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章 讨公道

    
    凌家几年前还不是大越国首富，但在蜀地却早已经是富甲一方。在蜀地也是显赫，在赵王府还没迁入蜀地的时候，凌家在蜀地也是有一定分量的…
    后来家主发展迅速，短短几年世间冲出了蜀地在大越国处于屹立不倒地步。
    这是个好助力啊…也因此赵王府明里暗里想去拉拢，但也来来回回也是一场空，虽然都是蜀地名家，但和其他的士族相比，凌家更傲气，几乎油盐不进，拉拢不来。
    赵王觉得凌家早晚是一个不定的因素，就想着找个由头毁掉，说到底不过是个经商世家而已，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他们又想错了，凌家是经商世家没错，可它比普通的经商世家要厉害千倍万倍，让他们无从下手，可是不能就此放弃。越是神秘的力量越具有伤杀力，这是一个多好的筹码。可凌家就像是个铜墙铁壁，根本就地方下手…
    直到…发现炼狱堂这个组织，又发现它跟凌家关系匪浅。炼狱堂每年都会收留一些底子好、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孤儿，然后从小精心培养，只要学有所成，就会送到主子身边近身伺候。
    所以…清心清月就那么送了进去！不知不觉的…
    当初穆江认识凌容宁的时候，她还是个男孩子模样，后来知道她是凌家的姑娘，心里是很激动的，如果趁着情意能把她收了，那既抱得美人归又能拉拢一直撼不动的石头，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可到底…还是想错了…凌容宁根本没有那个心思，甚至在知道他身份之后故意避开，到了后面之间离开了蜀地，踪迹不定，更别说什么婚事。
    再次见到她已经是在几年后京都城里。隔了几年，她跟凌容宁越发生分，她甚至喜欢上了别人。
    想到这里…穆江憋气，吸了口气，然后说道，“阿宁…就像你说的，我们情意还在，我是不可能伤害你的，可是你们凌家挟持了我的长姐还有安国侯夫妇，对你下手，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还是早有预谋？”，凌容宁冷笑，“安国侯府是叛臣之亲眷，本就该万死，我们凌家藏了他们不让朝廷找到，倒像是我们凌家做了好事儿！”
    凌容宁不知道凌觞和凌容安藏了郭家人，但是这时候只能护着自家人，微微抿了抿唇，看向穆江接着说道，“而且…听着你的意思…你们赵王府是早就盯上了我们凌家，穆霆…我们凌家到底有什么可以让你们图谋的？除了有银子还有什么？可银子你们赵王府也不少，当初姑姑在朝堂上说你们赵王府财力跟凌家不相上下可不是乱说的。”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嘲讽的味道却是那么浓重。赵王府财力是跟凌家不相上下不错，可赵王府这几年暗里养兵，开销极大，更要命的是，开战以后，朝廷对叛军封锁，不管是北辽还是南暝都没有给赵王府支持，有银子也不能拿到东西。
    而西夏，也没有多大助力，还惹来一身骚。
    说到底…蜀地现在是进退两难！可如果得了凌家支持就不一样，凌家商网遍布天下，简单的封锁是锁不来的，只要凌家肯，就能解了这种困境…
    穆江正想着，凌容宁又突然开口，“穆江…朝廷势大，蜀地再易守难攻，也不能撑多久，我还是劝你们赵王府早日降服，兴许皇帝还会念着天家亲情，放你们一马！”
    天家亲情？
    像个笑话，这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而且就着他对那个皇伯伯的了解，这所谓的放他们一马，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穆江呵笑了声，没有去接凌容宁的话，而是说道，“夜深了…阿宁你赶紧歇着，我也该走了！”
    “不行！”，凌容宁马上吼道，“你不能走…”
    穆江一听，微微愣了愣，那狭长的桃花眼看向了她，星光点点。凌容宁看着，也愣了愣，但也是一下，她马上回神，接着问道，“惜草是不是你下的手？”
    穆江不说话…
    “如果真的是你下的手，能不能告诉我她是否安好，惜草说到底只是个可怜的孩子，是替你们受过！”
    “够了！惜草一日是郭家女那终身是郭家女，不管怎样，她都没资格脱离郭家苟活！”。穆棱低吼了声，有着明显的压抑感，他起身背对着凌容宁，准备走人。
    听着这意思，确实是动的手了，凌容宁闭上了眼，眼里满满都是失望和悔恨。
    失望是因为穆江偏执的狠。以前就知道穆江不待见惜草，却不想能狠至如此。而悔恨是因为自己，因为凌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自负多虑，急着送走惜草，就算是就在京都城，留在她身边，都不会这样！
