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戈闰的半生

    
    浑浊的水滴散发着庄严的深黄色
    “准”
    可怕、威严的魔音回荡之间，鲁泽和希尔的脑袋就仿佛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脑袋，脑中有些眩晕。
    鲁泽没有注意到，随着房间中水滴绽放出死亡之神的神力，放在衣服兜里的魂戒，仿佛被神力刺激的苏醒，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戒指上的裂痕肉眼可见的开始慢慢自动恢复。
    躺在地上还有一丝生机的柯利弗，身体发出一阵抽搐
    而在水滴正下方的戈闰则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双眸中布满了血丝，脸上出现一根根黑紫色的血管，耳朵、鼻子、双眼红色的鲜血流淌而出。
    有些虚幻的灵魂渐渐被水滴拉扯出现在戈闰的头顶，位于戈闰身体和水滴的中间。
    四周的环境逐渐扭曲变换。
    只见因为战斗导致的破损凌乱的房间变成了一个不大的房间。
    房间是简朴灰色的墙壁，的右侧是一个紧闭的棕色木门。
    原木色的书桌，书桌上放着一个点亮的燃油灯，仅靠书桌的是一个铺着浅灰色床单的床铺。靠近墙壁的是一个橱柜，一个苍白的手臂正紧紧按着橱柜边角。
    手臂的主人正他倒在地上，因为一只手臂捏住橱柜的边角，身体微微向上倾斜，能看到他的面貌，是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子，脸色铁青，怒瞪着双眼露着死亡时不甘的神色，
    倒在男子旁边的是一个趴在地上身材有些肥胖的女子，女子的下巴支撑在地上，脸色发青，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露不甘的神色，睁着双眼，一个手臂正伸向床边，好似正在努力攀爬。
    床边的角落靠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怀里好像在护着什么，死时的表情不像中年女子和年轻男子那般的不甘，而是面露安详。
    那怀里还有一个婴儿，正在哇哇大哭，并没有死去。
    但奇怪的是在场的众人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到电影般的画面。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笔挺的黑色服装，神情疲惫，露着憨厚的笑容打开房门，双手还拎着白色的袋子。
    房间内惊悚的场景让他愣住，袋子被无力的双手松开，掉落到地上。
    随后满眼通红的冲入房间，跪在地上抱起狰狞的年轻男子尸体，不停的摇晃，随后又抱起中年妇女，口中不停的诉说什么。
    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放到妇女鼻子前，嚎啕大哭，这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酿跄的走到床边的年轻女子前，抱起死去女子怀中的哭泣的婴儿，脸上神情复杂，哽咽着诉说鲁泽听不到的话。
    鲁泽看着房间内的场景，他看着面容神似戈闰七八分的男子，他猜到这应该是戈闰曾经的记忆，但他想不到，戈闰竟然有如此悲剧、沉痛的回忆。
    房间中，中年戈闰再次有动作，他好似发现了什么，轻轻翻下床边女子的脖领，赫然有两个已经变黑的污垢的伤口。
    他抱着孩子脚步有些急忙抱起倒在地上的妇女和年轻男子，同样发现了脖子上的伤口。
    “这不是？”希尔惊讶道，看着尸体脖子上的伤口，两个好像被牙齿深深咬下的洞口，正是同族的作品。
    鲁泽手指放到嘴边，让希尔不在说话，他也看出了是血族的杰作，而且显然那个血族并没有吸这些人的鲜血，而是刺入了獠牙上的病毒。
    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另有原因，每个血族的獠牙如果咬住人类而没有吸血，大量的细菌就会灌入人类的体内，就仿佛剧毒般让人类痛不欲生的死去。
    不过仅能针对普通人，獠牙上的细菌会击溃体内的防疫系统，侵蚀着体内的红细胞，宛如病毒般张着锯齿侵袭全身，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
