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春在考试中渐渐清晰渐渐苍白。
    一中高二（3）班是人气班，学霸和美人的组合让每次下课后的3班十分热闹，层层叠叠的男男女女看向的不是学霸也不是美女而是立志当一个好媒人的的沐雪，沐雪这个名字很明显自带淑女范，可以看出云老爸是多么希望女儿可以是个名门闺秀，but，沐雪是实实在在的逗比一个，每每看到女儿逗比的表现就忍不住内伤，混蛋！你还我温柔优雅的女儿来！
    “夙越，快说！今天有没有中意的，姐姐给你把把关，有我出手那可是妥妥的！”沐雪笑得猥琐，那双大大的杏眼里是揉碎了的星辰吧，夙越忍不住跑神了，“嗨，你咋啦？我去，你不是做函数题做傻了吧？”沐雪又笑甚是不怀好意，“呐，这是……”“沐雪！死木头！你丫是不是有病啊！放着好好的习不学，一天天…”他的话被打断，“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作为3班的一份子我应该好好学习努力向上争取不给3班丢人！”她的一本正经让夙越无力吐槽，每次都是这么个开头和这么个结果，满满的槽点却根本没机会一吐为快只能自己憋着！心累。
    他的后桌学霸龙天不在意地笑，“小木头也是为你着想，你都快学傻了。”夙越内心是崩溃的，大姐！求放过！您还是赶紧为别人着想去吧小的承受不起啊，摔！
    “果然还是龙少识趣比书呆子好玩多了！”
    “那你玩他去啊，为啥一直揪着我不放？”
    “我这么优秀美丽大方懂礼貌又怎么会去打扰龙少的美梦呢，会被徒手撕成渣的！谁不知道龙少粉丝后援团的战斗力？所以喽嘿嘿……”夙越已经不想再对沐雪说一个字了，同学们都说她是因为喜欢才这般接近夙越，对于这个传闻当事人都不曾有过一丝回应，于是这传闻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全校是人人皆知啊。对此夙越泪了：“从哪里来的妖言！老子灭了他！”
    龙天笑得特像大尾巴狼，“夙越你就从了吧，我们云大美女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可是操碎了一颗芳心，嗯？”睡出来的褶子像是此刻心湖被人抛下了一坛老酸老酸的陈醋泛起的涟漪。夙越有什么好呢？不就是学习好了点，帅了点，家里稍稍有钱了点，人品差不多了点至于嘛一个个地往上凑？
    “沐雪，这个问题你来回答。”数学老师笑得慈祥。
    “老师这么简单的题还是留着给其他同学一个表现的机会吧？”杏眼里满是细碎的星光。
    “不会就直说，每次都来这一手你不累我都听累了。”数学老师的脸已经阴沉下来了，更多的是好笑和无可奈何。
    “老师，我好崇拜你！”星星眼
    老师：“……”
    同学们不给面子地大笑，龙天笑得最为放肆，沉闷的空气被笑声驱散。
    体育课上男生们篮球打的那是个热火朝天，女生从后门溜出去穿过马路直奔小商店，老板！来一堆辣条哈，她付钱！冲着沐雪挤眉弄眼，“我来！”一股土豪气扑面而来，众人又是一阵狂笑。随后跑到篮球场为本班加油就算嗓子哑了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年轻又能有几次呢？
    体育课下后沐雪又偷偷溜出了后门，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远了，这都快成惯例了，反正是自习不去也是可以的。饶了几圈后走进了二中，手里是一大堆零食，二中有她的好朋友，祺祺，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进教室前又是一大堆零食，“夙越，你的。”大袋沙琪玛冲着夙越的脑门就去了，“龙少，你的。”精致的巧克力。夙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如果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你喜欢我那你不会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沙琪玛，一点也不喜欢。
    在语文课上捧着《爱格》哭的死去活来，在地理课上乱涂乱画的沐雪成绩居然还算不错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关键是这丫头还经常消失那么一两周不是去云南旅游了就是去西藏瞎逛了，反正他们家也不指望这丫头能考个状元回来，因此沐雪经常被抱大腿：“温柔美丽的沐姐姐您缺不缺一个会打滚会撒娇会卖萌的腿部挂件啊？求包养啊！”沐雪笑得越发猖狂经常不是小弟就是小妹地喊着，那时候高二（3）班上空从来没有阴霾，可是消失了四周的沐雪人没来倒是一大堆零食和一封信出现在了高二（3）班门口，炸锅了的高二（3）的同学们一直认为云大小姐出国了，因为零食不是国产的。
    “余生，不打扰，作为这六年的离别礼物。”悄然失踪的沐雪一个月后突然来信，收信人是夙越。
    高二（3）班突然就沉寂了下来，每次下课后都比上课时更安静，他们在等，等一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女提着一大堆零食走进来然后说：“敞开了吃！姐姐请你们，绝不食言呦！”那双大大的杏眼里满是细碎的星光，可是他们没有等到，等了一天又一天等到他们最后都进了名牌大学也没有等到，那个眼里装满了细碎星光的沐雪，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沐雪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上了大学的他们被五光十色的大学生活吸引了，逐渐忘记了，午夜梦回最难忘的青春里总有一双装满了星光的眼睛在没心没肺的笑。
