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他们都是超能力者

    
    【洛哈】是深毒帝国土生土长的一名“不可接触者”，即“达利特”
    ——那是比“下等人”还要低级的“贱民”。
    他的祖祖辈辈都是德里城的掏粪工，负责人工清理疏通堵塞的城市下水道。
    掏粪工常年与粪水垢污作伴，是这座城市最低贱的职业，只有不可接触者才会从事这样的工作。
    而继承了父亲达利特身份的洛哈自然也也继承了这份“光荣”的祖业，今年才二十出头的洛哈已经在德里城的大街小巷掏粪掏了近十年了。
    事实上，其实深毒国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出台了禁止人工掏粪的法律，这个国家也并不是没有用于疏通下水道的机器人，但这些机器人只会在特定的区域（富人区）工作。
    因为让机器人去疏通整座城市的下水道，虽然在日常消耗上和人力差不多，但是机器人本身的置办成本可不低，而且机器人被破坏后的维护成本更高，相比起来还是工资低廉的掏粪工更好用一点。
    甚至...很多掏粪机器是被这些“掏粪者”们主动破坏的，因为他们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
    所以掏粪者这种本应消失在历史潮流中的“低贱”职业被一直保留到了赛博时代的今天。
    洛哈虽然是最低贱的“达利特”，但并非那种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愚民，相反，他学习非常刻苦，成绩甚至足以去上深毒最好的大学。
    但他没有去，因为越是长大他越是明白，低贱的达利特是不能违抗高种姓的，就连想要跨越阶级的念头都不应该有。
    一旦他试图做出了一些“僭越”的事情，比如从事了更体面的工作，那些上等人们就会感觉到被“冒犯”，从而更用力地打压他们这些贱民。
    因为知晓这种冒失的行为会影响到更多像自己这样的达利特，让他们的处境变得更加糟糕，所以洛哈早已决定接受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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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适合的人才能去从事合适的工作，贱民就该呆在肮脏的泥土里，这是深毒帝国的“社会共识”。
    因为父亲是掏粪工，所以儿子应该也只能是掏粪工，这是他这一世无法赎清的罪业，达利特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来世之中，想象着下辈子的自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
    洛哈本应是虔诚的教徒，但他却对所谓的来世不抱期望。
    毕竟就算真有来世，又真的能弥补他这辈子所经受的苦难吗？
    他不知道，所以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思考。
    尽管他这辈子已经过得足够凄惨，但他并没有试过去反抗这种命运。
    他只是日复一日地，做着掏粪这种单调、肮脏、卑贱的工作，如下水道的老鼠般卑微地活着。
    今天，天刚蒙蒙亮，二十岁出头的洛哈早早就出发，准备开展一天的工作，他今天要处理五处地方的下水道，任务还挺重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洛哈总感觉今天早晨的德里城多了一分压抑肃杀的气氛。
    今天早晨的德里城弥漫着不知道是废气还是什么的浓雾，十几米开外便以看不清人影。
    好在洛哈在这座城市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大街小巷都已烂熟于心，他提着简陋的工具，步行穿梭在城市之中，像是巡视果园的老农，可惜脚下的土地并不属于他自己。
    但，在洛哈经过一个胡同路口时，看到有个穿着长白袍的家伙正“欺压”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来回蠕动，好像是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这大概又是一起强抱事件，洛哈在这城市里见得多了，如果说在深毒这个国家有什么人的地位比达利特还要低下的话，那肯定是下种姓的女人。
    虽然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但洛哈是个挺好的人，看不惯同为“贱民”的同胞再被欺凌，所以他扬起手中的粪勺大喊道：
    “天亮啦！莫要再做丑事！”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洛哈的想象，当他踏进胡同的时候，他终于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那个白袍人此时也抬起身体，回过头来，然后洛哈就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还有一张滴淌着鲜血的恐怖怪脸。
    “神啊！什么东西！？”
    洛哈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虽然手足无措但他在不停地后退，但那个血食者显然已经发现他了。
    当血食者彻底转过身来的时候，洛哈差点被忘记了呼吸，因为他才发现藏在白袍里面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长着蛇身人脸的怪物！
    白袍下的身躯只有人类的半身，胸腹以下都是蜿蜒的蛇躯，当他“直立”起身体的时候，有种震人心魄的威慑力。
    “不，这是什么，神啊！不！”
    洛哈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几乎要失禁当场，双腿软掉的洛一边往后爬，一边发出无意义的怪叫，他一度怀疑自己并没有睡醒，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哇！哇！”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这小道中央响起。
    洛哈脸色煞白的回首看去，却发现原来地上那团血肉模湖的“受害者”是一名妇女，而在她身旁不远的垃圾桶里原来还藏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那大概是被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藏起来的孩子，但现在他已经被发现了，婴儿的哭声吸引住了怪物的注意力。
    “不！不！神啊，谁来阻止他！？”
    洛哈脸色无比的难看，因为他看到半人半蛇的怪物从他身上转移了视线，他爬向垃圾桶，翻找了一阵，便像拎小鸡一样把婴儿抓了起来。
    然后他扬起脑袋，嘴巴大张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像一条真正的巨蟒那般，张开了血盘大嘴，就要把啼哭的婴儿扔进自己的嘴里吞掉。
    在这一瞬间，洛哈的脑子是懵的，他至今仍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是不是身处梦境。
    如果是梦，为什么感到痛苦的他，现在还不醒来？
    如果不是梦，为什么他们这些早已忍受了无数苦难的凡人，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于恐怖？
    这是神明降下的神罚吗？
    我能不能做些什么？
    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一个婴儿死在我的眼前…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想救人】！
    耀眼的金光突然在这出小巷内炸裂开来，一道恢弘的光柱勐然亮起，通天彻地。
    方才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洛哈，此时却浑身的皮肤绽放着古铜色的金光，看起来仿佛一尊金身罗汉，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这是超能力觉醒。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是一个新生的【天选者】。
    上一秒洛哈还站在胡同的巷口，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蛇身怪物的位置，他的怀里抱着啼哭的婴儿，另一只手上提着怪物的头颅。
    当洛哈从巷口走出，照破晨雾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身神圣的金纱。
    而无数被惊醒的深毒德里人，都看到了这如神邸下凡的一幕。
    一股新生的浪潮将会席卷这个暮气沉沉的国家。
    而类似这样的事件，此时正在全世界各地不断发生着。
    血食者并不仅仅带来了恐怖和灾难，他还让新的时代主角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他们，都是超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