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生了,她们肯定是要去探望的,只是晚歌惦着宋氿便提议说过两日去。到时候买些东西去,不然空手去不好看不说,还会惹闲话的。
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想再去徒惹是非。
其实原本杜春的意思也是今天早些去看的,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似乎是这个道理。
两人一起约好时间,问了晚歌今天依旧不过去吃饭后,杜春就先走了,她赶着回去帮忙的。
卤肉铺的生意就没差过,原来跟着宋氿干赊下的那些账,他们现在已经还清。
现在她们已经在物色帮工的人手。也打算着将旁边儿的铺子给一并买下。日子越渐好转,生活越渐富裕。回娘家探望,大包小包的,腰背都挺得笔直笔直的。
即便没有孩子,也无人再在背后说闲话的。
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多亏了宋氿他们的拉扯,这份情,她们两口子都记在心里。
能够帮上忙,她们都不会说二话。
杜春前脚一走,后脚宋氿便下来了。他脸上贴的那些伪装的东西已经全部卸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陈奎他们生了?”宋氿问道。
“嗯,刚听嫂子说的,是个女儿。”晚歌微叹口气:“听嫂子的口气,大概陈大哥他们想要的是个儿子。如今生个女儿不说,还早产,一个不注意就容易生病那些。恐怕……”
言尽于此,后边儿的大家心里都明白,清楚。
其实她倒不觉得女儿不好,不管男女皆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分彼此。
只是她这么想,别人就不这么想。生儿延续香火,女儿生了都是替别人养的。这些想法是一些人脑子里根深蒂固,难以转变的。
宋氿点了点头,让她到时候去看看,就别多说什么。
自从上一次因为陈奎老娘子在背后说闲话闹了一场之后,两家人的关系表面上看着还行,但到底是有了间隙。尤其后边儿他们搬到镇上来后,来往更少,更别说现在宋氿不在的。
关系不比以往,该是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说起来也是挺唏嘘的,谁能够想到啊。
晚歌叹口气:“不说这些了,到时候再说吧!”
宋氿嗯了一声,随后问晚歌想吃什么的,他去做。霎时,晚歌心情有阴转晴,嘴角上翘压也压不住的。
如果说无法改变现状,那就接受,去尽可能的享受难得的相处时间,不留遗憾的。
宋氿并没有待多久的,沈梁只给了十天的时间,路上时间差不多就要两三天的样子。
几天的时间虽然紧凑短暂,不过对比那些不能回去的人,他们已经幸运不少。至少能够回来说说话,陪陪人,报平安的。
晚上天黑得紧,风呼啦呼啦的刮着,外头的树被吹得左右摇晃。上头仅存的树叶被无情的刮落而下,只留下光秃秃的树枝还倔强的树立在寒风这种。
晚歌抱着暖手炉,提着收拾好的行礼送宋氿出去。
别看行礼只有这么点儿,却是她准备了几天,系上又拆开,拆开了又系上,折折腾腾好几天的才终于把行李给收拾好的。
要不是怕带的东西太多了,宋氿不好赶路的,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带上的。
“就到这儿了,外头冷别送了。”宋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礼让她回去了,这么晚,外头还刮着风的。再是手里抱着暖手炉,也就只能暖个手的,她体质本来就不怎么好,要是冻着了,着风寒了他在营地那边儿也安心不得的。
“那你自己小心的,路上多家注意。到了那边儿你也与人和善一些,别天天崩着个脸吓唬谁的。”那里那么多人,还都是五湖四海的。宋氿平时本事再大,到了那里也得缩着盘着的。
不舍与担心几乎已经不用言语诉说,说不清也说不完。
“我知道,我会多加注意和小心。回去吧!”宋氿揉了揉人脑袋,眼里也是写满了不舍。
除了当初一群兄弟散伙时他有过这样的感觉,难得还能再体会。
晚歌低头抬手擦了擦,随后抬起头道:“我看你走。”
舍不得现在就转身回去,一转身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什么时候再见又都是未知数。她想再多看两眼,牢牢记在心里的。
知道她的执着,晚歌叹口气,背上包袱牵出白日里准备好的马匹,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后利落上马,猛抽马屁股头也不回的驾着马儿远去。他怕再一回头就会心软,走不掉的。
