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可怜虫

    梅丽莎？两个？！
    “老爷子！你没有死？！”查尔金激动道。
    老提尼虚弱的笑了笑，还是脸上招牌的菊花笑容，只是气息虚弱了许多：“谁说老头我死了？”
    查尔金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见远处搀扶老提尼的梅丽莎背后突然探出无数机械零件，瞬间组成几只无数只蒸汽幽能炮，炮口对准了另一个梅丽莎，高声说道：“米蒂乌斯，你不要太过分！”
    米蒂乌斯？是易容者，米蒂乌斯？！
    查尔金猛地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人，不是梅丽莎，而是拥有易容者封印物的米蒂乌斯。
    “梅丽莎，不要太冲动，我只是正常的例行审问。你的武器不应该对准同伴。”
    被叫破了身份，米蒂乌斯也懒得再装，脸部如同融化了一样，很快变回了她本来的样子。
    地上的机器人抬起头来，左转右转，在确定了跟错主人后，脚下的轮子飞快旋转，快速跑向了远处的梅丽莎。
    “同伴？正常的审问？那你变成我的样子有没有事先给我说，有没有经过我同意？”
    听到梅丽莎的质问，米蒂乌斯笑了笑，不甚在意道：“这个犯人引发的神降，严重威胁到了列车和查尼斯门的安全，哪怕有你和轮值者大人保护，他也应该交给审判所审问。”
    老提尼闻言，对米蒂乌斯说道：“哪怕我背叛了主，被降下神罚，在教宗没有撤销我轮值者身份的之前，查尼斯门内的事物也仍由我全权负责。”
    米蒂乌斯不置可否，只是行了个礼，就要提起查尔金离开水牢。
    老提尼见状，突然语气变得平淡，语气缓慢却铿锵有力问：“米蒂乌斯，你是不是看我失去了非凡特性，就觉得我这个秘术导师……”
    “不、再、被、你、放、在、眼、里、了！”
    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提尼使用的分明是赫密斯语，只是发音方式极为怪异，好像使用了古泰坦语的发音技巧，每个字都引发了巨大的天地共振，吓得水牢之中无数的虫鼠仿佛濒临失控，惊慌的到处乱窜。
    越位阶击杀半神，远在千里之外取敌人性命。
    没了非凡特性的秘术导师，依旧恐怖如斯！
    知识就是力量。
    仅仅只是几个字，已经让米蒂乌斯松开了拎起来的查尔金：“不敢，轮值者大人言重了。”说完，她仿佛没事人一样，对着两人再次行礼，无视梅丽莎架起来的炮管，要离开地下水牢。
    路过梅丽莎面前，延伸的炮管挡住了米蒂乌斯的去路。
    她停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两人，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两人是否真要拦她。
    “梅丽莎。”老提尼道。
    梅丽莎有些不甘心，倔强地伫立在原地。
    米蒂乌斯却推了推眼镜，直接用手拨开枪管，走出水牢，消失在光幕之中。
    “老爹……”梅丽莎欲言，老提尼却摆手打断：“被降下神罚，析出非凡特性，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很快过目不忘和知识解析等能力会彻底消失，我会变得像寻常老人那样健忘，再也不是什么秘术导师。”
    “教会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你，没了我在这里，你要小心其他几大教会的非凡者，特别是米蒂乌斯她们。”
    查尔金此时已经站起身来，关切问道：
    “老爷子，你没事吧？”
    “非凡特性没有了，就像动了一场大手术，摘掉了一块烂肉，虽然痛苦，但总归是有好处的。”老提尼慈爱的笑了笑。
    “都是我，害的您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查尔金有些自责，获得巨人之躯时，他的身体已经被失控和疯狂所驱使，如果能够收得住灵性之力，也不至于引来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注视。
    “不！恰恰相反，我要谢谢你救了我！要说是害，倒是我害你吃了不少苦头。”
    “可您的力量……”查尔金愧疚。
    “孩子，你要记住，那本就不属于我，特别是到了晚年，我几乎每晚都要被呓语折磨的发狂，几乎每时每刻都要抵抗力量的侵蚀，仅仅只是保持不失控的状态，就已经耗尽了我的精力。”
    老提尼摇摇头，一脸庄重地说道：“你们现在的位阶不高，还不能体会这种痛苦，越是上了年纪，非凡特性对于身体的侵蚀，就越趋近于辐射，病痛，灾难。”
    “说来可笑，越是走到最后，哪怕强如教宗阁下，成为地上天使，也很难摆脱失控，最后我们的下场不是失控成为怪物，就是被制作成封印物供人驱使。”
    听老提尼的话，查尔金切身处地的感受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就是纂取力量的代价。
    析出非凡特性，恐怕是老提尼这位秘术导师，精心设计的结果！
    哪怕这种痛苦堪比切除内脏器官，他也要想尽办法，成为一名普通的老人，即便这代价是余生都被病痛所折磨，他也要像一位正常人一样死亡。
    “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对不起你。有了这件事以后，我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成为轮值者，你将跟正常犯人一样，被关押在黑牢房，准备接下来进入黑矿区劳动。“
    听到老提尼充满歉意的话语，查尔金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对于这几天的照顾，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没有你们，我的下场也还是一样。所以，你们不用感到愧疚。”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出了水牢，重新回到查尼斯门内的黑牢房，老提尼将查尔金关进一间牢房内，回头对梅丽莎说：“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他单独说。”
    梅丽莎点点头正要离开，查尔金说道：“等一下。”
    见梅丽莎驻足，查尔金问：“米蒂乌斯说的那些话……”
    “她是观众序列的非凡者，又拥有无面人的封印物，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透你的内心，但为了扮演我，她说的话大部分可能都是真的。”梅丽莎有些歉意。
    查尔金点点头：“谢谢你的坦诚。”
    梅丽莎连忙说道：“虽然老爹不在查尼斯门内，但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我将尽我所能的帮助你摆脱黑矿区。”
    “我相信。”查尔金笑了笑：“我没有问题了。”
    目送梅丽莎离开，老提尼笑了笑，对查尔金说道：“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对她很了解。
    “她很在乎你，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