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人行

    
    “是什么让你放弃用九纹五蕴丹，让那个老家伙继续逍遥于世！”马车内，传来安禄山不爽的声音，“你不想报仇了吗？”
    秦明闭眼，慵懒说道：“苗沧溟这个老贼不急，如今受了重伤，功力必定受损，而我还年轻，不急不急。至于方世明，月后便要突破归元境了，我不用它先行收买能够帮我的莫秋怀，杀了方世明，以后恐怕就再也寻不到机会了。归元境偃师，脱离肉体凡胎之境，除了修为暴涨之外，能够对他产生威胁的外物只会越来越少。到时候，符?、丹药、蛊虫统统都对他不管用，只剩下极为高阶的偃器了。即便是有，我们也未必有机会近他的身。所以，此时无需纠结，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听完此话，安禄武故意掀起窗帘，愤愤瞥了一眼后方的马车，怒道：“这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真把自己当世外高人了。还要单独配一辆内置豪华的马车，一个人坐，也不嫌闷得慌。”
    “安叔，成大事，这点小钱算什么。墨剑听海的人一个都没跟上，果然跟我的猜测是一样的。”
    安禄武回头，露出疑惑神情，砸了砸舌头，想问却又没问。
    秦明闭合的眼睛没有睁开，心中猜测：“这个人身后，定有秘术师相助。无需同伴结伴而行，便可利用翘曲空间，瞬间支援。远古秘术师，果然可怕，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有一帮神人帮着他。”
    ……
    马车内张开眼睛，与对面灵体状态的墨师聊着一些关于偃器的经验和学识。
    “师父，我有点不想学偃器与偃甲之道了，眼下还是学些高阶武学要紧。我可是听高见说了，你老人家没事还跑去墨剑听海，教那帮内环来的人偃器之道呢。看不出来，你还挺好为人师的。”
    墨师捋了捋黑色短须，正色道：“他们与你签订了宗门契约，那块玉佩可是极为高阶的契约石，所以不怕他们将来背叛你。我教他们，最后还不是为了帮你。上次你在阴墓弄来的五蕴矿脉，他们也已经用上了。我还大气地替你作出承诺，想要炼制什么偃器，尽管随便折腾，材料有的是。”
    莫秋怀慵懒地用手撑着脑袋，想着下次回墨剑听海，说不定能在通天门发现不少存货。到时候，能够用得上的佳品留下，至于其他偃器，可以流放到市场上，狠狠赚一笔。
    ……
    心下一想，莫秋怀对着浮生若梦咕哝了一句，“涛哥在吗？”
    红蕴飞出，化为一名红发红胡男子，安稳坐在了对面。不屑地瞥了一眼墨师，墨师也毫不吝啬地瞥了回去。
    “小子，找我干啥？”
    一卷浮生若梦扔了过来，直接撞进饕餮的怀里，饕餮两眼迷茫，却发现莫秋怀与墨师都不见了踪影。
    “我去，感情这师徒俩是把我当做看守五品的杂鱼了？”
    嘴上如是抱怨着，手中却把浮生若梦抱得很紧。
    ……
    浮生若梦，青隐竹林。
    鱼罗来了浮生若梦有一阵了，认识了秦耿鑫和布锻?之后，他开始按照二人指点的方法修习一套专门针对星灵修炼的功法，名为“天衡衍术”。
    不知道到底有何用，只是不断调整内息而已。
    星灵不是没有蕴灵，只是不能凝结偃灵而已，寻常武学也没有办法调动灵气，所以，一直以来，要么选择受星灵王殿庇护，要么选择躲藏一辈子。
    浮生若梦不大，能够去的地方也没几个。冰封瑶池特别冷，还成天成天下雪，听秦叔叔说，秋怀哥哥曾在漆黑的水底下，取下了一朵青萝海莲，从此瑶池失去了灵气的依仗，被大雪慢慢覆盖，成了一块既大又厚的凝冰。
    天空的两大浮空岛群，受到飞行禁制的鱼罗，也只能每天躺在竹林里凉凉的石桌上，抬头巴望着，想着秋怀哥哥会不会在岛里跟人说话。
    其余的地方，就没什么了。
    农田鱼塘而已，成天听布叔叔念叨着秋怀哥哥做的饭菜。
    倒是墨师爷爷，对自己很好，还做了好多木头玩具送给自己，最近一次，还教自己如何催动一些小一点儿的偃甲。
    想着自己未来若能够成为一名偃甲师，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会武学、不会偃技，至少有偃甲，作为自己的助力。
    莫秋怀寻着梦笔书史里笔灵的提示，绕着竹林走了许久。
    不甘寂寞的笔灵，第一次在莫秋怀面前显露了真容。
    一名容貌清秀、浅色红眸的白发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几的样子，穿着一身清冷的白衣，腰间别着一个特别小的纸质灯笼。
    飘逸的长发及腰，配着一张被艺术家精心雕琢出来的美颜，莫秋怀甚至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可能不保。
    “笔灵前辈……”
    “不要叫我笔灵前辈，听起来太老了。我啊，原来的名字早就忘记了，不过脑海里依稀记得自己曾经也是名扬天下的人，崇拜我的小迷弟迷妹们，都叫我笔讷。”
    “笔讷？”