老实讲,有那么几瞬他真的是想回去干什么,去他娘的服徭役,惹怒了,他就回山头上去东山再起的。这日子憋屈的,谁爱过谁过去,他反正是不干了。
只是到底最后是抑制住了这样的想法,他自己怎么样倒是无所谓,名声也好,还是什么也好,都无所谓。但是他的妻儿却不同,到底还是不希望以后他的孩子被人叫做山匪的儿子什么的。
哪怕他并不曾做过什么,但山匪这个名头已经被别人搞臭。
现在只能忍耐和等待。
他娘的,早知道会有这些破事儿发生的。当初他就该跟钱磊一起走,吃公家饭去,看谁还敢欺负他们没后山的。
宋氿离开的当晚,晚歌在门口站了好歇时候。望着人离开的街道,迟迟不肯转身。待到手里的暖炉有些凉了,打更人从旁路过,她方才慢慢动了动已经有些僵冷的脚回去。
这一晚晚歌失眠了,闭着眼怎么的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的都是宋氿。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有了一丝丝的睡意,奈何刚睡着没多久。楼下的店门打开,等待的客人相继进来,有些吵吵嚷嚷的。
若只是如此,她倒也不至于就醒了的,只是今天和杜春一起约好了去刘芳家探望的。生了有几天,再不去大概村里的一些长舌妇又要说闲话的。
大概就是从陈奎的老娘子王玉芳闹事儿那儿开始,渐渐地去看望刘芳已经不再是从心而出,而是为了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也是挺讽刺的。。
因着约好了,杜春便按着越好的时间过来。差不多就是半上午的模样。
这个时辰没起的人还是挺少的,加之以往晚歌起得也是挺早,杜春也没多想的,便提着东西上来敲门。
本来睡得便不是很稳,她一敲门人便醒了,睡意彻底褪去。
“嫂子。”
门一打开,看着穿着中衣还打哈欠的晚歌,杜春惊了一下。
“吃饭没?”
“没。”晚歌揉了下有些干涩不是很舒服的眼睛。
以为是睡过头了,杜春抿着嘴摇摇头,让她赶紧梳洗收拾。不然待会儿回村里就有些晚了。
晚歌应了一声好,折身进去换衣服,梳头发。等弄好下去,杜春刚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什么东西。
杜春见着她说下来得刚好,她去隔壁子打了一碗稀粥,捡了几个包子,让她赶紧去后边儿灶房吃得。
早上不吃早饭那怎么行的。
这儿耽搁一下,那儿耽搁一下。等收拾好,到村儿里已经是中午了。也不好意思,也不想这个点儿去拜访的。干脆两人就去了杜春她们屋头。要说为什么不去晚歌她们家的,也是因为长久不回去,一开门儿就是一股尘埃味儿扑面而来。而杜春她们偶尔还回来一下的,屋子虽没住人,但也算是常收拾打扫的,怎么着也是比她们的要好。这才决定往她们那儿去的。
不过因为没住人的缘故,自然也就没菜开火做饭的。好在早饭吃得迟,晚歌吃的时候,杜春跟着吃了两个包子,是以两人到现在都还不饿,也就懒得去整的。干脆生了个火盆搁在屋檐下,搬了两张椅子围着坐烤火暖脚的。
闲坐一块儿免不了就要聊一会儿的,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杜春说,晚歌听的。
晚上没睡,早上又被吵醒。这会儿烤着火,听着杜春说的,睡意渐渐有些爬上头,让她眼皮子打架耷拉而下,显得昏昏欲睡。原本还在说着的杜春见状顿时住了嘴。
等到人睡过去后,想了想起身去里头拿了一床毯子盖在晚歌的腿上,安静的陪着,等待人醒过来。
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边儿有熟悉的人陪护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觉得睡得很踏实,一个时辰,醒来后所有疲惫皆无,精神抖擞的。
等人醒来后,杜春什么也没问,只是说时辰差不多了可以收拾着过去。等看完人就回镇上,不然拖久了午饭没吃恐她饿的。
“好。”晚歌点点头,起身帮着杜春收拾,把搬进去然后关门落锁去刘芳家。
嚯哟,一到陈家院外头,还没走进隔着一个院子都听见那边儿热闹得很,吵吵嚷嚷,嘻嘻哈哈的像是村长开集会一样,听得杜春眉头拧紧了。
照理来说孩子刚出生,有的亲戚多来探望的也多。但多少也会估计着其母刚生完,要坐月子,就是热闹也不至于会这个样子。肆无忌惮,毫不顾及人刚生完孩子需要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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