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结缘大会（二）

    
    等了不到一刻钟，除萧煜外的九人都已经走上台来。
    九个人几乎清一水的健壮汉子，除了那个很爱装腔作势的道士。道士正站在那里四处打量，看到萧煜看向自己，讨好的一笑。
    “好，人都到齐了，那我先说一下规则，”领头的弟子道，“第二个关卡很简单，只要把胡桌上的羽箭投到投壶里就可以。”
    “每人共十支羽箭，投入多者为胜，但是投壶的摆放位置是不同的，有远有近，十支羽箭全部投入的话，就比较谁在远一点的投壶里的羽箭多。”
    领头的弟子解释了一大堆。
    投壶是从先秦延续至今的传统礼仪和宴饮游戏，投壶礼来源于射礼。由于庭院不够宽阔，不足以张侯置鹄；或者由于宾客众多，不足以备弓比耦；或者有的宾客的确不会射箭，故而以投壶代替弯弓，以乐嘉宾，以习礼仪。
    投壶，萧煜并不陌生。冬季大雪封山的时候，萧煜经常一个人在摩天居自娱自乐，甚至师傅偶尔也会玩上一两局。
    这几个壮汉一看就是经常喝酒，经常玩这个的主，个个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好，现在开始，第一位请吧。”
    场内的几十个投壶分别立在不同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排了一片。最远的距离投掷者所站位置大概三丈远，最近的也有一丈远。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经常玩这个的人应该很容易就会投进的，萧煜暗想。
    第一个大汉走到投掷处，伸手接过羽箭时一愣，疑惑的看向旁边的舍予派弟子。
    舍予派弟子面无表情，一伸手，“请。”
    壮汉无奈，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就要准备开始。
    壮汉细微的表现没有逃过萧煜的眼睛，当下凝神静气，仔细观察起来。
    高台下待的人群也在静静的等待。
    “嗖”
    第一支羽箭从壮汉手中脱了手。
    但是羽箭一出手就飘到了空中，在第一个投壶前老远处轻轻的落了下来。
    “哈哈哈”
    台下有人在放肆的大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壮汉回头朝笑声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深呼了一口气，将第二支羽箭小心翼翼的掷出。
    “哒”
    羽箭还是轻轻的落在了第一个投壶前方。
    “哈哈哈”台下笑得人更多了。
    壮汉有点焦虑，皱紧了眉头，右手拿着第三支羽箭，眯着右眼，瞄准了好一会。
    但是。
    羽箭还是落在了地下。
    很快第四支、第五支、第六支...
    羽箭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射中，到最后一支，壮汉已经没了耐心，竟朝空中随意一丢，脸色阴沉的直接走下了高台。
    “哈哈哈”、“嘻嘻嘻”
    高台下的人有点不太顾及壮汉的心情。
    舍予派弟子似乎见怪不怪，没有过多言语，直接对第二个人一伸手，“请。”
    第二个人是一个脸色有点病态的年轻人，刚才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击落元宝中的铜钱。
    年轻人看到第一个人的表现稍微有点犹豫，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羽箭。
    ......
    过了不到一盏茶时间，有点病态的年轻人也步了第一个壮汉的后尘，垂头丧气的走了下去，很快第三个人上场了。
    上场的顺序是按照第一个关卡成绩的好坏来决定的，萧煜排在最后一个，排在萧煜前面的就是那个爱摆谱的道士。
    道士回过头坏坏的看着萧煜，“少侠身手了得，这其中可曾看出有什么玄机？”
    萧煜一怔，条件反射的摇摇头。
    道士闻言脸上露出了一副很欠扁的表情，“不会吧，少侠还没看出来？依贫道看来，这羽箭必有问题，用普通羽箭的投掷之法是行不通的，依贫道看来...”
    这个道士也太能出风头了吧，以为自己不知道羽箭有问题，滔滔不绝的开始显摆，自己刚开始就看出来了好嘛。
    萧煜径直看着第五个人投掷羽箭，不去理会那个道士。
    道士自觉无趣，嘟囔了一句也观看了起来。
    第六个...
    第七个...
    第八个...