    这是每一个血族都会有的天赋，不过很少会有低级血族这么做，浪费鲜血是可耻的行为。
    房间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静。
    场景逐渐虚幻，这时房间多了一些穿着制服的警察，中年戈闰对着一个肥胖的警察，指着尸体的伤口大声嚎叫着什么，肥胖警察不耐烦的说了几句话，中年戈闰面露愤怒，好像在大声斥责。
    场景又变换到了一片墓地中，一个巨大的墓碑上放着三个黑白照片，抱着婴儿的中年戈闰跪在墓碑前痛哭流涕，随后抹掉眼中的泪水，满脸仇恨的转身离开。
    场景又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戈闰抱着婴儿在附近的街上游走，问附近的邻居，小商小贩，饭店老板，有时面容低声下气，有时好似怒发冲冠。
    当中年戈闰来到一个教堂后，一个白色苍苍的年迈教父唉声叹气和戈闰沟通，中年戈闰突然跪在教父的身前，不停的磕头，哪怕没有声音，也能看到磕头时的悲愤，额头红肿流出了鲜血。
    年迈的教父叹息，拉起戈闰，指了指西方的方向说了些话。
    场景变换到被玫瑰花海包围的城堡，不知道多长时间。
    戈闰面容苍老满身风霜的拉着一个小女孩，跪在城堡门口，不停的磕头，原本刚刚只有中年的他，现在看上去竟然像个老头。
    最后城堡大门打开，走出长相俊美的夫妇，男子看着脚下的戈闰微微皱眉，依偎在旁边的女子在耳边嘟囔了两句，男子拱拱肩膀，白皙的手指捏了捏女孩的脸蛋，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瞥了一眼戈闰说了一句话。
    戈闰一脸惊喜的起身，神态卑微的跟鲁泽父母进入城堡，成为了城堡里的一个仆人，低三下四的照顾城堡主人。
    这城堡主人正是鲁泽和希尔的父母。
    鲁泽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戈闰要带着他唯一的血脉入城堡，后来他才理解，外面大多国家战乱纷纷，大多数的底层人类连吃饭都是个问题，难不成戈闰还要卖掉自己的孙女吗？寄养更是没有人愿意收养。
    如果他死了他的孙女也活不了，还不如一起复仇，要死也死在一起。
    场景的速度变换的越来越快，经过五年小心翼翼的伺候，鲁泽的父亲赐予了戈闰初拥，让他管理城堡里的佣人。
    等到鲁泽和希尔出生后，又让他管理地牢的奴隶，每天按时给鲁泽和希尔供上鲜血。
    十几年后仅剩的孙女又在戈闰的眼前活生生的被希尔拿鞭子抽死，他还不敢露出仇恨的面孔，还要谄媚的拿出毛巾擦干希尔额头的汗水。
    场景来到一个小镇，戈闰穿着黑色的管家装，小心翼翼的来到曾经镇上的教堂里，指点他的年迈教父竟然还在。
    年迈的教父看到中年的戈闰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头样子，最主要竟然变成了一个吸血鬼，怒其不争的年迈教父散发着淡薄的白蒙蒙光泽。
    戈闰面露痛苦之色，却没有反抗，跪在教父面前宛如一个孩子痛哭流涕的诉说着什么，最后年迈的教父摇摇头，挥挥手赶走了戈闰。
    场景闪烁
    站在敞开大门的城堡门口，戈闰站在佣人的前面，弯着身子恭敬的看着鲁泽的父母带着所有城堡侍卫离开，送走所有人后，背对着佣人们，戈闰神情诡异。之后就到了鲁泽复活之后经历的画面。
    场景消散，回到一片狼藉的房间中
    戈闰的灵魂飘在身前的上方，痛苦的回忆被死亡之神投射出来，他虚幻的面容狰狞，大声的咒骂着。
    “陷入仇恨中的灵魂就仿佛一杯烈酒，唔！是本座的最爱。”
    充满邪异的声音响起，戈闰的灵魂被强拉在浑浊的水滴内。那粒水滴并没有消散在空中，而是不容反抗的飞到鲁泽面前，融入到他的额头里，在他的灵魂上打入一个诡异花纹的烙印。
    戈闰的死亡，代表契约成立，鲁泽死后的灵魂会自动牵引到幽冥黄泉中，永恒的沉沦。
    “结束了。”
    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结束，鲁泽有些瘫痪的倒在地上，看着狼藉的四周，嘴角露出笑容，接下来就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了，深红的双眸散发着饥饿的光芒，看向躺在旁边半死不活的柯利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