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臭味？”姜雨认真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眼里茫然。
林婉正打算把话圆过去，伍崎曜浅浅一笑：“啊，我还以为林姐姐说的是穷酸味呢！”
“！！！”
林婉惊得睁大了眼，突然结巴起来，看向姜雨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姜雨也是一怔，没料到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接。
伍崎曜倒是悠悠转口：“不过，我会错意了，这味道，是人间烟火气。”
说完，朝姜雨乖巧一笑。
姜雨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登时落下，吓死人了！
她还在想到底应该措啥词才能不显尴尬又利落地结束这窒息的对话！
吃完饭，林婉原本打算计划让姜雨开口，暗示柏苑赫骑小电驴载她回店里的，顺便自己还可以摸摸那馋人的腹肌。
谁知，正打算开口，旁边的贺骏突然出声道：“那林姐姐就和我们一起吧，我们三个拦一辆出租也合算一点。”
又是那笑！
林婉气得有些想骂人，她今天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根本就是来跟自己找茬的！
就好像特意在等着自己出洋相似的！
林婉正打算拒绝，姜雨倒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正巧这小子一会还要去送外卖，那就拜托啦，小弟弟们。”
“好！”两人飞速答应，见状，林婉也不好说什么了，呼之欲出的拒绝被迫咽下，只能顺势点点头，心里怒骂姜雨白痴。
“呼！”待人都走光了，姜雨才彻底松了口气，瘫软地倒在沙发上，万分苦恼自己又该去哪里找份工作。
柏苑赫挑挑眉，沙发里的女孩，貌似完全忘了自己啊？
他走到身旁，顺势一倒，靠在她身上，迷醉地闻着那撩人的清香。
“诶？柏苑赫，你不去跑外卖吗？”姜雨身上一沉，眼神里不禁透露几分疑惑。
“当然，要去。”因为凑得极近，他目光沉沉，呼吸也不自觉加重几分，缓缓道，“姐姐，等我回来吃晚饭。”
姜雨疲惫地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柏苑赫又赖在她身上好一会，才不舍地起来去送外卖。
楼下。
看到并未离去的两人，柏苑赫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挑挑眉，走了过去，问道：“还没走？”
“嗯，把那女的送上出租车了。”伍崎曜双手抱着自己脑袋，有些无聊，想到什么似的，看向柏苑赫：“楼上那位是你姐姐？看起来不像啊。”
柏苑赫嘴角勾起，眼里尽是笑意，语气不急不慢：“当然不像了。”
怎么可能会像姐姐呢，自己可没有把她当姐姐看待过。
贺骏茫然地看着一个人在那笑的柏苑赫，心里疑惑他到底在笑什么。
“啊，”伍崎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他，“过几天冯潇生日，她让我把你也叫上。”
“谁？”柏苑赫耳尖地抓住一个名字，“那谁？”
“就上次锁你小电驴的那个。”这样说他应该有印象了吧？
“不去。”柏苑赫瞬间面无表情，拒绝得干脆利落。
“嘶，猜到了，这次就当还我的人情，去吧。”
伍崎曜显然之前就料到了他会拒绝，因此在他说欠自己一个人情时，也答应得挺块。
“行吧。”柏苑赫勉强松了口，这样还清人情也好，不用拖太久，麻烦。
“那行，记得穿帅一点。”
柏苑赫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跨上小电驴，看看时间，道：“那你们自己回去，我就不送了。”
说完，骑着小电驴扬长而去。
看到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柏苑赫，贺骏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师兄，我们也先回去吧？”
伍崎曜点点头。
过几天就是冯潇的16岁的生日，堂堂的冯氏集团就这么一个宝贝千金，自然是不可能应付了事。
前几天在学校，才下课冯潇就偷偷摸摸地跑到自己班等人。
“曜哥，你过来一下， 我跟你说件事。”冯潇在后门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什么啊？”伍崎曜叹气，起身道，“出去说。”
毕竟才下课，再者已经高三了，睡眠不足已是常态，班里许多同学想借机打个盹，要是说话声音太大，估计会成为班里的公敌。
“说吧，什么事。”伍崎曜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就那个，过几天我16岁生日，你知道吧？”冯潇循循善诱。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前几天就收到了冯氏寄出来的生日会邀请函，想来，生意上往来的人都收到了吧？
伍崎曜点点头。
“我想把那天的外卖小哥叫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可是我没他联系方式。”冯潇暗示道，指尖不自觉地缠绕着，内心有些忐忑。
