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了还是,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困住
她仿佛就是上帝于多年前从他身上偷偷抽走的那条肋骨。
没有遇见她的时候,他麻木冷血的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自从遇见了她,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上帝把他的胸腔硬生生的割开,把她塞了进去,重新封住伤口。
他想说,上帝,你忘了给我打麻药。我现在很疼。你抽走那条肋骨的时候是偷偷的,为什么把肋骨送回来的时候不也偷偷的呢
原先,我不知道我这里少了一块东西。所以我不知道疼,即使这里空空的,在漫长的日子里我习惯了。
既然我已经习惯了,为何你又要把她送回来
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把她送回来。
她在我这里,你封住了伤口,可血依然在流。伤口似乎永远愈合不了,我就一直在疼。上帝,怎么办
他尽量让自己像以前一样活着,像以前一样不在乎任何事。麻木而冰冷。他可以骗别人,骗不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很强大,强大到可以忍受任何肉体上的伤害。
可是却无法抵抗心里的折磨。
是否从此,他是为了她而活着。
它一直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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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的睫毛煽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有些空洞的望着他黑黑的发顶,心里无端端的抽痛了起来。
他的话,她听见了。只听见最后的那几句。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趴在她身上搂着她。生怕她会跑掉。
他的肩背明明是那么的宽阔,她无数次依靠在这儿。而此刻,她竟会觉得他如此脆弱。
这个男人的情绪,她感受到了。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无措的时候,迷茫的时候,孤独的时候,寂寞的时候,甚至,疼痛的时候。
可是他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他坚强,强大的像一只浑身长刺的紧紧闭合的蚌。
想从正面攻击他,根本找不到他的弱点,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对手。
可是人们忽略了,蚌,之所以外表如此坚硬,如此具有攻击性,只是因为他有一颗敏感柔软,极易受到伤害的心。
他只是要保护自己,才会变得冷酷暴戾。
“嗯”她被他压的透不过起来,闭上眼晴微微呻吟了一下。
封澔立即抬起头,漆黑的眸里已经敛去了一切的情绪。拉下她的头,吻了上去。
“醒了吗”
七七轻哼。
“我渴了。”
他撑起上身拿过床头的水杯递给她。看着她饥渴的咕嘟咕嘟的把被子里的水喝光。他接过杯子放回去。拉过她继续吻着,直到她感受到他身体某处的变化,急切的想推开他。
“我累。”
封澔无声的平躺在床上。
七七拉起被子盖好两人,习惯性的枕着他的手臂。眼里已经没有了睡意。
清醒的两个人,就这样在无声的躺着,各怀心思。
“七七。”
“嗯”
“我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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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很想给你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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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壶里不断翻滚着黑色的气泡,七七靠着窗,偏头看着外面熙攘的人群,缓缓闭起眼睛轻吸着从咖啡壶里飘散而出的浓醇的香味。
小店里的门被推开,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走进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身着米色半身风衣,简单大气的款式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身型,英俊的一塌糊涂。
“先生请问几位”年纪轻轻的女服务员露出礼貌的微笑。
男人环视了一眼,轻易找到角落里那个清瘦的身影。
“我找人,不用招呼我。”男人径直走到角落在七七对面的软椅上落座。
七七知道是他来了,睫毛煽动了一下,没有睁开。
雷恺凝视着她消瘦的脸庞,很想伸手去触摸她。
又瘦了。每次见她,她都仿佛比上次还要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轻易的吹走。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溜走。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撒到两人的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切都看似那么的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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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封澔突然说要娶 她。
