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悟

    如果闻人笙当初插手，会是怎样的情况？展飞闻言不禁沉思。
    良久展飞似有所悟，试着言道：“我似悟到一些，但不知对不对。”
    “但说无妨！”
    闻人笙帮他满上面前的茶杯，笑看着他。
    “谢世伯！”
    展飞起杯和闻人笙请饮，润过喉咙后言道：“世伯当初因我父亲和天月国支持坐了无剑宗宗主之位，那么祁铉一派和支持祁铉的众国必不甘心，因此他们定会想方设法挽回颓势。而后来东土落云宗发生的变故使他们看到了机会，我父亲和落云宗近半高手陨落，无异也代表着世伯这方的势力大创。”
    闻人笙并未插话，认真听着。
    “只是当时虽然世伯这方实力有损，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可以随意为之，世伯毕竟是名义上的无剑宗宗主，他们不能公然挑衅。因此他们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就是赤阳国和天月国多年的恩怨！”
    闻人笙目中欣赏之色渐盛，轻品着茶继续聆听。
    “当时的此方土地依旧为众国纷争之像，两国之间战事再平常不过，但他们之战多是些小战，很少有吞并他国之势。因为彼时大国互相忌惮，小国则相依为存，因此这灭国之战基本打不起来！”
    “但是！”
    展飞话音一转道：“倘或其中有许多国家的利益点统一时，那便不一样了。支持祁铉的大多是当时许多国家的国主，他们若结合在一起，就当时而言根本无人敢与之相对。于是他们便趁着那次契机，着重使赤阳国出兵天月国，而抱着的目的便是逼迫世伯您就范。如果世伯出手干涉帮助天月国，那便使祁铉一方有了借口。因为无剑宗作为此方土地最大的宗门，内里弟子来自各个国家，无剑宗一直都是保持中立姿态，如果忽然偏帮哪国，势必会造成所有国家不满！而到时祁铉一派便可借题发挥迫使世伯让位。最终结果只会是世伯失去无剑宗控制权，而天月国也必将会成为覆巢之卵！”
    “不错！”
    闻人笙忍不住赞道：“你不但继承了你父亲的资质和性格，更拥有着你母亲的聪慧，当时局势却与你所想的所差无几！”，言罢叹道，“当时我知他们是在迫我，但我却不能顺着他们的意愿走，那时我在无剑宗的势力并不稳固，倘若不慎，就如你所说必将全巢而覆。所以我当时只能忍！但他们为逼我就范，甚至斩杀了你的外公天月国国主。其实在那时我也顶不住了，毕竟我拥有的权利地位全赖于你父亲和你外公，我那时便想借着你外公被杀为由出面阻止这场阴谋。”
    “然而！”
    闻人笙道：“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想到你母亲一个女子临危架旗担上了国主之位，更没想到她以必败之势反败为胜！这一下便打乱了祁铉一势所有布置。”
    说道这里，闻人笙向展飞问道：“你应该也知道你母亲胜了赤阳国后来无剑宗找我的事吧？”
    “嗯，知道！”
    展飞点了点头。
    “其实那时她来，我是在劝她，劝她和赤阳国议和，因为她所面对的是我都没把握能胜的强大势力！”
    闻人笙道：“但是，你母亲说服了我，至于我们向外所说的什么我看中了她的治国之策之类的都是幌子，你母亲说服我的最终理由就是，我们不能再如此被别人欺负下去，与其打一场持久战，不如搏上一搏，将这诸王分立的乱象一统治之。”
    闻人笙叹了口气道：“老实说，当时我也被你母亲的想法给吓到了。不过细想过后，却觉这不失为一个大好机会。我以前总是以稳重著称，办事每每有把握了才去行动。但是先有你父亲出其不意用乱招助我上位，又有你母亲以少胜多为榜，我也改观了。管他娘，搏就搏，胜了免除一切后顾之忧，败了大不了两败俱伤，我又不是软柿子，他们说捏就捏？”
    展飞忽听这文质彬彬的大宗主说脏话，不禁有些莞尔。
    闻人笙接着道：“当时商谈完后，我力顶重压，派出忠于我的大部分无剑宗长老和弟子，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帮助你母亲接手赤阳国。因为你母亲当时打的是为父报仇的旗号，再者她是女子，有时做些不通常理的事也说的过去。因此祁铉一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拿下赤阳国，吃了这哑巴亏。然当他们反应过来准备反击时已经晚了，赤阳国已姓了天月。”
    听到这里展飞也有所明，看来叶蒙当初和他说是他力劝自己母亲整合众国乱象好为落云宗报仇，自己母亲最终才决定成立天火帝国的事也不近实了。真实原因应该是自己母亲借叶蒙他们所劝顺水推舟才是。她还真是谁都“算计”啊！
