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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我丈夫。”岐山婆婆顾不上去探究郭兰明的异常,她很久没有看到冥界了,激动之余没有停下自己搜寻的目光,全副心思在找丈夫上了。
“这么多人怎么找啊,他们都去哪里啊?”郭兰明看着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人群心里犯嘀咕,脑袋里浮现出孙老头家那俩小伙子的模样,岐山婆婆那丈夫和儿子的模样,还有赵子明,还有郭奶奶,她也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那些她熟悉的脸孔。
穆清风看了看俩个探头不停搜寻的女人,拿着剑静静站在她们身边,他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和神力使用神眼帮她们找。
郭兰明狠狠剜了他一眼。自知理亏的他慢慢转过身子,装作不在乎她刚那一剜,但是低低尴尬的咳嗽出卖了他还是有点在意她的看法,幸好她不再继续看自己。
“婆婆,这些人都去哪里?”
“他们去对岸。”
“是过这个桥吗?这个是不是奈何桥?然后喝孟婆汤,最后是不是他们就什么都忘记?”那得在他们过完桥前找到他们,郭兰明怕孙老头的俩儿子,赵子明他们很快就忘记自己了。想到时间过去那么久的郭奶奶很有可能也忘记自己了,她心里有点点难过。
“谁告诉你的?”穆清风听到她说的这些,本不想随意搭别人的话,但她的话太奇怪,他是因为奇怪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才搭话的,这点他完全可以保证。
“都知道啊,你不知道?”郭兰明搜寻人群的眼光收回来看了穆清风一眼,奇怪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然不知道。
穆清风嘴角禁不住抽动了下。
看到他这个表情,郭兰明又向岐山婆婆求证,“婆婆,难道不是吗?”
“不是,这里不是,这里是生死界,下面是冥河,过了冥河就是冥界的鬼。奈何桥是往人界的桥,过了奈何桥,就是重新为人。”岐山婆婆看了很大一会儿,没有,她很失望。
俩个人静静站着看了很久,都是陌生木然的脸孔。
穆清风一直都静静陪着,如果常在此刻在这里,他一定不认识这个如此安静陪着俩个女人找人的穆清风。
三个人随着人流往前走,一不小心后面一个人冲得快了些,兰明为了避让他,一不小心撞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但很快穿过那个人身体,倒在地上,接着无数个人脚踩着从她身上走过,但自己竟没有任何痛疼,仿佛那些人都是凉风一样。
郭兰明爬起来,惊讶看着无数人穿过停下来的穆清风的身体,只有岐山婆婆夹杂在他们中间与他们一样,而自己和穆清风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造成一点障碍,也没人注意他们。
穆清风看着来不及避开,直接自己跌倒的郭兰明,然后她就那么傻傻站在人流中,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任由那些魂魄穿过自己身体,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脚的她。他摇摇头,感觉这人果然是傻的,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看了她多久。
到了桥上,郭兰明顿时感觉阵阵冷风似刀割般从河面刮过来,好像有人在河里面看着自己,但是当她往下搜寻那个人时,却毫无发现,河面上哪里能看到人眼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只是看似是河水的河面竟然很快起了变化,随着一阵躁动,河面上涌动起来的竟然不上河水,而是一团团黑色的像沥青一样的东西,在那黑色下面似乎藏着无数只手一样,随时都会挣脱河面的束缚,随时都能伸到上面肆意抓人。郭兰明顿时感觉胸口一阵窒息,吓得赶紧吸口气跟上岐山婆婆。
河面也霎时间恢复成流水状。
穆清风看着她惊慌的脚步,使用穹眼的他也随之往河里看了一眼,里面是平静的水面,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惊慌失措的表现。
就在三个人走上桥三分之一时,原本整齐往前迈进的人群突然一下乱了,前面的往后跑,后面的往前跑。
慌乱中郭兰明看到岐山婆婆一个人不顾一切往前追,嘴里不停喊着“黑风,黑风。”
郭兰明想冲上去拉住她,无奈自己速度跟不上。
穆清风见状赶紧走在郭兰明身边,尽自己努力离她最近的位置,顾不上那些魂魄,任由那一阵阵冷风般的感觉穿过自己的身躯。
郭兰明紧紧拉住身边穆清风的衣袖,示意他看周围人的奇怪。
穆清风本神力有限,为了不浪费自己神力开穹眼,他打算叮嘱她专心自己的路就好,其它的事情待他见到冥王,他会再问个清楚就可以了。
所以他思虑再三,决定俯首贴着她的发髻。本想警告她不要大惊小怪,专心找人、走路就行了。
刚靠近她,嘴巴刚张开:“你……”
话还未落音。
被突然仰头的郭兰明直接撞中下巴,痛得他牙根痒。这丫头的头是铁做的!
郭兰明顾不上摸自己的头,她看到穆清风只盯着自己看,焦急万分向拉着他顺着她手指放心看,因为她看到奇怪——原本有序前进的人中间有些人停滞了下来,慢慢其中有几个开始往桥边上走,然后木木然像根木桩子一样把自己倒进了河里。
原本流动的河水中,此刻被人染成了猩红色,郭兰明能看到河里隐约有手。那些手像知道这些人要掉进河里一样,伸出的手像捡木头一样,将一个个魂魄紧紧抓住,直直往河里面拉,那些人来不及呼喊,就被浸入到猩红色的河水里面,那些手抓了一个又一个,……机械重复着。
穆清风听着她说的,强撑着穹眼,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自己跳进河里。
郭兰明伸手去拉那些要掉进去的魂魄,穆清风紧紧抓住她的手,仍由她带着自己一起去抓那些不知死活的魂魄。
很快一阵极乐音乐响起,这场混乱就安静下来了,大家又开始有序地顺着音乐的方向前进,再没有像木头一样倒栽进河里的。
刚刚的一切仿佛未曾发生,河水恢复了先前,那些魂魄也恢复了先前。
只是此时的岐山婆婆没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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