魔坚信，只要自己夺得契约就肯定可以以此建立“新地狱”，他会成为新的地狱君主，不再受墨菲斯托的钳制。
    自诩为智者的巫心魔敲打着木质的桌面，他这次有风魔、土魔、水魔的帮助，拿下这些人间的凡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按照墨菲斯托的性格，那个契约很可能设置了一些陷阱，让这些凡人先去试探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
    更何况，他已经追踪上了他们。
    “他们果然改变了方向。”
    闭上眼睛坐在旁边的风魔感知着风的信息，指尖打旋的风团正呼应着远处的信号，紧闭的双眼仿佛跨越了空间看到了阿尔萨斯行经的路线，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之前的路线只是为了迷惑我们，现在已经朝着圣瓦岗撒的岔路过去了。”
    “很好，看来圣瓦岗撒契约的线索果然在他们身上。”
    巫心魔露出了确凿的笑容，父亲的气息果然没有错，这两个人和圣契有关，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液，抹了抹嘴，眼神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建立新地狱的美好景象。
    “有这些无知的凡人开路，秘宝只会是我的，等我拿到契约，真想看看父亲那张震惊的老脸，嘿嘿。”
    ……
    两个小时后，驱车前往圣瓦岗撒的阿尔萨斯终于来到了小镇的入口，为了遮掩自己一行的目的地，他故意让贾维斯切换了路线，直到中途才改换了另一条隐秘的道路。
    以至于原本一百多公里的路程稍微多花了一点时间，太阳在路途中就已经滑下了山脊，建筑在路边的灯光下拉出狭长的阴影，除了路灯，这座人口稀少的小镇并没有太多的光亮。
    风卷起路面上的报纸，打着旋散落在街道的一侧，在入口处就有一圈仿佛市集般的广场，低矮的楼房上刷着斑驳的涂料，木质的外墙上有着不少腐朽的痕迹。
    嘭！
    阿尔萨斯和多琳下了车，关门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传出老远，一股寒风卷过，让身强体壮的松鼠妹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并不畏惧寒冷，只是，这里的场景让她想起了一些观感不好的小电影，西部风格的鬼片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再结合那些符合场景的漆黑建筑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更让多琳觉得后背发凉。
    难道，那个恶魔已经荼毒了这座小镇……
    松鼠妹还没来得及多想，终于在十几栋暗无灯火的房屋空隙中发现了隐藏着的一点希望，步入广场的两人捕捉到了一丝闪动的光明，快步过去，发现了一座还亮着灯火的两层小屋，门楣上悬挂着“木马人旅店”的招牌，在呼啸的寒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走，进去看看。”
    阿尔萨斯和多琳对视了一眼，一把推开了那有些年代的大门，房间并不是很亮，前台的木桌上摆着更加古老的油灯，在推门的瞬间，一股寒风涌入，晃动着脆弱的灯火，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正缩在前台的后面，背对着大门。
    看着愈发像鬼屋的场景，多琳抖了抖脑袋，壮了壮胆，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你，你好？”
    似乎听到了问话，那佝偻的身影慢慢转了过来，灯火下反射出光洁的头顶，几根头发从额角垂下，活像日本故事里的河童，扶了扶眼镜，有些苍老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欣喜：
    “喔，今天真是老马克的幸运日，又一波客人。”
    “呃，其实我们还没打算住……好吧，其实住这里也可以。”
    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住下的多琳刚说了一半，就发现老板的眼神有些失落，连忙改口答应下来，和不停打量屋内的阿尔萨斯小声嘀咕了两句后，女孩从背包内摸出两张照片，摊开放在了前台的木桌上。
    “老板，你有见过这两个人吗？”
    顺着多琳的指尖，那两张照片里捕捉着杰克和天使基金董事长史密斯先生的样子，玛尔甘尼斯有着变幻外貌的能力，阿尔萨斯他们也无法预知恶魔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尝试态度，毕竟这个自称老马克的旅店老板是目前看到的小镇上唯一的活人。
    “这个年轻的不知道，但旁边这个我见过。”
    幸运的是，这个貌不惊人的旅店老板在扶了扶眼镜后仔细看了几眼，就很快认出了杰克的样子，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他是你们的朋友吗？他就住在楼上的房间。”
    “什么？”
    原本并没有抱多大期望的松鼠妹都准备收走照片了，却没想到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追猎的目标竟然和他们走进了同一间旅店！
    这真是幸运女神的垂怜，多琳不假思索连忙追问道：
    “在哪间，可以带我们过去吗？”
    “唔，看来你们之间并没有联系，作为旅店的老板，我可不能随意泄露客人的信息，这……这是！”
    就在旅店老板试图推脱的时候，一张证件在他面前展开，让他后面的话全部塞回了肚子。之前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的阿尔萨斯无声息的站到了前台，单手拿着印着神盾局徽记的小本子，给出了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查案，请配合。”
    “喔，抱歉，没想到……楼上那位原来是罪犯吗？我，我有点害怕，钥匙给你们，203房间你们自己去吧。”
    一脸惊恐的老马克连忙道歉，佝偻的身形在柜子里摸索了几下，颤抖地拿出钥匙，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拜托，不要破坏我的房子，这是我的生计。”
    “放心吧，老爷子，我们会赔偿的。”
    身手迅捷的多琳笑着接过旅店老板递过来的钥匙，跟在后面的阿尔萨斯缓步踏上了楼梯，目光却在隐秘之中瞥过前台的老头，却只捕捉到一个可怜、无助又愤怒的普通老人，他其实对这个老马克有着天生的戒备，但圣光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应到任何燃烧军团恶魔的邪能气息。
    他，并不是玛尔甘尼斯变化的，也不是恶魔的爪牙。
    暂时按下心头的怀疑，阿尔萨斯跟上了多琳的步伐消失在了旅店的大厅，在昏暗的灯火下，那佝偻的老板止住了身体的颤抖，上吊的眼角透露出狡狯的光芒。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