    奋笔疾书的夙越学霸放下了笔离开了教室去了一个静悄悄的拐角沉思：“她在的时候那么烦人不在的时候却让人窒息，在的时候不让人安心离开了更让人……”那凌乱的娟秀字迹像是钻进了他的心里，心湖早已起了涟漪却假装不知，如今……他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抢走了信，“龙天！你还给我！”“哦，是小木头的信啊，你也不和我们一起分享一下太不仗义了吧？”心被一只大手揪着，这么多年……同桌你竟然只给他一个人写信，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难道……
    “龙天，你赶紧还给我，这不是可以开玩笑的！”夙越的眼睛冒出了火来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信，“沐雪也不是你的木头！”龙天怔住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夙越第一次发火，还是因为沐雪，不好的预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小木头是我的！明明是我先喜欢的她！气极的龙天竟撕了信，夙越愤怒了怒吼一声拳头就冲着龙天去了，龙天也不躲生生受了一拳，“这一拳就当是我欠你的！”红眼了的夙越可听不进去，再次冲上前去，最后两人边打边哭，多年后他们才明白此刻的他们有多想念那个人，有多恨那个不辞而别的人，因为她，他们再也没办法继续伪装，伪装喜欢。他们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已经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他们没想到的是刻骨铭心的是他们得不到她的一点点消息，他们更没想到他们想念的人正在经历的一切，于生死之间徘徊的一切。
    大打出手的结局就是两人被通报批评，对于两人来说也算是新奇的初体验。
    班主任张老师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可这一个个的哪里是认真听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挥手让他们离开，看着桌子上的碎片张老师心里一阵难受，她想起了那个十分讨喜的孩子，只不过……唉，老师低叹一声拿起了胶带，谁不曾年少？只不过物是人非罢了。
    高三党最缺的是时间，最不缺的是忙碌的时间，他们说时间是个好东西，因为时间往往会让人逐渐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比如消失了的沐雪，一次次突如其来的考试。
    青春，被一场场考试定格，最后被高考打击得体无完肤，有的人在高考后春风得意，有的人在高考后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是因为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怀疑人生，怀疑未来，最后是怀疑自己，自己怀疑家人怀疑别人怀疑，几百年不联系的人都会亲切地问候成绩，似乎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形式，只不过当事人多是哑巴吃黄连罢了。扪心自问，其实自己也想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这个结果又岂会是自己最想要的，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又能怎么去逃避呢？要不前进要不后退，这条路除了这两条根本没得选。不免觉得悲哀，再努力又如何还不是被一场考试下了定义，不是下一届学生口中的优秀学长学姐就是老师口中的反面教材，经久不衰。
    掏了几千块买来的资料辅助书最后被十块钱拉走了，十块钱又能做什么呢？还不够请同学吃个零食的，你说可笑不可笑？同学在校服上签字龙飞凤舞肆意张扬，挂在公寓楼门口上面写着，“高考，我来了，你们，加油。”约好的散伙饭来的人成双成对，单身狗则霸着麦克风死不放手，似乎多喊几遍“永不分手”就能一直在一起似的，后来的他们才会明白说好的永不相忘在那一刻才是真的，期限绝对不会是永远，回忆会无限美化记忆中的一切。只不过那时候青春已经是一首歌一首老歌一首经久不衰的老歌。
    拍合影的时候夙越和龙天的身边空了一个位置众人心照不宣，等他们拿到合影的时候夙越的身边是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少女，p的不错，要是真人就更好了。他们这么想，风吹过，一张笑脸在蓝天浮现，笑得没心没肺。
    呐，我们可没忘了你哟，让我们重逢吧。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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