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忠犬灰狼

    
    “终于到了，可累死我了。”
    “咋样，年轻不一定就行，扛着它累坏了吧？”走到小木屋的时候，三叔示意大家一起把野猪放下来，之后开始拿已经累的东倒西歪的梁小飞他们打趣。
    其实三条笨狗才是最累的，它们拉着爬犁也走的挺费劲，如果不是在雪地，根本就拉不动上面那只稍小一点的野猪，怎么说也有二百多斤不是。
    “你们仨赶快上屋歇歇，我把狍子答对到锅里，咱们少喝点。”看得出，车老板子也是老手了，准备妥当后，他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只扒了皮的大狍子卸下一块放到锅里炒了炒，之后酱油和糖往锅里一放，听着咕嘟咕嘟的炖肉声，韩涛他们突然发现自己饿得不行了。
    “真馋人，咋还不熟。”
    “尝尝不就知道了，傻狍子。”韩涛抓起一块肉就放到嘴里了，还真别说，一入嘴就觉得满口香气四溢，虽然嚼着还有点费劲，但还是三口两口就连汤带肉吃了个精光。
    “咋样，熟了没？”刘国威也是等的有些着急了。
    “熟了熟了，开饭吧！”说着，韩涛又捞起了一块放到嘴里。
    “再炖会儿，好饭不怕晚嘛，炖的烂烂呼呼的。吃完咱们就下山，回去前还有个节目了。”三叔卖了个关子之后，笑了笑说道。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车老板子终于发话了：“差不多了，开饭。”
    “可下是熟了，都快馋死我了。”在漫长的等待中，在无数次尝尝熟没熟之后，几个人终于等到了开饭的这一刻。
    “呵呵”看着两条细狗和三条笨狗屁颠屁颠的啃着三叔扔过去的肉骨头，韩涛夸奖道：“别说，这几头狗还挺管用。”
    “那是，这山下的屯子和猎人最离不开的就是狗，普通人家也都是从小就养着好多条狗看家。当年你三叔家有条黑狗叫二虎，是屯子里的头狗。你们不知道，一般猎人家里的头狗都是公狗，可就是你三叔家这条二虎和别的狗不一样，贼厉害，别的狗都听它的，它也最仁义，最聪明。”车老板子滋溜喝了一口酒，之后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说道：“当时我们几个都说，要是二虎下崽子说啥也得给留个崽儿。可这二虎也怪到了，“反群”（发情的意思）的时候说啥也不让别的公狗靠前，谁往身边凑就咬谁，还往死了咬。”
    “后来那？”梁小飞一听老板儿叔又开始讲故事了，马上忍不住插嘴问了起来。
    车老板子又喝了一口酒，继续慢悠悠地说：“别插嘴，后来大家伙都核计这狗带不上崽儿了，但在快要过年的前两天，大家突然就发现二虎在你三叔家柴火垛里絮了个窝，等过完年的时候，就带出来了一条灰头灰脑的小狗崽子。可按老猎人的规矩，独狗是留不得的，当时纪大爷就要把那个小狗崽子摔死。可二虎好像明白事儿似的，眼睛湿汪汪的看着你三叔。之后你三叔所以仗着自己是老疙瘩，头一回逆着老爷子，说啥把这那狗崽子给抢了下来。”
    “老板儿叔你先别喝了，快说后来咋地了。”
    “打猎和做生意是一样的，想做好一个出色的猎人，那就要耐得住性子。”老纪三叔接过话音，继续说道：“再后来，开春的时候我从柴火垛里往外抽柴火才发现这二虎的窝里还有八个死了的狗崽子。原来灰狼不是独狗，而是这窝崽里最壮的一个，生生占着所有奶水，把其他的狗崽子都给饿死了，绝对是条九出一的好狗。因为是二虎的崽子，所以我平时喂它也最精心，背着我家老爷子净喂它好肉。这狗也越长越大，越长越精神。
    等到两个多月的时候我就发现，灰狼的耳朵竟然慢慢立了起来！而且那灰头灰脸的样子越来越像狼！等长到六、七个月大的时候和大狗打架，别的大狗就干不过它了。”
    见三叔慢慢的陷入了回忆，老板儿叔也忍不住插话了：“你们不知道，咱这山里头，大多数是趴耳朵的笨狗，从来没见过城里那种立耳朵的狼狗，所有大家都猜测，灰狼可能是二虎出去打食的时候和狼配出来的种。”
    “那二虎和灰狼咋样？”听着过瘾的梁晓飞再一次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哎！后来二虎进山撵猪的时候就没回来，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灰狼就成了头狗。有一天，我家老爷子带着灰狼进山采山货。没想到迎面碰上了熊瞎子，当时老爷子就带了一杆洋炮，离远了根本不好使。”
    “那咋不跑呀？”刘国威不解的问道。
    “没用，离得太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索性老爷子也就没跑，等黑瞎子到跟前了，几乎顶着脑袋给了那家伙一洋炮，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枪响之后，熊瞎子的眼睛被打坏了，这下更疯了，上来就咬。
    危急时刻，老爷子灵机一动，就用洋炮把嘴给挡下了。当时灰狼看见主人危险，冲上去就咬住了熊瞎子的后档，而且咬住就不撒口。等我们赶到时，灰狼已经奄奄一息了，虽然老爷子得救了，但我们谁也高兴不起来。”说到这儿，三叔已经老泪纵横。
    “忠犬啊！”听了这段往事，韩涛和梁小飞他们也忍不住热泪直流，一时说不出话来。其实人就是这样，你精肯定还有比你更精的，即使人家没有你精，但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愿意和你来往了。反而是忠诚、实在更能赢得真诚，更能换来信赖和长久的怀念。
    “那二虎有没有后代呢？”
    “二虎对人忠诚，可在狗群里可是相当的霸道。当时屯子不管是你三叔家的母狗，还是别人家的都让它霸着，后代可留下了不少，基本上现在屯子里立耳朵的猎狗都有它的血统。”
    “涛哥，咱们养殖场地方也不小，咱们也养几条狗看家护院吧。”
    “我看行，回去问问谁家下狗崽了。”上次养殖场发生了国威杀鹿的事以后，韩涛就想过养几条狗，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
    “在这农村，没狗真不行。尤其是你还养着那么多活物，我家那只母狗就是灰狼的种，这几天正好刚下了崽子，等能吃食了，我给你挑几个好的。”车老板子放下筷子，之后边收拾边深有感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