七七怔怔的,没有给他什么反应。封澔也是沉默,一直是沉默,搂着她。两人那样各怀心思一直到天亮,七七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早晨,隔着桌子,两人安静的吃着早餐,封澔翻阅着手上的杂志,看也不看她。
“我有事要处理,这几天一直都会忙,你可以出去逛逛。”
“你不怕我逃跑”七七喝了大半杯牛奶,手指戳着纸巾问到。
又翻了一页,封澔看看腕表,扔掉杂志,起身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指刮掉她唇边的牛奶渍,俯身轻吻她的唇瓣。
“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跑多远的时候,我能把你抓回来,嗯”
“我不会的,你不是说过,上天入地都会躲不开你嘛。”七七轻笑。
“最好是这样,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举动。”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是坚定,脸上的表情是漠然,口气是漫不经心。
他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只是派人暗地里保护她的安全,而自己并不会去询问手下她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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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知这样安静了多久,七七才睁开眼睛,一脸餍足的微微翘着嘴角。
“你”她转过脸来正对着他,手肘拄着桌面托着下巴,透过白白的雾气望着对面英俊的男人。
“你未婚妻,她还好吗”
雷恺良久才淡淡的点头。
“还好。”
“你的,孩子也还好吧。”
“”
七七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眼角弯起。
“你还记得这个小店吗”
“记得。”
“你没来之前,我还真担心你找不到这里呢。嘻嘻。”七七调皮的笑起来,倒了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白皙的十指握着精致的杯子,暖暖的温度隔着杯子传递到手心。
“我怎么会不记得这里呢。”雷恺被她脸上的笑容勾的心里微颤,多年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怎么不记得呢。那么小的她,就知道用班上的男同学装亲密的故意惹他生气惹他注意她。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
手下在国际长途里告诉他,
“老大,小姐交了男朋友了。”
“老大,他们呃,在一家旅馆的咖啡厅里”
他丢下手边的所有工作,把一屋子老总撇下风风火火的赶到日本来,一眼就见到那个女孩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他二话没说拉开她丢给手下亲自动手收拾了那个无辜的男同学。
转头就看见这小女孩嘴边得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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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七七啄了一口咖啡,静静的感受着舌尖上的醇香与苦涩。
“你说。”雷恺从回忆里抽身。
“当初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选择我”雷恺等了十年,等她长大。若只要一个美丽的女人,何必等了这么多年,何必非她不可
雷恺勾勾嘴角,浅笑,笑的迷人,又有些残忍。
为什么是她。如果可以换成别的女人,他可以落的轻松些,而现在,他也恨,为什么非要是她。
“我做事,自然有我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你永远不必知道。”
至于这个原因,他永远不想让她知道。是不想,也是害怕。
七七早料到他不会说的,也没有矫情到非逼他说。
邻座的小孩不小心打翻了热饮烫着了自己,惹的周围的人一阵慌乱,惹祸了小孩很坚强的没有哭,倔强的撅着嘴巴,年轻的妈妈心疼的直哭,小孩的爸爸不住的安抚着自己的女人。
她淡笑,笑的迷人,又有些凄凉。
“恺,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很想很想给你生个孩子。”
雷恺的笑容隐去。她说,曾经。
“我十七岁那年,班上的一个女生怀孕了,是我陪她去的医院。”
“她男朋友知道了这件事躲的远远的。”
“她说不后悔把自己给他,只是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那个时候,我想,如果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可是,你一直不肯给我这个机会。你一直不碰我,甚至不再来日本看我。”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生我的气了,所以我交男朋友,跟他去开房,逼你回来。”
