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冰雪艺术节（四）

    第一学院规定第五条：手环配备商品系统，每人每月皆有十万点作为学院的通用货币，可在学院各个商店进行使用，若本月点数未用完则月底清零。（详见《第一学院规定》）
    -------------------------------------
    -------------------------------------
    “星，麻烦再陪我去一次广场！”
    星一打开响了许久敲门声的房门，站在外面的吉太郎便猛地向他鞠了一躬：“拜托了！”
    “去广场做什么？”
    “拿拿个礼物。”
    星没有很快回应，他见电梯门开着，知道吉太郎已经等候自己多时，便走进电梯，吉太郎也赶紧跟上来。
    “礼物送给谁呢？”
    “彩彩音啊。”
    星瞟了吉太郎一眼：“这次真是去拿礼物？”
    “这次是真的，我保证这次肯定是真的！”听到星的话，吉太郎脸一红：“上次抱歉，真的非常抱歉！”
    电梯门轻轻关上，星按下通向底层的按钮。
    “方便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森同学送礼物吗？”
    “因为今天是她生日啊。”
    “好吧，但是这种事还是一个人做比较好吧——毕竟我也和森同学不太熟悉。”
    “不会的！”吉太郎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仿佛非让星去不可：“多个人我也好壮壮胆，再说虽然我和彩音是朋友，但还没像今天这样郑重送过礼物”
    看着吉太郎脸上又渐渐泛起了红色，星便换了个话题：“所以说，其实你还带了其他的同学？”
    “你怎么知道？”吉太郎有点惊讶。
    “单独让我这个无趣的人陪你，貌似也不太可能吧？”
    吉太郎尴尬地沉默下来，果然，在电梯门打开后，星便看见了四名同班女生，显然，她们也是受吉太郎之邀同行的。吉太郎拉着星，满脸笑容地走上前去：“不好意思，久等了，这是星——都是一个班的我就不多介绍了，我们走吧？”
    “你们好。”星说。
    女生们点点头，但星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出：即使同班，她们在这之前也不认识星，只是礼貌性地应答罢了。
    在列车上，吉太郎问一名叫知美的女生：“你说彩音收到我的礼物会高兴吗？”
    “我怎么知道——”知美没有半点犹豫：“况且你连礼物是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们，就把我们拉过来”
    “这不是看你们和彩音关系好嘛”
    “彩音对谁都挺好的。”
    “那是自然，而且对谁都不留个心眼——”听到夸赞森彩音的话语，吉太郎就像是听到别人在夸自己一样，他摆出一副颇以为然的表情：“上次我问她生日，她想都没想就告诉我是5月3日。”
    “5月3日哎，好像夜樱社长也是那天生日！”知美说。
    坐在一边的星听到她的话，也反应过来：看来她们还是文学社的。
    星看向吉太郎：“原来今天也是社长的生日，你准备送她什么？”
    “这个嘛”
    星见吉太郎的两只手交叉着，大拇指正不安地摩挲着手背，知美也面露难色——两人明显都早已知道京子的生日，但都没有准备给京子的礼物。
    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吉太郎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知道社长和彩音同一天生日，彩音之前告诉过我，这也是彩音和社长关系好的缘故。不过唉，有些人总是有着这样一种特性，让人感觉明明很了解，却连与之交谈的勇气都没有。”吉太郎突然声音变得发颤，知美起身坐到前面的位置，和其他三名女生聊起来。
    “是这样啊。”看着知美的背影，星应着。
    “其实啊，以前让我有这种感觉的除了社长以外还有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我对他没那么怎么说呢，算是警惕吧。”
    “那个人是谁呢？”
    “是你。”吉太郎笑嘻嘻地说。
    星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回了句：“可别把我当朋友哦。”
    吉太郎不再说话，他把头靠在窗户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列车到站了，女生们走在前面，星略略环顾了四周，小声对吉太郎说：“我觉得你不应该这么怕社长。”
    吉太郎一愣：“啊？”
    “你可是‘男’，做事要果断一些。”星淡淡地说道：“不能总是犹豫，何况社长和森同学是朋友，多少也要博取一点好感。”
    “小声点！”吉太郎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见除自己外无人注意到星的话，他叹了一口气：“星，之前骗了你，我不是‘男’——”
    星尽量做出惊讶的表情。
