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故人

    
    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一早他们就坐上了飞往广州的飞机。
    飞机上肖影握着一张名片静静的发呆。
    “周晓雅。”看了名片一眼的大头说，“这个不会就是你常说的大学老师的女儿吧！”
    作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肖影之前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听肖影说过，周老师一直都是肖影非常敬重的一位老师。周晓雅就是这位老师的女儿。上大学时，肖影经常被叫过去辅导晓雅的功课。在肖影的心里，她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可如今再遇故人，却成了一个不愿提及的名字，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难道她也在广东？”
    肖影摇了摇头，来广东之前他给晓雅通了一个电话。不过在广东的不是她，通过晓雅他得知毕业后的紫菱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广东发展！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对于肖影来说，到现在那还是一个提到就会痛的名字。日记里的每个字，都记载着曾经的自己对这个女孩的爱。
    去看看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大头看了肖影一眼，做男人何必这么扭捏！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经常动刀动枪的人来说，并不是每一次都有机会活着回来的。
    “下了飞机看看再说吧！”
    大头的话并不中听，但却是实话。肖影拍了拍大头的肩膀，如果说在部队这些年有什么收获，那么应该就是结识了这帮生死兄弟。
    下了飞机，早已经有人站在了接机口。两个人，全都是一身西装革履。其中一人，大头还见过。在肖影的老家时，同样是这个眼镜男来迎接他们的。
    候机大厅，一家银行的VIP会客室。雷福他们几个人跟随着这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这里。进到会客室的肖影看到眼镜男对着一个摄像头一阵比划，随后地砖裂开，一个楼梯出现在他们面前。
    雷福第一个走了进去，旁边的阿良和朵儿好像早已经见怪不怪紧跟在身后。
    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房间并不大，但会议室该有的一样都不少。在大家坐上来之后，两个人简单的给他们介绍着这段时间，他们的调查成果。随后他们还给雷福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个箱子。
    “老规矩，你们在外行事总需要一个身份。”眼镜男让他们打开箱子，枪、电话、证件，里面放着他们这次行动所需要的东西。“为了方便你们接下来的调查，这次你们的身份全部都是国家安全部调查科的。同时你们在外面的汽车、住房、办公地点，我都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是不是和上次的一样？”大头乐呵呵地看着眼镜男。
    “差不多吧！”眼镜男回答说。
    得到眼镜男的答复，大头开心的差点跳了起来。这待遇可比他之前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强多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是肖影一直都想弄明白的问题。在老家他见识过雷福的权力和人脉关系。之前他还以为雷福是国家安全部的人。因为在他意识里面，也或许只有他们才有雷福这样的权力。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了。
    支开了其他人，雷福告诉肖影，很多事他现在还不能说。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肖影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对他来说雷福他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做什么。
    出了机场，肖影和大头并没有同雷福他们一起。既然都已经到了广东，肖影决定趁着这个时机去看看曾经的故人。
    雷福并没有阻拦，直接扔给了肖影一把车钥匙，并告诉他们事情办完以后赶紧回来集合。
    现在的紫菱是什么样子，肖影的脑海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样子了。日记里面有她的照片，不过那还是他们大学时候照的。
    岁月流逝，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紫菱过的好还是不好。
    车，奔着现在紫菱的地址而去。谢了，肖影对着大头说。多年没有联系，现在紫菱的地址，还是大头托人找关系才查到的。
    “客气什么，你影子要的东西，我大头什么时候说过二话！”
    汽车一路狂奔，紫菱曾经的家，肖影是去过的。不过几年的时间，这里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红砖瓦房如今都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肖影指着已经变成别墅的人家，记忆里那曾是紫菱的家。大头告诉肖影，这片土地早就已经被开发商变成别墅区了。
    清水湾别墅区，一路之隔，一边是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一边却是古老的破砖红强和弯弯扭扭的斜立着的危房。