“我很高兴你真的回来了,虽然当时我都被你的脸色吓的半死。”
七七吐了吐舌头,抿嘴一笑。
“我是不是挺傻的挺自不量力的”
“你知不知道,从第一眼见你开始,就把你当成我的天,我的主人,甚至我的信仰,我的命,是你给的,连我的名字,都是你给的。”
“我想快快长大,变成你的女人,你说,我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我喜欢这种不一样,也恨死了这种不一样。”
“我看着在你身边那些漂亮女人,我好嫉妒。我知道,你不爱她们,我跟自己说,如果你不爱,我就有希望。”
直到,你订婚了,直到,她怀孕了。
“所以你看我是不是挺傻的。”
七七的声音有些哽咽,她顿了顿,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他的女人,他可以跟她结婚,但是不一定会让她有自己的孩子。
七七一直以为雷恺是不爱苏心瑷的。可是,她是真的怀孕了,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
那是,他的种
“恺,不然,我们私奔吧,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七七扬起头,甜美的笑着。
“七七。”雷恺一直静静的听着她说话,那柔柔的嗓音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毒针,狠狠的刺着他心里最柔软的位置,让他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嘻嘻,我随便说说,别在意。”
“我不是几年前那个任性不懂事的孩子了。”
她放下冷却的杯子,抚摸着空荡荡的右手无名指,视线却落到他的无名指上,那里有一枚戒指。
在阳光下熠熠的闪烁着。
她想问他,这么多年,他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爱过自己。
可是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有了他的家庭。
这个她得不到,又爱不得的男人。为什么当初要爱上他呢如果不爱,就不会有这么多伤痛。
她忽的趴到桌子上,长长的呼气。
“七七,我抱歉。”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还不到时机。
七七幽幽的想,抱歉什么抱歉只能利用我,还是抱歉不爱我
太阳的角度不知不觉中偏移,阳光撒她美丽的面容上,纯净的眸子望着他,静静的,却摄人心魄。
雷恺的轮廓隐藏在阴影之中,晦暗不明。他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有力厚重,潺潺的温度顺着手掌和手指灌输到她体内。可,冰冷的戒指铬疼了她的手背。
为了他,一切都是为了他。
午后的阳光这么美好,这里承载着他们共同的回忆,这个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紧握住她的手。
这样,真好。
“七七,等我,等事情结束了,我”
结束之后呢
她终于流下一滴泪,啪嗒一下的掉进杯子里。她只需自己掉一颗。
雷恺觉得自己的喉咙被扼住,瞬间说不出话来。
结束了,她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而他还有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庭。
而她,又算什么呢一个工具,完成了任务,失去了用途,下场只有被丢弃。
苦难往往是成长的捷径,七七自认现在很坚强。
这一场爱情的游戏,这一场爱情的追逐,
我已经,玩不起了
“封澔说,要娶我。”七七幽幽的开口,说的风轻云淡,说的事不关己一样。
雷恺的手指慢慢的收拢,再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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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咖啡厅,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上忽然下起了雨,很大。她站在路边避雨,边上的女孩正给男朋友打电话抱怨。一会儿的功夫男孩子撑着伞接走了女孩。
七七看着雨中两人远去的身影,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很快有人接起。
“”对方没有说话,她听着他的呼吸,微笑,没有语言。
“七七”封澔问的有些迟疑。
“嗯。”
“有事”
“”
“说话。”
“”他的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变化,七七听的出来。
“你在哪”
她报了一个地址。挂了电话蹲下身来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
“嘶”
刺耳的轮胎擦地的声音。
“砰”
巨大的关车门的声音,然后是男人急切的脚步声,
接着她被拉起,头被他强迫的抬起,看到的他皱起的浓眉,他深邃的黑眸,那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怎么了”
“说话”
“我我累了。”七七瘪瘪嘴,双眼涌上一层雾气。
“我走不动了。”
