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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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很安静。
    傅红雪收拾完桌子的时候夜尊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傅红雪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外衫给夜尊盖上，然后回卧室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傅红雪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夜尊还在睡，身上披着的衣服已经滑落，银灰色的发丝散落在白色的衣袍上。
    夜尊的这身装束让傅红雪记起了曾经在边城的日子，那段日子距离现在明明才过去不到两个月，对他来说却恍如隔世。
    以前，傅红雪从来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的心中没有仇恨，他手中的刀也不用沾满鲜血，他再也不用在睡觉的时候保持警惕以防有人来杀他……
    没有杀戮，没有蛇毒缠身。有心爱的人相伴，每天有事情可做，每月有银钱可拿，闲来无事就和夜尊待在家中，或者是出去走走，看看路上的行人都觉得有意义。
    现在的生活，是他心中曾经渴求的最幸福的日子。
    而这样的生活，包括他的命，都是阿夜用自己的命给他换来的。
    可是，最近这些天，阿夜看起来却并不是很开心。
    晚上在特调处，傅红雪还为此特地请教赵云澜，赵云澜说夜尊是什么“中二病”不用管他，当时傅红雪吓了一跳，真以为夜尊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还是祝红给他解释了什么是“中二病”，他才放心下来。
    祝红还特地给他分析了一番夜尊的心态，她认为夜尊之所以会不高兴，大约是他本来就是个熊孩子心里，想要的得不到自然就不高兴。
    傅红雪不解：“他想要什么？”
    祝红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和小郭一样傻？他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觉得在他心里还能想要什么？”
    傅红雪不解地问：“可我就在他身边啊。”
    祝红无奈地看着傅红雪：“红雪啊，不是红姐说你，就你这样的心态也就夜尊那个傻孩子对你掏心掏肺了，换个姑娘早甩你千百回了。什么时候你也学学人老赵，每次见到沈教授都恨不得长出一个尾巴拼命摇给沈教授看，但凡没有案子就见不着人，想找他就得先找到沈教授，沈教授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傅红雪听得云里雾里，总算抓住点关键词：“你是说他不高兴，是因为我不陪他？”
    祝红：“也不全是吧，但肯定多多少少有点这个原因。”
    于是，晚上回来的路上傅红雪就像赵云澜请了这七天的假。赵云澜也爽快，当即就同意了，顺便驳回了林静的请假申请，理由就一句话：偷懒还不够还想请假，要不要干脆辞职算了？
    傅红雪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夜尊抱起来，夜尊睡得本来就是不沉，被他这么一抱就醒了。
    夜尊睁开眼，对上傅红雪的一双眸子，傅红雪的身上是沐浴露的香气，木香。
    “洗完澡了？”夜尊出声，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睡意。
    “嗯。”
    傅红雪应了一声，将夜尊放在床上，俯身替他除了靴子。
    夜尊便侧卧着，指间微微屈起抵在太阳穴上，看着傅红雪替他除完鞋袜。
    关了灯，傅红雪在夜尊的里侧躺下伸手将人搂到怀里，说：“阿夜。”
    夜尊：“嗯？”
    傅红雪：“这几天我都陪着你。”
    夜尊：“我要进剧组拍戏。”
    傅红雪：“我也去。”
    夜尊：“你去做什么？”
    傅红雪：“看你。”
    夜尊笑了，他翻过身面对着傅红雪，一道月光从未拉严的窗帘漏进来。
    他捧起傅红雪的脸，凑过去亲吻他的唇。
    傅红雪边回应夜尊的吻，一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情至浓时，有人俯身埋在那被汗湿灰发黏着的颈窝间低声唤着“阿夜……”，也有人按捺不住咬着被角溢出些许低吟……
    窗外，有只黑猫刚跃上窗台，就吓得眼珠瞪得老大，连忙转身就跑。
    哎……今晚两边都待不得，看来，他堂堂特调处副处长只能回办公室的沙发蹭一宿了。
    *
    傅红雪和夜尊在家里待了一天，终于到了进组的日子。
    上午七点，夜尊按照手机短信发来的地址，带着傅红雪打了车过去。
    因为一切匆忙，连定妆照都没有拍，于是一到地方，夜尊就被请去化妆做造型，傅红雪就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夜尊化妆。
    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中午吃完饭，下午开始正式拍摄。
    周成城给夜尊讲戏，今天夜尊第一天拍摄，为了让他和女主角楚琪琪尽快熟悉起来，所以先拍的是已经经历一段磨难彼此心生感情之后在一起吃的一顿晚饭。
    大致的内容就是楚琪琪饰演的闻馨为了表达对k的谢意，在家里做了一顿西餐，在餐桌上闻馨对k示好，k的目的就是接近闻馨杀他的父亲，所以对闻馨非常温柔爱护。晚餐之后两人翩翩起舞，而这时闻馨的父亲回来，k立刻转换杀手角色，动手杀人，被闻馨阻止。
    夜尊听着，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傅红雪。
    除了k是杀手，为了钱杀人之外，这剧情，还真是有点眼熟呢。像极了某人当初为了杀马空群接近马家大小姐的戏码。
    现场在布景，楚琪琪就主动拉着夜尊对戏。
    “我听导演说你前天才拿到剧本？”楚琪琪问。
    “嗯。”夜尊点头。
    “你……剧本呢？”楚琪琪又问。
    夜尊：“没带。”
    楚琪琪：“……”
    上午导演还特地拜托她，说是夜尊第一次拍戏，请她多带带夜尊。楚琪琪性格本来就是圈里出了名的好人，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导演就随随便便挑了一个连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新人来。
    楚琪琪简直快哭了，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电影女主角的机会，就要因为一个新人毁了吗？
    楚琪琪看着夜尊，夜尊偏头看向一旁坐着的长发男人：“渴了。”
    那人就起身去接了一杯水，夜尊就着傅红雪的手，喝了两口水，看向楚琪琪：“不是说要对词吗？开始吧？”
    楚琪琪郁闷的不行，拿起自己的剧本指了指一会儿要拍摄的片段。决定让夜尊看看什么叫做演员的专业素养，她将剧本合上，说出了她的第一句台词：“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夜尊手肘撑在座椅的扶手上：“闻小姐亲自下厨，我自然要来。这是送给闻小姐的花，希望闻小姐喜欢。”
    竟然记得？楚琪琪颇有些意外，她继续说着自己的台词，而每次夜尊连迟疑都没有，台词就脱口而出。
    十分钟之后，楚琪琪几乎惊住了：“你……真的前天才拿到剧本？”
    夜尊点头。
    楚琪琪问：“你知道今天要拍这一场戏？”
    夜尊摇头。
    楚琪琪不敢相信：“那你怎么能记住这么一大段台词的？”
    夜尊很不解：“不是导演说，要把整本台词背下来的吗？”
    楚琪琪瞪大眼：“你是说……一本台词你都背下来了？”她不相信，随手翻了几段，念完上一句，夜尊就随口说出了下一句台词。
    楚琪琪忍不住问：“你是地星人吗？”
    夜尊眉梢微挑，这个海星人类竟然能看出他是地星人。这倒令他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楚琪琪说：“地星人不是都有异能的吗？你的异能一定是过目不忘！”
    夜尊摊开手：“这不是异能，这是……天赋。”
    说罢，微微眯起眼睛，冲楚琪琪笑了。
    楚琪琪被夜尊带着笑意的注视弄得不由得脸颊微红，她连忙看向拍摄现场：“他们快弄好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傅红雪微微蹙眉，看向夜尊。
    夜尊似乎感受到傅红雪的目光，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