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鱼儿没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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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析程带着她走到乌揽山一座最高的山顶上，走了两个多小时，山上光秃秃的，一眼望去，入目的尽是白茫茫一片。
    经过她的了解，这附近是没有村庄的，需要采购物品的时候，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到集镇上才能买到。
    像这样爬上山顶，以她的身体素质，两小时是最大限度了，这里的每一片土地都是他们训练的场地，随时随地都在严阵以待，强大自己。
    还是有些晕眩，地处高位，呼吸不畅还有些恶心。
    眼前的人呼吸沉稳，并不觉得这点小山是有多大挑战，作训服外穿着厚厚的军大衣，站在山头上眺望着边际，有着君王俯瞰天下的气势。
    她憋着胸口难受，上前与他并排站着，天际之下是高矮不一的山丘，目光环视一周，竟还看见那像个小小的圆湖，从另一个角度看，是另一番风景。
    “你看，那里如果不好生一找，是很难发现呀，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如此风景。”
    褚析程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一笑，“站得高了，自然看的风景有所差别。”
    “那你呢？”
    “我？”他侧身看了眼她，“在我的位置，看到的尽是权势争夺，叵测的人心和森森白骨，越是高位，那一心两面的脸色和泛着阴冷的目光无时无刻在身后盯着你，等着你犯错误，提醒着你不能放松警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进万丈深渊。”
    “褚析程。”揪着眉色看他。
    “呵，不过也不尽是这些，就像现在，在这里过着悠闲自在，无人管束的日子也是极好，赏着景色有一人相陪。”
    “你真这么想？”
    褚析程忽地看过来，摸摸她的头顶，“怎么，不愿意陪我。”
    这人，怎么总是把问题抛给她，不给她正脸，洋装生气道：“愿不愿意不都站在这里了么。”
    “呵，小妞。”他心情好，动不动就捏她脸颊肉，整的她就一小孩一样。
    一手拂过他作祟的手掌，嘟嚷着：“别动我。”
    他也没在碰她。
    他对待感情在热烈霸道的情感之下，还有给予对方的尊重，虽然在得到之前会用些手段，但这并不妨碍心意相投之后俩人坦诚相待，互相扶持，共进退的携手。不过显然，这小妞此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也并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有多难走，她将会面临她今天之前万万想不到的生活和困境，和他站在同一高度上，克服种种生活外界的困难。
    她现在，还太稚嫩，不过，也好，先闲散一阵子。
    “我，我今早说的话可是斟酌后再说的。”她看着山顶凹凸的点，觉着应该解释一下，虽然他们都亲嘴了。
    “想了解我，还是想了解我的家庭？”
    他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双手揣进衣兜，一前一后，他在前，她在后。
    看着他伟岸的背脊，步伐及其沉稳，不会摆手耸肩，没有因为身高优势而驼背，这是军队的训练和家庭培养熏陶出来的。
    她想，今天会是特别的一天。
    褚析程停下看着身后走的极慢的人，等她走至身边配合她的步子一起走，说着：“以后和我走在一起，把腰杆儿挺直了。”
    说完拍了拍她的背。
    小贝就像小学生被老师点名了一样，脑呤作响，挺直了背部纠结着看着他，怎么这么怂。
    不看她幽怨的眼神，自顾说着：“现在先慢慢习惯着，有些事情我会潜移默化的教给你，但给你的时间不会太多，往后进了褚家，多多少少会有些规矩和不方便。”
    小贝确定这是他说出来的话，可对象却真真儿是自己，有些惶恐和不安，以她现在的阅历，心里所想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褚析程轻叹一声，看了她良久，才牵着她的手继续赶路。
    “褚家的根在老北京城下，离南方很远。”他说，“中国仗打赢后爷爷在军区任职，经过了中国最动荡的十几年，当初爷爷年轻的时候凭着太爷爷的根基和他自己那股天生军人领袖作风以及过硬的本事，在军中混的不错，立了不少功勋，意气风发，吸引了很多年轻军校姑娘。那时候追爷爷的人从男生浴室排到了厨房，爷爷没从那万众花丛中挑选一人，但却在不久之后从外面领回一个姑娘，结婚生子。那便是我的奶奶，在小学任课语文老师，呵。”
    褚析程捏捏她的手指，放进口袋里，小妞的高原反应似乎好了许多。
    “我老爹秉承爷爷的行为规范，追求自己的爱情生活，在他二十七岁年华里迎娶了他一生的挚爱，我妈家里是有书香底子的，从小泡在书海里，以至于在封建的旧社会里向往着书中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没人理解她，在那个年代，幸好遇见了我老爹，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的我了。”褚析程感叹着世事无常，但那时的相遇却是最合适的。