封澔松了口气,然后狠狠的瞪了她两眼,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打横抱起把她放到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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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他开车,英俊的侧脸上挂着雨珠,黑发有些凌乱。
脑中不禁回忆起十六岁的那个雨夜,那个向来优雅的男人在雨里浑身湿透焦急的甚至红了眼睛。
那大概是他最狼狈的时候了吧她因为回忆,弯起了嘴角。
“停车”她看着路边闪过的招牌叫起来。
封澔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做什么”
“我饿了,想吃东西。”七七指指窗外的一家路边小店,大大的招牌上,写着章鱼烧几个字。
“小姐,这是你的章鱼烧,请拿好,小心烫。”小贩还是几年前的那个小贩,还是同样细心的叮嘱。
“谢谢。”七七微微一笑,接过来回到座位上,往他面前一推。
“吃过吗”
封澔摇摇头,眼神似乎在问她,这能吃吗
七七笑弯了眼睛,把一粒章鱼烧递到他嘴边。“很好吃的喔。”
好熟悉的一句话,好熟悉的场景
封澔挣扎了片刻,张开嘴巴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吗”她嘴里塞满了食物,吃相极为难看。
“不好吃。”他很坦白的回答。
她记得,雷恺也不喜欢七七没来由的开始烦躁起来。
封澔打量着这间小店,又看看低头跟食物奋战的女人。
“你对这儿很熟么。”
她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
两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有些东西,都是他们不愿意去碰触的。
吃完东西,雨还在下,她说想要在雨里走走。封澔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两把雨伞,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广场上的大钟铛铛铛的响起。
七七走在前面,听见钟声,诧异的抬起头,这真的是以前他们常来的那个庙会的广场。她怔怔的站立了许久。
转过身,封澔在她身后几米之外也停住脚步。
七七看着雨中这个黑衣的男人,有关他的种种,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映。她不是傻子,她也是有知觉的人。
虽然不确定他是否爱她,至少他是在乎她的。
雨下的更大了,甚至模糊了彼此的视线,她在雨里喊他的名字。
“封澔”
“砰”
与此同时,广场上响起震天的枪声。
不是第一次这样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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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划破空气,穿过封澔的上衣,他顿时感觉腰侧火辣辣的疼。
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尖叫声大过枪声。丢开雨伞,封澔反射性的压低身体冲到七七身边把她护到怀里寻找最近的掩护,右手探到后腰拔枪。
带上护镜顺着枪声的来源找到狙击手的位置,瞄准镜面屏幕中的红色身影,扣动扳机,一枪,毙命。
手枪在袖口里的手中紧握,闪躲着枪林弹雨似的攻击。又一记冷枪向他射来,离他的头只有几公分的偏差。
他低声咒骂,躲在柱子后面,抱紧怀里的女人,顺手检查伤势。
还好,子弹只是擦身而过。滂沱的大雨扰乱了他的判断力。
“七七,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很快的镇定下来,双手捂住他流血不止的伤口。
“你中枪了”
“没事,子弹擦过去而已。”他谨慎的观察周围是否还有埋伏,一边从裤管抽出一支袖珍手枪放在她手里。
“会用吧”
七七垂眼点头。
“等下从这边出去,不要靠近车子,自己回住处去。”他拉紧她身上的衣服,凝视她一秒,而后狠狠的吻了吻她的唇。
“除了他们几个谁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那你呢”七七抽出裙子上的带子缠绕在他腰间尽可能的止血。
封澔不合时宜的勾起一抹笑容,目光灼灼,声音倏地变得低沉。
“除了你,没人有资格拿走我的命。”
七七因为他的话猛的心头一窒。
“准备”
看到自己的人已经摸了上来,很快护在两人周围。封澔做出只有他们才会懂的手势,命令手下拼死也要保护她。
他脱下外套,只剩下里面的浅色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找到边上的硬物裹住系好抓准时机扔出去,密密麻麻的子弹飞过,两队人马按照预定路线分别撤出。
显然对方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很快重新寻找到他的坐标。
由子弹的方向判断出第二个狙击手的方向,调整护镜,目标锁定顶层天台,瞄准,射击。
又击毙一个。
远远不够,他已从刚才判断出至少还有三名狙击手
雨下的更大,警笛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盯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黑眸中刻意抑制的暴戾才被释放出来,身体里的嗜血基因叫嚣的奔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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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后方,远远的警笛声和枪声混乱的传入七七的耳中。
