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偷灵药（1）

    
    烟火飞上天际，然后绽放开一朵朵美丽的花儿。城门之下百姓们人头攒动，不断惊呼眼前看到的美景。
    眼前的烟火绚烂，盛世的狂欢深入人心。他们忘了生活的艰难，四方危机扑面而来。
    沈静月站在高高的城楼处，眼中写满了黯然。
    前世她虽然命短，但对周朝的大势走向还是知道的。在甜姐儿生病的时候，她在陈府中听说周朝和西秦打仗了，首战就不利，损兵折将一两万人，伤两三万人。周朝之前本就积重难返，一挨了败仗什么问题都出来了。她记得那一年周朝四处动荡，人心惶惶。
    盛世之后是乱世，乱世必有死人。眼前这一场万寿节盛世狂欢，恐怕是周朝最后一次了。
    不过周朝和西秦这一仗的结果如何她不知道，因为她随着甜姐儿还有腹中未成形的孩儿一起走了……
    心突然痛了起来，无法呼吸。
    沈静月捂住心口，静等那剧痛缓过。若说孤苦的前世她有慰藉，那就是聪明懂事的甜姐儿。她瘦瘦小小的，但是特别聪明和懂得疼她这个娘亲。
    是以当甜姐儿夭折之后，她心中断绝生机这才病逝。
    “怎么了？”
    肩头微暖，一件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沈静月回头，正好看见江墨轩英俊的侧脸。
    她心中千头万绪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江墨轩轻抚她的面容，眸色深深“你一直很有心事。但我可以等到你愿意说的那一日。”
    沈静月心中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但最后她只是淡淡笑了笑“嗯。”
    江墨轩将她披风裹紧。踏实的感觉瞬间令沈静月安稳下来。她正要说什么，一位内侍匆匆而来，道“风华县主，长公主殿下令你回宫去。”
    沈静月听了立刻问道“是何事？是身子不舒服吗？”
    内侍低声道“长公主殿下今日宴上着了风寒，有点头疼。”
    沈静月想也不想，对江墨轩道“我去看看。”
    端仪长公主的身子一向就不太好。她在宫中照顾过一段日子特别清楚这点。今日万寿节，端仪长公主一大早就去见皇帝，晚上又在酒席上待了挺久的。是以着了风寒是很有可能的。
    沈静月立刻随着内侍离开城楼。
    江墨轩目送她离去，半晌不语。身后一道黑影悄悄走来。
    “少主，为何不阻拦她？明知道这个内侍有问题。”
    “你去跟着吧。”江墨轩淡淡道，“一个小内侍还不算威胁。比起城楼这里还是宫里比较安全。”
    黑影微愣。旋即点了点头跟着沈静月的方向悄然消失。
    江墨轩看着夜幕中的烟花，还有城楼上一个个醉醺醺的达官贵人，眼前所见如此浮华虚妄，像是一出生旦净末丑纷纷登台的一场好戏。
    他忽的冷笑一声，转身翩然离去。
    ……
    沈静月跟着小内侍匆匆而走。她走得很急，身边只跟着一位从明宫中带出来的宫女。
    夜风吹来，让她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猛地一个激灵“你到底是哪宫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小内侍顿住脚步，回头笑道“奴婢是明宫的人，风华县主不记得是正常的，小的不出众。”
    沈静月脸色沉了下来“你到底是谁？”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宫女闷哼一声。她骤然回头顿时惊得几乎跳起来。只见不知道哪的两个内侍将宫女打晕迅速拖了下去。
    糟糕！上当！
    沈静月拔腿就要跑。那小内侍急忙将她手臂抓住。沈静月情急之下狠狠朝着他的脸上抓去。小内侍被她抓得痛呼一声，赶紧松手。
    沈静月趁机转身就跑。她还没跑两三步就被人斜地里抓住。
    “你想去哪儿？呵呵呵呵……”
    那个声音吐着酒气，还带着深深的戾气，“你别忘了你我约定。沈静月，你想躲过去是没门的。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沈静月惊得浑身毛骨悚然。