    一股难以自持的恨意翻涌而上，看着穆江已经快走到门口，凌容宁只能咬着牙再次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惜草是否还活着？”
    穆江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凌容宁悠悠回到，“死了…我亲自看着她们的马车掉入悬崖！”
    “穆江！啊！”
    凌容宁吼着，把近手的靠枕砸向穆江，可她刚醒，虚弱无力，靠枕没到人跟前就掉了下来。穆江的眼眯了眯，看见凌容宁脸上那不断流下的眼泪，想上前一步擦擦，可腿微微挪了一下之后还是缩了回去。
    最后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屋里。
    “好好守着她，别出了什么差错…”
    穆江给清心清月留下来短短一句话之后就走了，清心清月抿了抿唇，还是跨了进去。
    “小姐…您刚醒，情绪不宜过激…”，清月跪坐在床前，柔声劝到，拿起帕子轻轻凌容宁眼角的泪。
    “清心清月，虽然你们的主子是穆江，可到底也跟了我几年，我也不曾亏待过你们，冲着这点儿情意，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惜草…是不是真的死了？”
    问题一出，清月的动作就挺了，清心也低头敛眉的跪在一旁…安静得很…
    凌容宁忽然懂了…穆江没有骗她。眼角的泪越发的厚重。惜草这辈子的受的罪，都是因她而起，就算有下辈子，都不能还清。
    还不清了…凌容宁闭上了眼，收着情绪，哭并不是她擅长的东西。慢慢睁开眼睛，抬起拿起旁边摆着的药一口灌了下去。
    清月一看，赶紧说道“小姐…这药已经凉了…”
    可已经来不及了，凌容宁已经咽了下去，她爸药碗一放，弱声道，“你们两个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说完就自己躺下！
    少年已非少年，早已经物是人非现在的穆江也不是当初她认识的那个穆江！
    变了…都变了！但是…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
    **
    后来……穆江再也没来过凌容宁这里。她的身子也在慢慢的恢复，可是功力却一直没有起色，软绵绵的。她知道功力还被封着。
    就算有功力，她都不能在这王府里自由活动，更何况现在自己就像是个无害的小兔子，凌容宁只能安安静静养着。
    这样又过了几天…穆江再次跨入了她的院子。
    他身上还披着战甲…想来…刚从那边回来。凌容宁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情绪，无聊的扯着院中那棵常青树的叶子。
    南方就是好…北方这时候刚是冒芽儿的时候，这边到处都绿意盎然，只是温度还有些低。
    这也是凌容宁留恋南方，留恋蜀地的原因，可现在…留恋什么都变成了笑话。
    “阿宁，看着这样…你应该恢复的不错！”，穆江走到她旁边，温声说道。
    凌容宁没有回话，继续玩着手里的叶子。
    “这是我回来的时候从外面带的松子糕，还是那家铺子。知道你爱吃，就多带了些！”
    说着就递到了凌容宁面前，凌容宁这回有了动静，她看着松子糕，微微笑了笑，终于开口说了话，“这人的口味会变，这松子糕我已经不喜欢吃了…”
    穆江听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清心看着，赶紧上前接过那糕点，说道，“世子爷…小姐生病的时候口味多变，这松子糕等小姐又胃口的时候，奴婢们在拿出来！”
    呵…倒是激灵…凌容宁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然后回头走到了那棵木槿面前。
    木槿呢…穆霆萧府里的那片木槿已经铲除，现在能在院子里能见到成片的木槿的地方，估计只有在西蜀的凌家老宅里。
    穆江看着她那游离的态度，心里窝火，走过去拽住她的手臂，不怎么温柔的把她拉了过来，说道，“阿宁…真要这样吗？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惜草，你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跟我说？”
    凌容宁一听就是忽然觉得好笑，抬眼看向穆江，眼里满满都是讽刺，嘴里嗤笑道，“并不是为了一个惜草，只是我们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再说…惜草…对我来说并不是多余的人，早晚…我会为她讨一个公道！”