她越来越觉得脚步的沉重,每一脚踩下去溅起的水花,都撩拨着她的心湖。眉间蹙起的更深,最终她停下脚步,还未等转身手臂便被人拉住。
“你不能回去”
“可不能放他一个人在那里。”她,不能。
“你,不能回去。”男人坚定的阻止她。
“我不回,那你们去”
几个人面面相视,互相交换着眼色。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安全,在他回来之前不会离开你半步。”说着就强迫性的拉着她离开。
他受了伤,一个人一支枪,以身作饵,只为了她能安全离开
“放开我,他”七七试图甩开被禁锢的手臂,却被握的更紧。
“林小姐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为你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遇到过比这次更危险的场面你要相信他的能力”男人有些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打断她。
他们都再清楚不过封澔有多珍惜这个女人,他们不能回去支援他。不是不想,追随了他多年,谁都不愿意看到他出意外。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加不能回去在场每个人比谁都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
七七没了语言,死死的咬住唇。那个男人,到底已经为她做了多少事,却什么都不肯让她知道
“呵呵呵。”原本无人的巷子里,忽的传来低沉而张扬的笑声。
几个男人机警的护在七七周围,训练有素拔枪进入备战状态,一脸肃杀。“什么人”
“这位小姐好像在说,让你们放开她。”高大挺拔的男人踱着沉缓的步子从阴影中现身,身后有人给他撑着雨伞,状似慵懒,双臂环胸,五官异常的俊美,薄唇邪气的勾着,狭长的眸里噙着点点笑意。
突然涌出数名伸手敏捷的黑衣男人,堵住前后的出口,将他们包围的严严实实。
“你是谁”为首的男人枪口正对着他,镇定的问到。心中在计划着突围出去的路线。
男人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和现场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正被人用枪指着,或许下一刻就会被子弹射中眉心。
薄唇一开一合间,鬼魅般的吐出一个名字。
“君、冢、神。”
七七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几个人在听到那人的名字时全身骤然的绷紧和极度紧张起来的神经。
她默默回想着这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名字
“你要做什么”
“嗯,把你们身后的那位小姐交给我。”君冢神的语气就像在餐厅点餐一般随意。
“不可能”
“喔,那要怎么样才肯把她给我呢”
“我们死都不会”
“砰砰砰砰”
那是四声经过消音手枪出来的声音。
七七怔住,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四个人带着一脸不可置信又不甘心的表情却缓缓滑下身体倒地不起停止了呼吸,而后大滩的鲜血从身下流出,混合着雨水顺着地面的缝隙流淌到她脚下,她又怔怔的抬起头看着对面依然笑的邪气的男人。
君冢神无辜的耸肩。“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七七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君冢神,日本君冢家族的继任者。势力遍布日本政商两界,日本黑道的真正幕后领导者。
可,她不明白,君冢神为什么要找上她呢
他来到七七身前,截下她手里那只银色的袖珍手枪随意的把玩,以枪管挑起她湿漉漉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狭长深黯的眸里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林小姐,跟我走吧。”
“如果我说不,你也会杀我了吗”她倔强的别开脸,早已被雨水淋湿的黑发凌乱的贴在脸颊和前额,湿透的衣裙湿腻的裹在身上,狼狈,也曲线毕露。
君冢神对她表现出来的毫无畏惧露出赞赏的笑容,
“我对女人可以很纵容的。”
“你犯的错,可以由别人来承担后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似无意的瞟向广场的方向。
七七心中一惊,脸色变得惨白。
如果是君冢神的人,封澔能全身而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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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而沉。
封澔把自己的身体埋进黑色的沙发里,茶几上和地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沾满血迹的棉花和纱布。他赤裸着上身,白色的绷带缠绕在他精壮的腰间。
手臂搭在额上,投下的阴影遮掩住他那双带着血丝的黑眸。
一手握着手机,等待。
等待,对他来说原本已经习惯。为了她,他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底线,一次又一次忍耐退让。
他给她时间,给她时间忘记,给她时间接受他,如果她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才可以,那么他就等她一辈子。
