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梅竹马(四)

    
    五年后。
    “帮我个忙！”一个冗长狭窄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传出苏晨祎带着命令语气的低沉嗓音。
    “哦？我为什么要帮你？”一个带着一丝戏谑一丝挑逗的女声问道。
    “这样够不够？”话罢，苏晨祎右手灵活地缠绕在女生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拽，那女生便柔弱无骨的落在了他怀里。
    女生娇笑了两声道：“哥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不过……”
    女生仰起头直视着苏晨祎的双眼，接着说道：“我喜欢~”
    “那你帮还是不帮？”苏晨祎不为所动的重复着刚才的话题。
    这可有点惹恼了女孩儿，毕竟一个女人使尽浑身解数的撩一个男人，男人却不为所动，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于是女孩儿像午后晒着太阳打盹儿的猫咪般慵懒的开口道：“怎么办？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帮，而且你太不了解我了，我从来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说话的同时，女孩儿依偎在苏晨祎怀里，扣弄着指甲。
    “这样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你真坏！”女孩儿将头在苏晨祎的怀里埋得更深了些，贪婪的吮吸着属于眼前这个男人特有的气味，大约是古龙香水的味道吧，有时女孩儿会想，是不是苏晨祎来见她时特意喷上她喜欢的味道呢。
    良久，女孩儿抬起头拨弄着苏晨祎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开口道：“谢谢你把好心情借给我，不过希望我没把坏心情传染给你。”
    “怎么会呢？妹妹你就像甜甜的糖一样，吃一次，心情明朗好几天。”
    “别油嘴滑舌的，说吧，什么事！”女人总是这样心口不一，嘴上嗔怪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路子广，帮我找几个人，然后这样……再那样……”苏晨祎恢复正经的模样，趴在女生的耳边小声交待着，与刚才浪荡子弟的形象判若两人。
    最后从女孩儿耳边起开，严肃的交待了句：“记住，动作干净儿点，别脏了自己的手。”
    “呵呵！“那女生轻笑着道：“哥哥排演的这出英雄救美，若是不知情，倒真的有那么几分感动呢！”。
    苏晨祎见女生答应，便不再理会女生的讽刺挖苦，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小巷子的尽头，只有掷地有声的皮鞋声当当的回响在小巷子里，经久不散。
    直到听不见皮鞋声，女生才确定苏晨祎走远，刚才还一脸娇羞的神情忽然冷了下来，附上一层冰霜，原本化着浓妆有些娇媚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自言自语道：“苏染染，你以为属于你的一切都将是我的，都将是我慕婉安的，家产，宠爱，包括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是我的，我的！”
    ……
    放学走在路上，上身穿着白色纯棉体恤，下身是牛仔蓝的背带裤，扎着高高的马尾，此时的苏染染已经15岁了，正在读高中，正是如花的年纪，生的越发好看，惹得行人驻足。
    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子时。
    “呦，小妹妹长的真俊啊！”
    “哈哈哈，要不要陪哥哥们玩会儿！”
    “你可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哈哈哈！”
    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纹着纹身，带着重金属项链和非主流耳环，大概十八九岁模样的男生，吹着口哨调侃着苏染染。
    “你们确定要和我玩儿？我怕你们玩不起呀！”苏染染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话罢，松了松筋骨，手指握的咯嘣咯嘣直响。
    “这...大哥，还要不要上？”一个黄头发的小弟问道。
    “上啊，怎么不上，柳师父教了我那么多东西，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苏染染带着一丝兴奋，跃跃欲试的抢着答道。
    “大哥，那女的没说这个小丫头会武功呀，这……”
    “别扯些有的没的，人家给了钱，道上的规矩，拿了钱就办事。”
    “呦，倒是怪讲义气的，都满十八了吧，可以进监狱了！”此刻的苏染染像嗜血的魔鬼，又像来索命的无常，用通知的语气说道。
    话罢，苏染染往前跨了一大步，摆好架势，正准备出手。
    砰的一声，一个拳头朝着带头的男生砸了过来。
    挨打的男生，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愤怒的说道：“妈的，敢打老子，活腻歪了吧！”。
    苏染染定睛一看，竟是苏晨祎，一股欣喜，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和刚才的母老虎判若两人的立马变身小奶猫，激动的说道：“晨祎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苏晨祎宠溺地说道：“你总不让司机接送你，今日我见你放学迟迟没有回来，放心不下，便想着过来迎迎。”
    话罢，又转身朝那群小混混，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识相的快点儿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呦呦呦，兄弟们，听到没？这儿有个愣头青要英雄救美。你们说，我要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哈哈哈。”一群人哄笑着道：”美被救走了，我们哥几个玩啥呀！“
    “兄弟们，给我上，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上一课！”带头的男生忽然沉下脸喊道。
    带头的男生先猛冲上来，被苏晨祎一脚踢的后退几步，仰躺在地上。
    他的小弟见状，一拳抡过来，被苏晨祎左手挡住，右手抡回去。
    苏染染看呆了过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个男生用胳膊肘往苏晨祎背上使劲一压，把苏晨祎压趴在地上，随后连带着苏染染便是胡乱的拳打脚踢。
    苏染染本想还手，苏晨祎却猛地把她护在身下，男人吃痛时低沉的闷哼，炽热的呼吸让苏染染失了神。
    良久，那带头的喊了一声：“他妈的，兄弟们撤，别再搞出人命来。”
    人群散去，一切屈于平静，仿佛先前的事从未发生过，可空气里扬起的尘土，在地上趴着的苏晨祎和被他护在身下的苏染染无一不在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呜呜呜，晨祎哥哥。”苏染染哭着，用手擦着苏晨祎脸上的血。
    “我会功夫的，你本来不用挨打的。呜呜呜！”苏染染自责的说道。
    “傻姑娘，晨祎哥哥见不得你被欺负，脑袋一热就冲了上来，怕你受伤，就没想那么多把你护在了身下。”
    “呜呜呜，都怪我，害你受伤。”
    “别哭了，哥哥给你变个魔术。铛铛铛～”苏晨祎从怀里掏出一个糖葫芦，不过许是刚才的碰撞，外面裹着的糖衣被压碎了。
    “噗嗤”苏染染被逗笑，道：“都碎了～还怎么吃呀？”
    “我刚才见有卖糖葫芦的，想着你爱吃，便买了。”话罢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都被压碎了，别吃了。”话罢，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
    苏染染见状一把夺回来，道：“碎了也好吃，晨祎哥哥买的都好吃，染染爱吃的不是糖葫芦，是你买的糖葫芦。”话罢，用手一片，一片的，把碎掉的糖衣往嘴里塞，嚼的咯嘣咯嘣脆。
    “傻姑娘，慢点吃儿。不够了，我再给你买！”
    “嗯，晨祎哥哥答应我，你要做我一辈子的糖葫芦供应商。”话罢，苏染染往苏晨祎嘴里塞了一片。
    “嗯，真甜，因为是染染给的！哥哥答应你。”苏晨祎宠溺的摸了摸苏染染的头道。
    “口头承诺可不行，我们要拉钩。“话罢，拉起苏晨祎的手，两人异口同声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苏晨祎刚想抽出手，苏染染道:“不行，还没有盖章呢。“
    两人左手紧握，大拇指慢慢的碰到一起，苏染染以为这便是永恒，后来回想起这时的自己，自嘲地说道：”真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