    来到手机上面朋友给大头发来的地址，再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残房。原本白色的墙早已经变得发黄发黑，生锈的铁栅栏好像在向他们诉说着这家人的沧桑。
    “不会吧，是不是我朋友搞错了！”大头在想，这紫菱的家前两年遇上地产开放，还是别墅区，补偿再怎么少也不至于会住这种地方。
    这时院落里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啼哭声。随后车上的肖影看到一个有些驼背的白发妇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没错！”肖影下了车。
    大头的朋友没有搞错，这的确是紫菱的家。因为肖影已经认出了这个妇人就是紫菱的母亲。
    “阿姨！”推开栅栏，肖影走了进来。
    “你是？”妇人努力挺了挺胸膛，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肖影。
    “我是影子！”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肖影感到嗓子一阵生疼。
    日记里有写自己第一次见到紫菱母亲时的样子。相框里也夹着他们三个人当年的合影。当时的她是那么年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和紫菱是姐妹呢！才短短几年的时间，肖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紫菱的……”想起来的她，赶紧走了过去，仔细地看着肖影说，脸没变，人结实多了！
    屋里坐，她一边说一边回头抱起了地上的小女孩说，美美乖，美美不哭。
    来到房间，肖影他们更加吃惊。这个房间实在太过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以外，已经看不出还有什么东西。
    扫了一眼，肖影的眼睛最终落在了桌子上的两张遗像上。看到它们，肖影举着颤抖的右手，指着一张属于紫菱的照片，张开了口却没发出声音！
    “菱儿，走了快两年了！旁边的是她老公！”紫菱的母亲抱着怀里的小美长长的叹了口气。同样看着照片的她，泪水在眼角里面打转。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的她早已经学会了怎么控制它流下来。
    看着肖影，有那么一刻她有点出神儿。她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肯定不会再阻止女儿和肖影的婚事，更不会阻止女儿留在北方。因为如果那样，也许自己的女儿现在有可能还活着好好的。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用时间来鉴证对错。
    肖影和紫菱的事情，大头是知道一些的。大学毕业那年，肖影陪着紫菱一起回过老家。当时紫菱的父母并不同意他们的交往。首要的原因是肖影的家境并不好，而且大学没毕业又跑出去当兵，在他们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前途。
    紫菱一直都是孝顺的孩子，所以在选择父母还是爱情面前，她终究还是妥协了！肖影也听说了紫菱结婚的消息。只是没有想到紫菱会不在了！
    大头听肖影说过，之前紫菱的家庭环境并不差。一般来说又遇上房地产开发，再怎么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
    “阿姨，这是紫菱的孩子，家里其他人呢？”大头看见她有些吃力的抱着那个小孩！
    “没人了，就剩我们俩了！紫菱的父亲在他们结婚当年就因病过世了。”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张罗着给他们倒水！
    肖影赶紧上前阻止了她，您不用忙了。阿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的一切，肖影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紫菱的母亲坐了下来，叹了口长气才说道，还不是被那无良的开发商给闹的。
    几年前，一家叫做玉海园的房地产开发商看上了他们周边的那块地。他们说是要建造别墅区。当时镇子上的人并不愿意卖，一是因为这些年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第二他们给的补偿款实在是太低了。那根本不是买地，是抢地呀！所以村子里很多人就联合在一起抵制他们。可谁都没有想到这玉海园的老板背后势力庞大。他们竟然还雇了一批附近镇上的地痞流氓。不肯卖地的，他们就天天来家闹。撞车的、打人的、家里着火的，最后很多人实在没办法只能搬走了。房子被他们拆了，好多人到现在连拆迁款都没能拿到！
    “难道你们没有报警吗？”大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紫菱的母亲。
    不说报警还好，一说报警，紫菱母亲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不是不报警，而是警察和他们蛇鼠一窝。紫菱和她老公就是在去公安局的路上被车撞死的！警察来了什么也不做，只说了一句没有证据就把众人给打发了！
    我们的房子拆了，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之前小林的老宅，紫菱的母亲说，也多亏了小林这个孩子，要不然现在她们祖孙俩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说起小林，紫菱的母亲突然叹了口气，老天爷就是不保佑好人！前段时间小林还差点被人打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