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争辩

    
    沼泽底下隐隐传来几声怒吼，无数触手翻飞，大量的幻叶蝉被带入泥沼，更多的幻叶蝉继续涌向了鲜美的血肉。
    嵇高寒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幻叶蝉的攻击也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反噬。
    不过趁着幻叶蝉集中攻击黑暗领主的时候，嵇高寒快步穿过了竹林。
    刚穿过竹林，嵇高寒便吐血不止，泥沼中的黑暗领主将幻叶蝉造成的伤害全部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多亏了黑暗领主超强的防御能力，没有被幻叶蝉占到太多便宜，不然，这一下的伤害转移怕是会要了嵇高寒半条命去了。
    嵇高寒赶忙解除了魔法，他理了理自己的气息，他隐约察觉到极光之力有复苏的迹象，不过圣魔王的力量还在他体内封印着极光之力。只是，他这一身新伤旧患的，再不冶疗，只怕会是成为极光之力爆发的导火索。
    嵇高寒跌跌撞撞的推开了城堡的大门，瞧见爷爷就站在大门后面，他强撑着，问道：“爷爷，朱莉呢？她还好吗？”
    嵇高寒的爷爷走进嵇高寒，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拉着嵇高寒往城堡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老实跟爷爷说，次元之戒是不是你拿走的。”
    嵇高寒怔了一怔，随即回答道：“不是。”
    “当真不是？爷爷面前你可要说实话。”
    这话好像触怒了嵇高寒，他甩开爷爷的手，停留在原地，道：“我是来带走朱莉的，爷爷告诉我她在哪里，我带她走就好。”
    “你现在有伤在身，要走，也得冶好了伤再走吧。”嵇高寒的爷爷又伸手去抓嵇高寒的手，不知道想要把他拉到什么地方去。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你把朱莉叫出来，她能为我处理，咳咳……”嵇高寒一激动，又是一老口血喷了出来。
    “你先跟我去冶伤，等伤好了，你自然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我不去，我要见朱莉。”见交涉无果，嵇高寒扶着墙自己朝城堡的地牢里走去。
    “地牢里没有人。你去也找不到那个女仆。”见嵇高寒不肯冶伤，爷爷只好实情相告：“朱莉早就被你父亲关到别处去了，你听爷爷的话，先把伤冶了，等冶好了伤，再跟你爸认个错，爷爷再帮你说两句好话，那个女仆会平安无事的。”
    “我错了吗？”嵇高寒想着，打了自己一巴掌，他确实错了，如果走的时候不顺走嵇华荣的黑金信用卡，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觉得在纠结于对错已经没有意义，救出朱莉才最要紧。
    如此想着，嵇高寒脚步不停，依旧朝地牢里走去。
    见嵇高寒不肯回头，爷爷急了：“你还不相信爷爷吗？我骗你干什么？朱莉真的不在地牢里。那里又脏又湿的，你别去那里了。”
    “我原本是信爷爷的。”嵇高寒抬头看了爷爷一眼，他两眼浑浊，不似少年人的阳刚与活泼。倒像是活了一辈子还痴迷于万千俗事的老顽固，“是爷爷不信我。我也不能信爷爷了。”
    “我，我怎么不信你了？”
    “刚才我进来，你便问我有没有拿次元之戒，我说没有，你要我说实话。其实，你和他们一样，只想让我承认是我拿走了次元之戒对吧。”
    “这……”平心而论，嵇老爷也不想怀疑是孙子拿走了次元之戒，可据嵇华荣调查出来的种种证据全部指向了嵇高寒，这便由不得他不怀疑嵇高寒了。
    见爷爷不说话了，嵇高寒继续道：“我本来以为，至少有爷爷会信我，现在看来，这个家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也难怪，毕竟吃一样的饭，看一样的东西。就像模子里刻出来的玩偶一样，过一样的生活。自然看人也是一模一样了。”
    这时，嵇高河蹦了出来，他一见到嵇高寒便激动得大喊：“哥，你可算回来了。你欠……”
    “闭嘴。”嵇老爷子瞪了嵇高河一眼，厉声喝到：“回去做功课去。”
    嵇高河五十万金币倒了嘴边，又被嵇老爷子吓了回去，他只得看了嵇高寒一眼便乖乖的溜回了房间。
    一老一少僵在那里持续了有一阵子，嵇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要不，你先冶伤，别的事一后再说？”
    “我只要带走朱莉。然后我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只要让我把朱莉带走就好了。可以吗？”嵇高寒开出了一个自认为很诱人的条件，“家族里也有很多人看我不顺眼，我一直知道的。现在就有这么个好机会，只要把朱莉还给我，我就离开这里，两全其美，这是双赢呢。”
    “朱莉真不在雾都里，她的下落只有你父亲知道，而你父亲要找到家里丢失的次元之戒。如果你能找到它的话……”
    “次元之戒既不是我拿的，也不是我弄丢的，凭什么让我去找？为什么每次家里出了事都是我的事？为什么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嵇高寒愤怒的砸了墙壁一拳，“我已经不是嵇家的家主继承人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想扯上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一个安安静静生活的环境就好，我不会来招惹你们。为什么他就总抓着我不放呢？”
    “你是他儿子，他自然有责任管教你。”
    “他管教我？”嵇高寒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露出满身的伤疤，“他就这么管教我？这一身的伤，有几个是敌人弄的？又有几个不是他弄的。我怎么没见他这么管教高河过？”
    “这……”嵇老爷子有些答不上话了。
    “爷爷，你又何必再替他说好话。我是他的作品，我是他炫耀的资本，我是他的脸面，我可以是他任何一样东西。我唯独就不是他儿子。这是我在雾都战战兢兢度过十年悟出来的道理。他的儿子只有高河一个。”
    “你，你错了，他是爱你的，只是，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你。”嵇老爷子有些语无伦次，“毕竟，你也不是一出生就和他在一起生活，父子相处也是需要磨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