    “讨一个公道？”
    穆江也笑了起来，笑得猖狂又肆意，“阿宁…我就在这里，如果你有本事，随时可以为惜草讨公道，但作为阶下囚，你先顾好自己再说这些。”
    穆江说完，笑着放开的凌容宁，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阿宁…要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你就慢慢等着吧…”
    说完就悠然转身，准备走人，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补了句，“对了…听说穆霆萧自己请命清叛军，都快到了呢，你说…她是不是为了你而来的？”
    但不管是为了谁，穆江不在再让他回去，挟持凌容宁的时候，穆霆萧也是他赌的东西。
    不想自己赌赢了！
    穆江走了…凌容宁摸着微疼的手臂发着愣。穆霆萧来了…他来干嘛，堂堂王爷，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配他出手。再说…京都城，他的王妃还怀着身子呢！
    说到底，自己就是个罪人…拖累的罪人！
    凌容宁吸了口气，微微闭着眼，心里苍凉无比，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
    穆霆萧来了是真的，他的动作比别人想的要快得多，但他没有直接去肃明侯带领的平叛军的大本营，而是去找了凌觞。
    凌觞也是刚到清城不久，这里是平叛军驻扎的地方，清城往前五十里，就是门山，蜀地的天然屏障。两军在这里对峙，谁也过不去！
    夜已经黑透，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凌觞坐在案前，对面是穆霆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阿萧…你不该来的…说到底这里什么人都不缺，现在你来了，他们倒是会盯着你！”
    “姑姑…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而且我来这里，也能强振士气！”，穆霆萧淡淡的接道。
    是这个理没错，但是…
    唉…
    “西夏军已经被打了回去，南边的兵力也能重新抽出一部分去针对蜀地军，说句实话，叛军不合天意，溃败是早晚的事情，可现在我担心的阿宁…”
    说到这里，凌觞不由得吸了口气，缓了情绪，接着道，“他们捋走了阿宁，却不曾要与我谈判，一点儿音讯也没有，而阿宁却在防卫森严的赵王府，硬闯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你是皇子…你落在他们手里牵扯极广，比阿宁在他们手里要棘手得多！”
    穆霆萧听着，闷了闷，只能平稳应道，“姑姑说的我清楚，我绝不会轻举妄动！”
    “嗯…你掂量得清楚就好，既然你父皇让你来是让你平叛，那阿宁的事儿，你就不要过多插手，说到底，这是我们凌家跟赵王府的恩怨…”
    穆霆萧一听，微微变了脸色，说道，“姑姑…这个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凌觞难得强硬，“你不明不白的插手，兴许还会坏了我的计划！”
    她的计划？
    穆霆萧微微皱眉，刚想问清楚，又被凌觞打断，“别问我是什么计划，你不知道最好，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估计肃明侯他们还在等你！”
    凌觞停了一下，瞟了一眼穆霆萧，朝着外面吼道，“清依…送客！”
    清依在外边和庾戈并排站着，听到凌觞的话，看了眼庾戈，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进去，柔声说道，“王爷…您请！”
    穆霆萧脸色沉沉，可也没再说什么，顺从的起了身走了出去。姑姑有自己的计划，自己贸然插手确实会打乱，弄不好，还会对阿宁不利。
    先看着吧…
    不过他前脚刚走，苏酿秋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她凑到凌觞耳边说道，“主子…赵王府的人袭击了炼狱堂总堂，人…都被救走了！”
    凌觞挑了挑眉，动作倒是快…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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