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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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夜间却突然飘起了小雪，毫无征兆。
    苏然站在村口，微微眯着双眼望着远处一道身影，神色复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有些可怜，并非自己的意愿难道外界的强加或者人为，也要算在无辜者的身上吗？”
    突然有些想念沈蓉，感受着雪花飘落的景色，他也渐渐变的多愁善感起来。
    那道身影身穿黑色呢绒大衣，脖间绕着一条白色围巾，对比鲜明，她走过一颗颗桃树，漫无目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次是我们判断错了。”紫妍低低说了一句，目光从苏然的脸上移开，看着李默然，感觉胸口有口闷气，堵得慌。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彦亦峰自己不动手？反正要一个女人来做这些？”孙世瑞撇了撇嘴，不耐烦道。
    苏然低头沉默，感情没有谁对说错，有时候，留下来的那一个未必不是承受最多的人。孙世瑞的感官有些武断，他也不想去多做解释。
    他走的很慢，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他深吸了口气，停在李默然身后。而紫妍等人，则依旧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良久之后，李默然才幽幽转身，脸上浮现出笑容，“这地方我应该算是第二次来了，还是第一次看到雪景。”
    她的手指修长，如葱花般细腻，雪花飘落在手掌间便迅速消融，她的笑容更加灿烂，无忧无虑。或许是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或许是
    “我也喜欢雪，可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
    “这不就是了吗？”李默然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的。”
    “亦峰并没有杀人。”两人一前一后，看着雪花飘落在桃花树上，仿佛可以遇见不一样的十里桃花。似乎是走累了，李默然找了一处凉亭坐了下来，紧张的看着苏然。
    苏然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她松了口气，目光从苏然的脸上转移开，惨然笑道：“我的目的达到了，不应该在连累他。”
    五年前，李默然就对郑钱敬而远之，从来不与他单独待在一起，因为郑钱贪婪的目光实在让她感觉恶心。而李霜不同，从小就在姐姐的保护下成长，不管对人还是对事，都很单纯。
    他分不清到底谁是李默然，谁是李霜，可过程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区别。他在意的是那张脸，而已！这件事情的发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郑坤甚至在最后，也选择暴毙自己的儿子。
    “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轻松。”李默然转身，指着墓山，眼中闪过一丝仇怨，又很快消散，转而又痛苦说：
    “那上面葬着的，是我的妹妹李霜，她那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他该死。”苏然咬牙，倘若是他，他也一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甚至不惜一切。
    “是的，他该死，那个混蛋可他死一万遍都换不回来小霜，他应该跪在小霜的坟前忏悔。”
    “你做到了！”
    李默然重重点头，“我做到了，我主动接近他。其他那天晚上，他想带我一起离开呵呵，好色是他的致命弱点。即使面临危险，他也管不住下半身。不过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很害怕。”
    苏然看不到她脸上有半分害怕的神情，反而隐隐能察觉出兴奋，她瞄了一眼自己那纤细的手，“你知道的，冬天的衣服一般都比较厚重。想要一刀杀死他，就必须将他的外衣脱掉所以，我诱惑他。”
    这也就是为什么，郑钱的尸体，衣服的拉链是拉开的，而那把凶器，就插在他的胸口位置。
    李默然的担心不无道理，倘若不能一击毙命，那等待她的，将可能是万劫不复。哦不多，如果那个时候，彦亦峰应该忍不住了吧？
    想到这里，苏然也开口问道：“即使最开始你认为彦亦峰没有认出你就是李雪，可你毕竟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借用他的衣服和鞋子？”
    李默然嘴角抽动，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我后来才知道，这都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帮我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他可能早就想好要帮我承担这一切了吧？”
    李默然早有计划，为了不留下证据，她早就盗取了一套郑钱的衣服和鞋子，这对于经常出入郑坤家的她来说，易如反掌。然而，千算万算，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她的生活习惯，还有手上的伤疤，早就让彦亦峰知道了真相。
    “就算要留下脚印，我也不可能留的那么明显，那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苏然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那么，在你杀死郑宽之后，彦亦峰也去过凶案现场，并且故意留下一个纽扣和鞋印？”
    “我当时并没有留下纽扣，想来应该是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当时没有故意说出世瑞喜欢吃芹菜馅的饺子，你还会在那天动手吗？”
    “我知道你们那时候怀疑亦峰，所以，不管如何，刘柱都必须死。”李默然脸上满是怒色，似乎想到刘柱的嘴脸，她也觉得心中的怨气重新燃了起来。
    “就算你们看住亦峰，至少我还有机会，反正我也没有想过还有以后”
    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破罐子破摔，对生活不存在幻想，不存在希望。当时的李默然就是如此，李霜受尽屈辱，最后自杀而死。
    这一切的罪责，除了郑钱三人之外，郑坤也难辞其咎。
    而在李默然看来，这本该就是她引来的祸事，最后却连累了李霜。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杀郑坤？”
    “小康毕竟是无辜的而且，这副面具我也带累了。我是个自私的人，以后的事情，就有亦峰去承担吧。”
    天空的雪依旧飘个不停，李默然的心是冰冷的，苏然又何尝不是。他的暖意，或许只有真正抓到，才会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