遇见她之前,他没有害怕过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仿佛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遇见她之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他变得易怒,敏感,患得患失
就想现在,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的安静更让他害怕的了。
他活着回来了,而她不在。找遍了所有房间,依然不见她的身影,他不敢想象,他逼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她一定是安全的,一定还活着,一定的。
手机屏幕突然闪亮,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是为他燃起的一盏希望的灯火。还未等铃声响起他就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嗓音粗噶沙哑的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查不到。”
“再查。”
“澔,如果”
“没有如果”他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他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假设。
“你听我说,还有一种可能,如果她被人劫持了,对方一定会很快联络你,不要着急,等着他们找你。”
“”
电话里的人叹了口气。
“西泽尔公爵明天晚上会到东京,拍卖会开始之前,他要看到货。boss不希望你为了女人耽误正事。”
“我知道。”
挂断电话,封澔显出疲惫的神态,按揉着发疼的眉间,拨了一通号码。
“东西呢”
“在我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明天交货,别出岔子。”
“明白。”
雨一直在下。
封澔就这样窝在沙发上,睁着猩红的双眸,直到天亮。
七七,你到底在哪
选择:要女人还是要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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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细小的声响让封澔的全身瞬间警觉起来。摸出后腰的枪来屏住呼吸闪躲在门后。
“吧嗒,吧嗒。”
把手微微的转动,门被人轻轻的打开,来人似乎很谨慎,约莫过了一会才走进房间来。
看清了来人的背影,封澔从门后走出,收起枪,紧绷的肌肉也稍微的放松,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冷峻。
“到这来做什么”
女人回过头,齐肩的卷发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一张极美的面孔,化着夸张的妆,明媚的眼眸里隐隐透着让人心惊的凌厉之色,右眼角下面一颗黑痣,在她白皙的脸上让人印象格外深刻。
“我住的地方又被「北斗」的人盯上了。反正还有一会儿就要交货,不想那么麻烦找地方藏了,所以就来找你咯。”
女人身材高挑,短小的黑色皮衣贴身的罩在她身上,大大的v领一直开到胸口,若隐若现的胸部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露出一截白白的盈盈纤腰。修长勾人的双腿上只有一条极短的皮裙,脚踩着黑色的软靴,帅气又撩人。
极少人知道这具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纤细身体实则有着一般男人都自愧不如的爆发力和过人的身手。
更少人知道这个美丽的倾国倾城的女人,内心冷血到只要你付的起钱,她可以连襁褓中的孩子都可以残忍的杀害。
她就是战倾城。人们听到她的名字,胆大的会避之不及的落荒而逃,而胆小的恐怕早就被吓得昏过去了。
很少有人见过战倾城的真面目,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美丽妖娆的女子就是那个冷血残忍的杀手。
而她在几年前本已经隐退,惟独对一个人唯命是从。
这个人就是她眼前这个有些憔悴又带伤的男人。
“你带过来的手下都死了。”战倾城瞥了一眼他腰上的伤,开门见山的说到,一向不喜欢说话绕弯子。
封澔沉默了一会。“我知道。”
“昨天袭击你的人,是君冢神派出来的人。我刚刚得到的消息,你女人也在君冢神的手上。”战倾城自然也有一条特殊的消息来源,所以她可以知道连卡洛斯都查不出来的事情。
“君冢神”封澔有些诧异,跟着皱起浓眉,随即黑眸里只剩下狂怒的火焰。卡洛斯跟日神社很少有往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重要的是封澔的真实身份对外是保密的而封澔本人跟君冢神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的。”战倾城一进门就看得出他肯定是一夜未眠,粒米未进,下巴都泛起了青色的胡茬。印象里还未见过外表如此狼狈的封澔。
爱情果然是最折磨人的东西。
“要我去帮你联系他吗”
封澔站到窗前,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外面被雨帘笼罩的城市。丝丝冷意从打开的窗子扑面而来,零星的雨滴打在他冷峻的面庞上。
半晌,他开口,平淡的语气带着冽人的寒意。