    第一次见褚析程和她说这么多，他对她是敞开心扉了的，如若不然，像刚认识，肯定说不上三句话就谈崩了。
    “那你们家肯定很幸福，和自己一生的挚爱在一起，白头到老，光想一想就很浪漫，呐，褚析程，你这性格是随谁啊，唔，我想，肯定是随了你妈妈。”
    “噢？说来听听。”他眉宇上扬。
    “呐，你妈妈虽然耳濡目染了书香门第气质，但性子却是烈的，在旧社会不顾家人反对一心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和压力的，而你爸爸肯定是不会让你妈妈一人承担，在两家家长的注视下，虔诚表达俩人之间爱意和赤诚之心，纵使再石头心的家长也不会反对了，又不是抗战时期对不。你这性子，确实有点儿一路走到头的必死之心。”
    “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啊？哈哈，那我看你走到黑。”
    褚析程看着她笑开的嘴角，有些不忍心，说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必须知道，我接近你，把你留在身边，并不只是玩玩，我身边太需要有个人陪着，理解我，支持我和我相爱，给我一个家的港湾，你的出现在我心里掀起了海浪，你很勇敢，聪慧，性格不错。”
    停下脚步，把她拉进自己的胸前，揽着腰看她，望进眼里，“而且我也到了适婚年龄，褚家现在的繁荣在经历我老爹之后，一直由我持续着。爷爷的兄弟姐妹很多，错综复杂的兄弟旁支们都得好好列一份清单才知晓，虽身为军人世家，但现在在军的一双手都能数清。小贝，你得做好准备。”
    她听的一愣一愣的，但字里行间的意思明白了大概，不就是让她整理好自己帮他处理一些杂活吗？这些事情虽说从没接触过，但别人真人真事小家庭闹上法庭的她还是看过挺多的。
    小贝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是不是你在军中无法处理这些人情世故？需要一个帮手，虽然这方面不是我的特长，但我可以咨询咨询我妈妈，这方面她可牛了。”
    褚析程郁闷的捏一下她的腰，惹得她惊呼，红着脸眼神控诉着：“怎么啦。”
    “你是真不懂还是给我装，嗯？”
    “哼，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引我上钩，我有爸有妈的，先不谈我们的感情，这种事情哪能一句两句话说清楚，还是从长计议吧。”
    褚析程盯着系小贝，脑海里思索着一系列搞定未来岳父岳母的对策，回想起当初调查她的家庭，家属栏内另外三人，除了岳父岳母，还有一个姐姐。简单的家庭和简单的社会关系，心里已经有了一份不错的计划。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准备好户口薄就行。”
    听完他的口气，小贝真是觉得此人说话未免也太猖狂了，虽然他有这个资本，但是，这是求婚吗？准备好户口薄！  发展的很快啊。
    “褚析程，会不会发展的有些快啊？要不咱们先谈谈恋爱，磨合磨合，如果不合适好聚好散嘛。”
    她的手被紧紧的握在他手里，在那好聚好散说完过后，更是狠狠的刮了她一眼，脚步快速而沉稳的大步向前走，而小贝则只能小跑跟上。
    无暇观察路况，小贝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褚析程却还是生着闷气，目视前方，如果不是手被拉着，她都要以为自己这一路小跑早就已经摊在哪个不知名的地方了，不就是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老人家吗，那女生不都得好好考虑一下，他怎么就不理解呢。
    饶了一大圈，不停歇地走到了驻扎地，褚析程到门口说让她休息后，就接着去训练场地，精神倍儿棒。
    而她则是虚着两条腿爬上楼梯，走进房间，倒在床上，两眼一闭，睡了。
    一个下午俩人没见面没说话，吃晚饭时他也没来，早上的亲密貌似不存在一样，一天的时间，这个人对她就是两种态度，这让小贝心里很不爽，拿她当什么了？出气筒还是暧昧对象，就这么一句话也没交代，当初就不应该带她过来，不，当初就不应该跟过来，要学会拒绝。
    泡完脚已经十点钟，小贝心里的不爽沾满她整个思想，深深觉得被骗了，她想回家，回到南方的小城，一点都不喜欢这里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快十一点了，前几天就算是他抱她进来也没超过这个点，对于她这么在意时间点，是因为他对她的态度变化。
    门被拧开，闹腾的小贝立马安静的躺在被窝里，假装睡觉。
    褚析程还是察觉出空气中潜藏的情绪，但没表明，在衣柜拿出睡衣走进浴室。
    待浴室门关上，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小贝这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来，皱着烟眉，瞥起嘴角，不满。
    褚析程知道小贝可能心情不好，但没想到她脑子里拐了这么多弯弯小道，正准备拉开被子睡觉，却惹来她异常的反击。
    她整个人犹如油锅上的还有生气的鱼，躺在床上上下扭动，长发随着扭动铺满整个枕头，睡衣和被子瞬间凌乱，嘴中叫嚣着：“褚析程，我不要和你睡，你走，你走，你这个骗子，大坏蛋，你扰乱了人家的心情却又不负责任的放任不理，首长了不起啊，我不干了。”
    委屈的哭腔伴随而来，褚析程皱眉瞅着这意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