    莫秋怀咕哝着，觉得这俩字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
    笔讷的身体轻盈，一双朴素的棉布鞋踏在空中，像是踏着一股绵绵的柔和清风，身子一直随着莫秋怀的前行而前移，不管如何，就是不会让脚落地。
    似是鬼魅，又似是有着严重洁癖的世外高人。
    莫秋怀眼珠子转了转，决定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依稀记得笔讷好像活了至少万年，不管怎么猜，这个家伙怎么也不可能是人吧？
    走了许久，莫秋怀的鼻子能够嗅出，平日里最爱在青隐竹林里瞎逛的饕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就是不知道涛哥最近在干嘛，也好，现在在外面守着浮生若梦，自己先行一探。
    “秋怀哥哥！”
    鱼罗的声音钻进莫秋怀的耳里，一回头，看先鱼罗换了一身自己从未见过的衣衫，站在风里，像是一只可爱的萌兽。眨着小眼睛，很兴奋。
    笔讷见到，吹了个口哨，道：“哟，好可爱的小哥呀。这些日子在梦笔书史里待得久了，都不知道浮生落梦来了一位如此有趣的客人。嗯……这模样，星灵？”
    鱼罗无视了笔讷的赞叹，直接一路小跑，与莫秋怀来了一个亲密拥抱，开心说道：“秋怀哥哥……你知道吗？我每天在这里练习什么天衡衍术，都快烦死了。”
    一旁的笔讷见鱼罗把自己当做空气，只好哀怨地飞刀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
    直到听到天衡衍术，两只眼珠瞬间明亮了许多。
    嘴里喃喃自语：“盘古这个老家伙，连这个也算到了吗？好大的一盘棋啊，天衡衍术，也就是意味着眼前这个小星灵，是……”
    看着莫秋怀投过来的疑惑眼神，笔灵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笔讷的闲言碎语，莫秋怀尽数听清，只是现在，他还不想刻意去打听这件事情。
    鱼罗嚷着，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关在这里太久了，有点闷。
    莫秋怀有点发愁，鱼罗的相貌虽与人极度相似，但终究还是有些区别，这样出去，可能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惦记上，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此次醉川之行，有两件难办的事情。
    一者灭杀雾都国师方世明，二者开启醉川天柱。
    那日流星坠落，虽然已经过去了些时日，但是如此大的动静，就怕那些不甘寂寞的偃师工会与宗门，会成群结队前往醉川一探究竟，到时候，人一多，就更麻烦了。
    可是一旁看热闹的笔讷，赞同星罗同行。
    星罗是星灵，对天门的感应应该远超常人。说不定对开启醉川天柱，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说完，笔讷便随意在鱼罗面前晃了几下手指，像是在空中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
    “森罗万象，百态归元，神形一敛，换容遮颜！”
    几句咒语，鱼罗的脸颊顿时有几分中州百姓的味道，一双湛蓝的眼珠子也变成了淡淡的黑色，一双尖耳褪去浮华，变为普通凡人的模样。
    莫秋怀赞叹：“哟，没想到笔讷前辈，还有这么凶残的能力。”
    笔讷昂着头，甩了一下额头一缕白发，自豪说道：“这个相貌与常人无异，虽然气息与普通人还是不大一样，但是星蕴大陆的人都没见过星灵，绝对不会猜到鱼罗来自星灵界。”
    “妙哉！”
    墨秋怀还是赞叹了笔讷的鬼斧神工，笔讷倒是谦虚得很，说这其实也是远古秘术师开发出来的秘术，他只是学了个皮毛。听说完美的焕颜术，不仅能够大大改变容貌，还能改变声音，甚至是性别。
    莫秋怀心中嘀咕道：“改变性别？好变态哟，已经不仅仅是换颜了好吗？”
    很快，空荡荡的马车，除了手捧浮生若梦的饕餮外，又多了两人。
    一脸对马车很好奇的鱼罗，还把头伸出窗外，左顾右盼。
    一脸神色凝重的莫秋怀，也没理会饕餮投过来的疑问神情，只是手肘杵着自己的膝盖，握紧的拳头把脸凹进去一圈，思索有关未来的事情。
    三人行忽然变成了六人行，也是有些热闹。
    还有更热闹的，身为木懒的竹隐使徒奉贝雪，已经在前方驿站附近的一家茶楼，抚奏着动听的琴音，让那些盯着她胸前四两肉的男人，一个个的，都瞪直了眼睛，嘴角边流出了哈喇子。
    锦娘与秦岩也不在意忽然出现的饕餮与鱼罗，只是对正在抚琴的奉贝雪，发出了一丝疑惑之声。
    “雪儿？”
    “云绣姐？”
    莫秋怀眼睛发愣，嘴巴微张，面色有些呆，有些木讷。
    我靠！这俩人？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