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谷中得灵药

    
    嘶！
    恢复意识的一刹那，全身的剧痛就让陆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陆尘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被煅烧的铁块，在火炉之中承受了无数次敲击了后被浸入水中。全身是刺骨的疼痛，他的全身上下要说能动弹的地方怕是只有脑子。
    陆尘的双腿在从洞穴中坠落的是径直插了下来，虽说水面给他缓冲掉了绝大部分的力，但双腿与水底的撞击让其此时也早已失去了知觉。
    陆尘嘴唇干裂，泡在水里也不知道有了多长时间，手臂仅剩的一点知觉传递来难忍的鼓胀感。忍着剧痛微微低头，让嘴唇湿了点水，也不管这里的水是否干净，轻轻的含了口水便吞下。但即便是这微小的动作，也让陆尘感觉到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稍微解决腹中的空荡感，陆尘静下心来，开始想象这里四周的景象。既然连这样的惊险的情况下都让陆尘给活下来了，那便一定要珍惜这机会。
    在经历过刚开始坠落洞中的绝望，陆尘十分珍惜每一个生的机会。
    陆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境地如何危险，只要尚存希望，陆尘就不会放弃。
    这或许也于陆尘早些年的经历有关，在阿九爷死后，陆尘感觉天都要塌了，最初的日子让他几近崩溃，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那时的他，只有十岁。如此的年岁，在之后的日子里想要生存下来，必定是付出了常人所不敢想象的努力。
    他在镇上给人做短工，镇上的人怜惜他给了他不少帮助，可是这并不足以让他能继续生存下去，镇上并不富裕，人们自给自足尚且不能够，给他的帮助只能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他去找医馆的宋老当学徒，可宋老年事已高，拒不收徒，他便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那个夜晚的风很大，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或许是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幼小身影感动了宋老，宋老答应了收他做学徒。可是，他是个瞎子啊。
    行医讲究望闻问切，他先天已失其一，落人一步。于是他发誓，仅凭其他三样他一定会做的更好。他疯狂的学习，将宋老所教的药理医理背了十遍上百遍，他练习听觉，练习嗅觉，磨练自己的触感，无论寒夏，他在数十种药材中，凭借出色的嗅觉找出对应物，在混杂的声音中准确辨别出特定的某种声音，一次不行，便百次，百次不行，那便千次万次，直至最后的稍有所成便能让他感到由心的满足。
    跟随宋老学医让他勉强在镇上寻到一条活路，由此他更加的坚信阿九爷所说，从来都没有绝人之路，不拼搏到无能为力，又怎知没有希望。
    将思绪拉回来，陆尘很快的就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于石谷的地方，谷底是有个小湖，就是它让陆尘免去一死。谷中不知何处传来滴水声，十分清晰。
    陆尘仰头，不顾身上的剧痛，用着不多的力气，手支着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水中慢慢的移出。
    呼！
    吐出一口浊气，用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陆尘才将自己泡的有些发白的身体从水中“拖”了出来，大口的在岸边喘息着。
    谷中的芬芳之味十分浓郁，在某一个地方浓郁到了极点。陆尘大口的呼吸着，他终究还是来到了他要寻找的那个地方。
    似乎手臂又恢复了力量，陆尘手抵着地，一下一下的向着眼前匍匐着挪动着。每动一步，陆尘都会感觉身体撕裂般的疼痛，但是他咬着牙，却浑然不把疼痛放在心上。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啊，此时就在他的眼前，他的身体颤抖着，一半是疼痛的自然反应，但更多的是他内心的激动。
    终于，陆尘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摸索着，是草木的茎，是叶子，摸到了一株完整的“草药”。不对，应该说是一株灵药，旁边好像还有......