    很快就到那个道士了。
    前面八个人中成绩最好的也就是在距离最近的投壶中投进4支，引得场下掌声连连。
    道士很拉风的一甩道袍，径直走到了投掷线前，也不等南宫派的人说话，自己伸手拿起桌上的十支羽箭。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贫道已然摸清这羽箭的秘密，别的不敢说，”道士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保证至少能投进八支。”
    “好，道士好样的，刚才击打元宝就看出不是一般人啊。”
    “好，快点开始吧。”
    “切。”这应该是韩丽嫣。
    道士很有范的挥了挥手，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道士手持羽箭，连瞄准都不瞄准，转手就射。
    “哎呀”人群中有人为道士的鲁莽感到可惜。
    羽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弧线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这次道士没有说大话。
    羽箭，羽箭落在了投壶口左边一寸处，顺着投壶滑了下来。
    “哈，说大话了吧。”
    “哈哈。”
    “人家没有说大话，不是至少八只吗，这才一只呢。”
    道士有点意外的看了看手中的羽箭，脸上一红，没有理会下面的嘲笑，收起了轻浮的表情，第二支随即出手。
    “啪”这次羽箭准确入壶。
    道士得意的看了看场下，手下却没有停，马上第三支、第四支，常常是前面一支没还有落地，后面一支就马上出手。
    “啪”最后一支落在了地上。
    这次道士真的没说谎，他真的投进了八支。
    “厉害”
    “好”
    不说台下的人群，就连台上的舍予派弟子也欣赏的看着道士。
    道士还是先甩了甩道袍，昂首挺胸地站在了一边，挑衅的看着萧煜。
    终于要轮到萧煜登场了。
    “呀，那位少侠出场了。”
    “好好干”
    “加油，萧大哥”
    萧煜微微一笑，抬步走到了投掷处，拿起一支羽箭放在掌心仔细感受。
    正如自己所料，这羽箭比一般的羽箭要轻上很多，放在掌心几乎感受不到重量，宛如一根羽毛，这也怪不得前面几个人投不进去。就算是最近的投壶都距离一丈，要想把一根羽毛准确的投入到投壶中，就必须得靠道气的帮助了。这舍予派还真是奇怪，这明明就是考验一个人对道气的精准把握程度嘛。
    其他人可能有点困难，可萧煜是身负《天苍经》秘法的人。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萧煜出手。
    好，那就用这个测试一下我对道气的掌握力吧。
    萧煜出手了！
    第一支羽箭灌满了道气，在空中以直线的状态飞驰。羽箭很快就越过了第一个投壶，紧接着越过了第二个投壶，第三个...
    最后，羽箭毫不犹豫的投进了距离最远的最后一个投壶！
    人群大哗。
    萧煜看着自己的双手，表示满意。
    很快的，萧煜投完了所有的羽箭，而羽箭无一例外全部投近了最后一个投壶！
    道士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
    而台下的人群则是沸腾了，口哨声、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其中以韩丽嫣叫的最为响亮。
    领头的舍予派弟子已经完全陷入到了震惊之中，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敬佩地看着萧煜。
    等人群安静下来，领头的舍予派弟子走到高台中央，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萧煜，“我宣布，第二场获胜者为这位少侠。根据宫主安排，我们将送给少侠黄金五十两外加白银千两！”
    “好了，现在进行最后一个关卡“一飞冲天”，请这位少侠和道长到这边来，”领头的舍予派弟子不顾场下的喧哗，站在那副高的吓人的软梯下继续说道，“第二场比试只有两位投进了半数以上，所以最后一场就只有两位了。”
    道士闻言，先是尴尬地朝萧煜笑了笑，然后抬眼观察那副软梯。
    最后一道关卡便是这副高达十几丈的软梯了。
    “规则很简单，谁用时最少登上软梯顶部再安全返回就算谁赢。”
    萧煜抬头看了看，自己有摩天步伐，区区十几丈，对自己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那个道士就...
    道士脸色不善，自己本来功法就不如萧煜，再加上又不太擅长步法，这对自己可是一个大挑战啊。
    “好了，你们两个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准备开始了。”领头的舍予派弟子道。
    闻言，萧煜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好了准备。
    “我有问题，”道士忽道，“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放弃？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这不符合道士的风格啊，他不是应该先摆个造型，然后再口出豪言，最后再摆个造型吗？
    “当然来得及，只是一路比赛到这里不容易，道长可要想好了。”领头的舍予派弟子有点不明所以。
    “我想好了，不用比了，这个不是我的擅长，比了纯碎是浪费时间，再说，我已经平白得了很多铜钱了，够了，”道士朝萧煜谄媚地一笑，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恭喜少侠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萧煜淡淡一笑，“多谢道长承让，惭愧，惭愧。”
    这个道士虽然爱摆谱，可是很识时务，萧煜对其好感大增。
    这时候，从后面跑过来一个舍予派弟子在领头地弟子耳边悄悄说了什么。领头的弟子闻言一震，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萧煜和道士，然后信步走到了高台中央。
    “各位乡亲，因为道长放弃的原因，三道关卡均已比试结束，获胜者为这位少侠，”领头的伸手一指萧煜，“下面我宣布，本次结缘大会正式结束，各位乡亲可以继续在此吃小点心，我舍予派敞开了供应，待会还有杂耍供大家观赏。”
    “好，太好了。”
    “有吃的喽。”
    看来芸芸众生还是对衣食住行比较感兴趣，大会谁胜谁败很快就抛之脑后，全力去争抢分发的小点心去了。
    领头的弟子走到萧煜和道士跟前，“恭喜这位少侠了，另外我们宫主已经在府中备下了薄酒。我们宫主向来豪爽，喜结朋友，还请二位务必要赏光。”
    “好说，好说。”道士比较洒脱。
    “这...”萧煜回头想找韩丽嫣。
    “这位少侠，我们也邀请了你那位朋友，现在他正在马车上。”领头的微微一笑。
    自己和韩丽嫣表演的小把戏早就被看穿了，萧煜略微有点不自然。
    唉，那就去吧，正好我也想见见这个喜欢标新立异的舍予派宫主的尊容，想到这里，萧煜一伸手，“请。”
    “请。”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