    她抬头看去，太子萧景瑞神色阴鹜，甚是骇人。他盯着沈静月，冷森森笑“怎么的，忘了你我约定了？”
    沈静月强自镇定“我以为太子殿下放弃了。”
    “放弃？”
    太子萧景瑞冷笑“在本太子的脑中，还不知道’放弃’二字怎么写。”
    他一把拉住沈静月“你跟我走。”
    沈静月只觉得拉着自己的手冰冷刺骨。她打了个寒颤只能被他拉的踉踉跄往前走去。
    太子萧景瑞拉着沈静月迅速没入黑暗中，身后好像无人跟着，但沈静月却觉得无数双眼睛在看着。
    她强自镇定“我以为太子殿下不需要我。”
    “你以为本太子那么笨，会告诉你全盘计划？”黑暗中萧景瑞的声音阴沉无比，“在这个世上谁都不可信。所以没有到最后一刻，本太子不会告诉你一个字。”
    “连我也不信？”沈静月失笑，“你给我下了同一种毒，还不信？”
    “自然不信。”太子萧景瑞说得冷酷无比，“你可不是那种为了自己活命就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在你心中，还有比你自己性命更重要的事。”
    沈静月陡然无言以对。
    她忽然发现萧景瑞了解她比自己了解自己还更深刻。她当真没有把自己身上的毒放在心上，因为在她心中有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人和事。
    太子萧景瑞见她不吭声，反唇相讥“怎么？被本太子猜中了？”
    沈静月冷笑“太子还是不要说废话了。要我怎么做？”
    太子萧景瑞一边走一边冷冷道“盗炎龙玄寒根并不难，难的是在百十株中找出那株母株。只有那一株才是真的。别的药效都差点。俗话说的好，差之一分谬之千里。假的再怎么像都不是真的。”
    沈静月忽然想起端仪长公主的话。她心头砰砰直跳“太子殿下想要怎么做？”
    太子萧景瑞看了看天色，毫无表情道“再过一刻钟，皇上就要就寝。在他就寝之后，我们就可以进御书房。”
    沈静月立刻反驳“不可能！御书房有值守太监。你不可能进去。还有皇上身边形影不离的暗卫……”
    太子萧景瑞并不立刻反驳。不过他冷冷笑了起来。沈静月听出他的讥讽，瞬间闭了嘴。她知道这些阻拦萧景瑞一定有办法解决。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解决罢了。
    她闷不吭声继续和他行走在黑暗中。
    很快，御书房到了。
    沈静月忍不住驻足。太子萧景瑞到了御书房跟前，悄声对她说“有一刻钟的时辰。那边没有守卫。”
    沈静月此时很想拿个什么东西狠狠砸在这张脸上。
    她忍着气“一刻钟，然后呢？”
    太子萧景瑞道“我会告诉你密室在哪儿，你进去就行。”
    沈静月气得都笑了“嗯，然后我送死就死了是吗？太子殿下您千秋万代一统江山？谁也不知道你的秘密？”
    太子萧景瑞猛地暴跳起来“本太子还会害你不成？你拿到了我才有救。”
    “那你为何不进去？”沈静月冷笑，“当我是傻子给太子殿下您开路呢？”
    太子萧景瑞气得脸色发白“本太子为你望风都不懂？”
    “望风？”沈静月笑得冰冷，“若是需要太子殿下您望风的话，那离死期也不远了。”
    两人僵持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谁都看不清对方，但却十分清晰知道对方的眼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彼此谁都不信谁，谁都不放心谁。
    半晌，太子萧景瑞败下阵来。他冷笑“你这个女人本太子算是见识到了，薄情寡义，无耻之极。”
    沈静月亦是冷笑“彼此彼此。小女子家底子薄，玩不起。”
    太子萧景瑞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冷哼一声“那一起进去。”
    沈静月似笑非笑“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