“不必,我等他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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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二十点零八分。雨,已停。
外面的大厅歌舞升平,彩灯烁烁,热闹非凡。相对于大厅,这间房间的气氛就比较冷清了。
封澔身着一袭黑色的正统西装此刻正坐在昂贵的皮质沙发上,双眼阖闭,气息平稳,只有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皮面上的动作,代表他是清醒的。
这是一个场面盛大的黑市拍卖会,来的人大多都是各个国家平日里不常露面的重要人物。很多上不得台面也见不得光的稀罕之物,在这里都被肆意的买卖。
封澔对外面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
紧闭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封澔”战倾城单手拽着拖地的晚礼服的裙摆神色匆匆走进来。
“什么事”封澔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疾不徐的开口。
“西泽尔公爵一行人已经下了飞机,在赶来的路上遭遇袭击,人倒没有大碍,但是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
“什么人做的”
“暂时还不知道,抓到的人都自尽了,一个字也没有透露,他们派人来通知,说要改变临时交易地点。”
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陌生的号码,封澔按下接听键。
“请问是封澔先生吗”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含着笑意,仿佛可以看到说话的人扬起的嘴角,明明是很高傲的语调,却非要装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我是。”
“这样的,我是”
“君冢神。”封澔直接冷冷的接下了他的话。
那边沉默了一下,继而笑起来。“呵呵,封先生真是沉得住气啊。”
“我没多余的时间说些废话,你想怎么样”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是想与封先生喝喝酒,聊聊天罢了,不知道封先生肯不肯赏脸”
封澔冷哼一声,问了地址,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战倾城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禁皱了皱眉。
“我能不去吗。”封澔有些无奈的反问。就算明知这是一顿鸿门宴,他也必须要去。
“那这边的事情怎么办”她并不是卡洛斯的人,她只是听从于封澔一个人的命令而已。
“你留下,不过要小心行事,西泽尔是个老狐狸,尽量等到我回来再交易,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
封澔知道没有别的选择,他知道自己突然离开是对这次任务极为的不负责任,即使有一万个不应该去的理由,他也无法浪费一秒钟的时间去衡量他的女人和他的任务哪个来说更重要。
战倾城明白,所以并不阻拦他。
时间:二十点四十分。
封澔独自驱车连闯数个红灯猛踩油门终于来到一栋庭院门前。
门口有专人为他带路,穿越过长长的走廊与地下通道,最后在一面黑色的金属门前止住脚步。
上来两名黑衣劲装男子拦住他的去路,向他伸出手。
封澔毫不犹豫的把身上所有的枪支武器卸下。既然肯来,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金属门打开,门口的人示意他一个人进去。周围是黑洞洞的墙壁和屋顶,森冷的仿佛是个刑室。
进入巨大的正厅,只见背对着的那个高大的背影。
君冢神。
封澔走到他面前,径直跪坐到矮桌前。
“君冢先生,久等了。”
男人懒懒的抬起那双狭长邪气的眸子,扫过封澔面无表情的脸,又看看墙上的钟表。
“从城南到城北,封先生恐怕是开快车了吧,啧啧,还是安全第一,超速很危险呢。”
“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君冢先生。”
君冢神弯起嘴角,给他前面的小酒盅倒满清酒。
“来,先敬封先生一杯。”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又为自己斟满。见封澔没有动,他也不催,噙着笑,静静的等。
封澔与他对视几秒,伸手端起酒杯饮尽,啪的一声放到桌上。
“我要见她。”
“可以。”君冢神很爽快的答应,立在一旁的黑衣男子按下主控台上的按钮,他们右侧原本黑色的墙壁变得透明,逐渐浮现出另一个房间的景象。
是一个和这里完全不一样的房间。华丽的装潢。一个纤瘦的女人呆呆的躺在大床上。
封澔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掌在桌下暗自攥紧。
“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心,林小姐在这里很安全,只要你配合,没有人会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尤物。”君冢神说的随意,语气之中不带任何威胁的意味。
“放了她。”
“呵呵,我想要件东西,封先生肯不肯帮</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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