    “我不是‘男’。”吉太郎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自我否定：“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相互之间有所了解，最好还是坦诚相待另外，我还没有跟彩音坦白，不过我会在合适的场合告诉她的，所以也请你暂时保密。”
    “嗯。”
    “谢谢。”
    学院广场里有一个小公园，它的外围是一圈簇新青绿的矮紫衫，它们和入口两旁红枫树的枝干上都附着一抹白色——那是水汽凝结的霜，看上去如同大小不一的被盖上一层奶油的香草冰淇凌，虽然此时室外冷得刺骨，但只要一进入公园便可感受到植物散发的清香，继而产生一股自发的暖意。公园里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神情激动的男孩，他的怀里抱着一条被叠得很整齐的围巾。
    距吉太郎发消息给森彩音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星和四名女生知趣地退到公园以外。他们走了没过多久，红枫树下便出现了一个轻快的身影，吉太郎看着那身影向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不知为何紧张地连笑都有些僵硬，这使他眼前的女孩反而更加自然，森彩音的大眼睛盯着他：“阿吉，什么事呀？”
    吉太郎第一次在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人面前表露出慌张，不过强大的反应能力让他逐渐有了信心，他把手里的围巾打开，开始轻轻地一圈一圈围在森彩音脖子上。森彩音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对吉太郎的信赖使她依旧站在原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吉太郎。
    围巾最终乖巧地待在了森彩音身上，吉太郎恢复了常态，而脸上依旧红着，他用很轻，同时也很温柔的语气说：“彩音，生日快乐！”
    森彩音也脸红了，她把头扭到一边，回道：“谢谢谢。”
    远处，星默默地看着公园里的两人。
    吉太郎和森彩音在聊了一会后，便出了公园，星和女生们以假装偶遇的方式和他们会合，七个人在雪地上留下深刻的一串串痕迹。吉太郎在成功把礼物送出去之后显得心情很好，和森彩音走在最前面，一路有说有笑，不知是他故意还是不知情，很快他们便走错了方向，待到反应过来时，他们已到了冰雪艺术节的总活动场所——圣诞游乐园。
    游乐园里，大型的过山车正在各自的轨道上飞速盘旋，不时甩落欢笑和尖叫声；远处，巨大的摩天轮如同一个垂暮的老者，缓慢而平稳地转动；挥舞手的小丑和临时店铺随处可见，园里的小路将游乐设施分开，使整个活动地点热闹而不至于杂乱。
    “是这里啊”森彩音看着前方的游乐园，“阿吉，前天我们来这里时，由于人太多，我们没能进去，今天好像里面没那么拥挤了呢！”
    “是啊。”吉太郎回答。
    “来都来了，不如就进去玩一下吧？反正今天也是艺术节的最后一天了。”知美提议道。
    吉太郎回过头，身后只有四名女生，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他看见森彩音期待的眼神，于是赞同道：“说的是呢，那——我们就玩吧！”
    随着一阵欢呼，众人跑向游乐园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六人，星也意识到是时候该离开了——毕竟不能因为自己的存在破坏了他人的欢愉。他在路的拐角处放慢了脚步，渐渐停下来，待六人走远，星便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看到一家小店，店面写着“传递小站”，他走进店，店里只有他一名顾客，他向店长了解到这里专卖艺术节的礼物，同时也提供将礼物送到对应之人的服务，他用一千点买了五个礼物，并分别用礼盒装好，他把其中四个和一张纸条递给店长：“请帮我送给这些人。”
    “好的，没问题。”店长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妇人，她接过纸条看了一下，叫住了星：“同学，你的署名呢？”
    “松岛吉太郎。”星说完，带着剩下的一个礼盒走了。
    纸条上写着三个名字：森彩音、森彩衣、狮国光、夜樱京子。
    晚上，星在自己的宿舍门口发现了一个礼盒，上面贴着“传递小站”的标签和一张贺卡：
    “祝你艺术节过得愉快。”——松岛吉太郎
    他抱起礼盒，把它和自己桌上买回来的礼盒放在一起。手环上是今日的淘汰名单，星没有什么想看的心情，只是一头倒在床上。再给自己的神经放松了几分钟后，他看向窗外：
    厚重的积雪正在被铲雪机堆成一座座雪山，准备在午夜集中融化回收，笼罩着第一学院的冰层也在微型机器人的作用下，升华得越来越薄，气温正在回升，艺术节也快要结束了——
    夏季回归，亦或是它从未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