    在陆尘的估测判断之下，这株灵药高约一尺有余，到仿若一颗小树苗一般，其上结了几颗果子，却有婴儿拳头大小的样子，那一直在陆尘鼻尖萦绕的芬芳甘甜之气，应当就是从这果子上散发出来的。
    近距离的靠近这株灵药的旁边，呼吸间，陆尘只觉得浑身舒畅，刚刚爬动而带来的身上的剧痛感似乎在减退，陆尘精神似乎也因此一振。根据陆尘对药理的研究，虽然只是凡俗人的医术水准，但陆尘也清楚的知道这样让他闻着就有如此药效的药物，必然不会是毒物。
    灵药不止一株，在这棵结果灵药的四周，根据陆尘手上传来的触觉所看，应当是还有四五株灵药的样子。
    这四五株灵药和先前长在这块地的中央结了果子的那棵不同，他们之中最高的一棵也不过半尺，形态上倒是各有不同，一株摸上去满是疙瘩，就像是老树根一样，一般在土上一半在土下。又有一株灵药长势奇特，露出地面的部分呈团状，根茎完全没于土下，外面的叶子包裹成团状，就好像和家里菜园种的...菜花差不多，颇为奇特。
    陆尘此刻的心情就好似在云中颠簸，前一刻尚处深渊，后一秒就飞上云巅。梦寐以求的灵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一出现还不是一棵，而是数棵一起出现。巨大的欣喜淹没了陆尘的脑中的每一个想法，此时他的心中唯余一个念头——自己有救了。
    激动过后，陆尘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眼前有好几株灵药，以他此刻的情况，他很难对症下药。陆尘陷入了思考，他不是不懂药理，相反，他对药理熟透于心，只是这些灵药，他却无从下手。
    陆尘从来没有见过灵药，这等只存在于村中长者流传的东西，即便是有着数十年经验的老采药人也只是听闻而已，亦是从未有过此般经验。灵药，都是流传在修行者之间的仙物，对于凡俗人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即便会有偶尔间凡俗人撞了天大的运气得到灵药，也是会如丁南口中的那个走运的小子采到的灵药，最终还是被修行人收购而去。
    所以，对于凡俗人，对于灵药的知识，根本是完全的一片空白。但却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于人们之间流传，某某临死还剩一口气，服下灵药仙丹，马上就生龙活虎，又有某某患得顽疾，久病难医，其子为他寻到灵药，得以药到病除，有至亲死去，儿子踏入仙门恳求灵药救活......
    在人们之间流传的关于灵药的传说数不胜数，可真正见过的万中无一，传言真真假假，但却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灵药有凡人所不敢想象的逆天之效。这也是为何当初宋老在为陆尘的眼睛诊治无望过后，却告诉他有灵药可以治病。
    眼前有好几株灵药，那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福缘。陆尘侧着身子，仍是作匍匐之状，身上的伤痛似乎在提醒着他快速做出决定，挪动间刺激得陆尘一阵呲牙咧嘴。
    下定了决心，灵药有好几株，可其中陆尘真正能稍微判断药性的，只有那株尺许如小树一般的灵药，吸入的几缕芬芳气息便让他有治愈之感，必然有治伤的疗效。他现在双腿难以动弹，背部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全身上下可谓没有几处完好的肌肤，陆尘别无选择。
    其他的几株灵药他完全不通晓药性，陆尘的药理知识在此处毫无用武之地，心中满是无奈，好比金山就在眼前自己却搬不动。
    结了灵果的这株灵药，陆尘看不到的是，这个位置，明显是乘众星捧月之势，就灵药的价值来说，必然是要高于周围的那几株灵药。若有修行者在此，必然会惊呼。不说其他，像这种能在如此多的灵药中占的中央位置的灵药，必然是一片药圃之中价值最高的，往往有着“药王”之称。再看灵药的叶子，其上有一圈圈的红纹，那是上了年份的灵药才有的标志，而这株灵药的茎叶之上，竟密密麻麻全部布满了红色的纹路。
    不再思索，陆尘将这株灵药上的三颗灵果摘下一颗，似又是不敢确定这小小的一颗灵果是否能医治好自己满身的伤势，于是忙又摘下一颗。
    咬了咬牙，这个时候，陆尘只能听天由命，将两颗灵果全部塞入嘴中，来不及品尝味道，只觉灵果入口即化，随即被陆尘吞入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