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残局

    
    眼睁睁看着原本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不能动也无法说话的一座冰雕，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首领，他曾宣誓要效忠一生的人。
    本来斯库瓦罗的内心应该是这么活动的，但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了别的地方。
    “九代目！您说混……boss他……不是……她是……”
    瓦利亚的作战队长，二代剑帝，在里世界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就因为一句话，一个称呼，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一连接收到两个足以让整个瓦利亚爆炸的消息，斯库瓦罗一时之间有些哽住了。
    看看九代目，再看看被冻起来的自家首领，斯库瓦罗整个人都僵住了。
    原本因为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冰封而感到沉重和无比歉疚的九代目看到斯库瓦罗的反应也松了眉头。
    一手按上冰晶，九代目看着冰中的人，满是怀念道:“她母亲带着她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个很小的孩子。大概是她母亲认为男性的身份更能让人接受吧，我能看出来，那孩子原本应该是有一头漂亮的长发的，但被匆忙剪掉了，乱七八糟的，身上也是完全不合体的男孩子穿的衬衫。”
    “这样一个小女孩，哪怕长大后依旧生活在那一片区域，也应该是平安顺遂的，她会有丈夫，会有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而不是进入这个里世界。但她被她理智不清的母亲送到了我的面前，说她是我的儿子。”
    九代目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但虽然动作上有些抗拒，但那时候，那孩子看着我的眼神，那是一个孩子对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的期盼。她让我看到了她的火焰，那么炽热，那么强大，我仿佛看到了彭格列曾经的那位暴君。”
    “我拒绝不了那孩子看着我的眼神，而且那样的愤怒之炎让我觉得她会不会是二代的直系后裔，所以我把她带了回来，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听完九代目的这一段话，斯库瓦罗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反问道:“那么您找到boss的身世了吗？他……她和二代……”
    “很遗憾，”九代目摇了摇头，“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
    “但是您还是把boss列为了继承人。”斯库瓦罗一针见血地指出。
    “对。我原本想让彭格列指环来替我确认。”九代目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来。
    闻言，斯库瓦罗嗤笑了一声，讽刺道:“如果有二代的血脉就继承彭格列，如果没有就继续灰溜溜地滚回瓦利亚安安分分地当暗杀部队的首领？九代目，关于二代的事情，您应该没有和boss说过吧？那么自始至终知道真相的她就按照您的期许，把自己放在了辅佐和守护的地位上？从来没有想过去争那个注定不属于她的位置？”
    “现在，您和她都该满意了。”斯库瓦罗彻底收起了那份对于九代目的尊敬，“九代目，您老了。”
    他又看了一眼冰中的xanxus，转身离去。
    “稍后，瓦利亚会来接回我们的boss。也希望您能把这次的事处理干净。”
    看到斯库瓦罗一个人回来，先一步回到瓦利亚总部的其他人都望向他的身后。
    “别看了，混账boss没回来。”斯库瓦罗恶声恶气道。
    “咦？小斯库你不是说去接boss一起回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呀？”鲁斯利亚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没理会这群人，斯库瓦罗扯着嗓子吼了起来:“Voi——弗洛拉！维奥拉！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
    “咦咦？小斯库你想对她们做什么？这两位姐姐可是boss护着的人——”
    闻声从楼上下来的是两名二十多岁的女性双胞胎，手上还拿着装着从xanxus房间里收拾出来的衣物和床单的竹篓。
    “斯库瓦罗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是xanxus大人有什么吩咐吗？”姐姐维奥拉开口问道。
    斯库瓦罗一听到那个名字，就气势汹汹地走到两人面前。
    “你们两个！是从那个混账boss来彭格列就待在身边的吧？”
    “是这样没错。”维奥拉点头，弗洛拉也跟着一起点头。
    “那你们……”斯库瓦罗的气势莫名降了下去，但还是强撑着凶恶的表情，“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混账boss她……她是个女人？”
    “什么！”第一个炸的是列维，哦不，应该是炸了的只有列维。
    鲁斯利亚只是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玛蒙一直以来都很高深莫测，这次也一样让人看不透；贝尔？他还没到理解性别差异的时候呢。
    “这样吗，被发现了啊。”维奥拉很坦然，“对，我们一开始就知道，也是九代目安排我们两人在xanxus大人身边随身服侍的。”
    忽略一旁正在重塑三观的列维，斯库瓦罗冷哼了一声:“就在刚刚，九代那个老头，把混账boss冰封起来了。”
    “什么！”这一次惊呼的是所有人，包括两名女仆姐姐。
    “九代目凭什么！今天要不是瓦利亚他能不能坐在那个位子上还不一定呢！”列维也不纠结了，此刻正怒火中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小斯库，boss可是功臣，这怎么就……”
    “唔，队长你好好说清楚。贝尔不要乱动。”玛蒙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却用触手把一听见消息就想往外冲的贝尔捆的严严实实，还顺便捂住了嘴。
    斯库瓦罗就把在九代目那里听到的消息以及两人间的对话简短的复述了一边，换来了整个大厅的沉默。
    贝尔挣脱了玛蒙的束缚，叫嚣着:“王子要去把他们通通杀掉！”
    在场的其他人不像贝尔，都是能体会到这番话重量的人，哪怕是一直把xanxus当成自己信仰的列维也不能说出什么否认的话。
    这是xanxus的愿望。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
    比起永远无法实现的父亲对于她的期望，她宁愿在冰中永远地沉眠下去。
    “走吧。”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的依旧是斯库瓦罗，“去把我们的boss接回来。”
    他斯库瓦罗曾经发誓效忠的是xanxus，只是xanxus这个人，和彭格列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更不必在乎那个人是男是女。
    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他斯库瓦罗唯一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