    “还好这女人是我母亲！”
    展飞不由地想。
    后面的事就好理解了，自己母亲占了赤阳国有借口，那再攻其他国就说不过去了。因此她只能等。好在方天国送了及时雨，把自己给折进了女皇陛下的霸业版图，而无剑宗在闻人笙配合下正好做个和以前无剑宗常用的态度，不闻不问。霸业将成，祁铉一势已回天无力，再往后就容易了，于是这块土地所有的国家或愿意或不愿意的都归了霸主大女皇的旗下。
    听完这一切，展飞忽然觉得有点冷。他母亲，太可怕了！
    “听完这些，你有何感悟？”
    闻人笙讲完，向展飞问道。
    “我所悟到的是无论成任何事，都要付出许多努力和心血。”
    展飞言道：“且心智和胆量缺一不可。”
    “不错！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你还少说了一样，心狠！”
    闻人笙道：“成大事者，心必须要狠！就如我当初和祁铉争夺宗主之位，那时无剑宗前宗主，也就是我的师傅，他依然健在。而且他也中意由我来接手无剑宗。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他不闻不问，任由祁铉和我竞争？”
    “因为他要锻炼您！”
    展飞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宗主的用意就是想让世伯你自己争取到这宗主之位，因为倘若他直接将无剑宗交给您，并不能体现出您真正的实力。毕竟管理一个宗门，而且还是一个结合了各国混杂势力的宗门，如果不是一个真正有手段的人，很难胜任。”
    “正解！”
    闻人笙言道：“我师傅正是这个意思，他不直接将宗主之位传给我，就是担心我就算坐上了宗主之位仍难让所有人心服，且当时祁铉在无剑宗的势力远超于我，倘若我只靠师傅任命，如师傅历劫失败，失去了他的支持，祁铉一势很可能会用武力来迫我退位，而那对无剑宗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因此我师傅宁愿让我自己去争取，哪怕我败下阵来让祁铉坐上宗主之位，也好过到时无剑宗内讧给整个宗门带来更大的损失。”
    言罢，闻人笙说道：“我也是明白了师傅的真正用意，所以我从来没有怨过我师傅。而说白了，其实我师傅也是在算计我，但他对我的算计却是迫我更快的成长，使我能真正有能力掌管整个宗门！”
    “你不觉得我师傅对我，和你母亲对你所用的手段很像么？”
    闻人宗主说完，笑看着展飞。
    “我知道，也感谢世伯点悟于我！”
    展飞深吸了口气道：“也不瞒世伯说，我因自小做了十六年孤儿，因此对情感极为看中。我不怨她迫我成长，事实上这半年多来我一刻也不敢懈怠，但是牵扯到感情上的事，我真接受不了！她这样做，让我很心痛！”
    “你当你母亲不心痛么？”
    闻人笙道：“你一直急于去东土救你师傅，你给予她的时间太少，她如不在最短的时间让你成长起来，如何能放心？”
    “孩子！”
    闻人笙长叹了一声问：“你觉得在你母亲心里，是你重要还是这天火帝国重要？”
    “我不知道！”
    展飞摇了摇头。他真的不知道了，也许他之前会肯定的说自己重要，可当他知道自己母亲为了整个霸业使了那么多手段，他又有些迷茫了。
    “是都重要！”
    闻人笙道：“确切的说，无论是你还是这天火帝国，在你母亲心里都比她自己重要！她为了你可以置自己的性命和帝国而不顾，这也就是她当初听说你被苍龙所擒后为何不顾一切的前去救你，然而你去东土救你师傅，她又不能舍弃帝国全力去帮你，可以说最难的不是你，是你的母亲！”
    “你觉得，你母亲把你看的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她会害你吗？”
    闻人笙言罢问。
    “我不是说她会害我，我只是接受不了她对我所使的手段！”
    展飞辩驳道。
    “什么手段？秦香儿？”
    闻人笙问。
    “是的！”
    展飞重重地点头道。
    “这不是手段！”
    闻人笙看着展飞，睿智地一笑道：“确切的说，这是你母亲为你出的一道题，唯你能解的一道题。”
    “一道题？”
    展飞有点懵。
    “没错，一道题！”
    闻人笙道：“解了这道题，你不但自己可以成长，也算帮了你的母亲，更是救了一个人！”
    “救了一个人？谁？”
    展飞听的有些糊涂了。
    “秦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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