伍崎曜一脸诧异，嘴上倒是如实回答：“万一人家不来怎么办？”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冯潇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看着面前这小妮子眼里的恳求，伍崎曜顿觉头大，“行吧，我试试，就当送你的生日礼物了。”
“好嘞曜哥！你办事我绝对放心！”
冯潇激动地屁颠屁颠就往回跑。
高一年级和高三年级并不在同一栋楼，想来许是冯潇觉得这事出重大，才在早自习下课时就跑到自己这栋楼来。
不过，伍崎曜回教室刚坐下，上课铃就响起来，他笑了笑，就凭这点时间想回到班里，除非是脚上装了风火轮。
果不其然，那天中午放学遇到冯潇，她一脸郁闷，自己被老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一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但校方并不会因此忌惮，相反，学生的家里倒是对校方的管教给予大力支持，让他们打消混日子的念头。
好巧不巧，柏苑赫那通电话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伍崎曜坐在私家车里，眼眸微阖，就是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女孩喜欢柏苑赫。
奶里奶气的，一看就很不好处理关系。
“阿嚏——”柏苑赫打了个喷嚏，看看天上的太阳，大夏天的自己这是感冒了？
这个月的工资刚刚下来了，不过他对这里的数额并没有明确的概念，倒也不知道自己的工资是多还是少。
“大哥哥！”不远处，一个稚嫩的男声响起，柏苑赫的注意力回到前方，是贺殄鼬。
“大哥哥，”贺殄鼬神色有些焦急，“大姐姐的伤怎么样？”
柏苑赫闻言，蹲下慢慢抚了他的发顶，柔声道：“嗯，恢复一两个月应该能好。”
“啊，”贺殄鼬顿时有些沮丧，在心里责备自己，都怪自己当时被吓得腿软，大姐姐一把把自己推开，自己才安然无恙。
“乖，”看到贺殄鼬眼里满是自责，柏苑赫有些心疼地蹲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这么自责的。”
“嗯。”贺殄鼬垂着个头，心情也不好了，闷声应付，“大哥哥，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怎么样，转身上楼，像是在躲避着什么，那安慰对他而言，既让他宽心又让他难过。
“……”柏苑赫无言，回到小电驴旁，琥珀瞳微微一眯，下颚紧绷，看不出在想什么。
姜雨在沙发上躺尸，刚刚工资发下来了，还被扣了医疗费用。
几分钟前。
“叮咚——”
原本还在苦恼该找什么工作，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
姜雨顺势把手机捞过来，看清内容后，心里一凉。
经理：“鉴于我店员工姜雨在今日店内举办活动时与客人发生激烈冲突，双方在争执中造成受伤，该医疗诊断费用需姜雨本人承担，本店从多方考虑，决定对员工姜雨做开除处理。此次活动中所造成的损失，念及姜雨为公司前员工时所付出的精力，本店决定从宽处理，无需姜雨赔偿。@全体成员。”
荒唐！
姜雨气得不自觉地颤抖，浑身冰冷，心里涩得发苦，整个人如坠冰窖，余光所及打石膏的右手，她迅速打了几行字按下“发送”。
然而，那串突然多出的红色感叹号，让她的手不由得一顿。
“您已被移除群聊。”
这下，是真的完了。
姜雨疲惫地闭上眼睛，眼皮颤抖着，不知所言。
这个月养猫的花销，也白白地打了水漂。
还妄想着经理的位置呢，都被开除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姜雨头疼，恰逢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一看，是妈打来的电话。
“喂，乖女儿啊，”那声音里面尽显苍老，熟悉又让人心安，“最近过得怎么样，那天你爸发的短信别在意啊。”
姜雨不语，鼻子翕动，有些红红的。
“我已经把你爸收拾一顿了，过年还是要回家的啊，”听筒里传来老母亲的声音，“找对象啥的不急，乖女，这些事情还是看你。”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本来自己一意孤行，偏偏是那些小小的细节能让人怀疑自己，比如这会，当听到妈妈这样和自己说话，姜雨就会突然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真的去回老家去找人相亲结婚了事。
“我知道了。”姜雨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顿了顿，“妈，我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过年……我会回来的。”
“好好好，乖女你先忙，昂！过年回家我让你爸给你炖大肘子吃！”听筒那边妇人的声音欣喜。
“好。”
挂掉电话，姜雨直接把脸埋进沙发扶手，内心的挫败感不断地翻涌，或许，自己根本就是个废人。
该怎么办，自己才能活下去。
明明什么都没干，最后被开除的竟然是自己？
余光瞥见打着石膏的右手，她心里涩得发胀，难受一波接一波。
现在最棘手的是，找工作怎么着也得等手好了再说，那这几个月自己难不成喝西北风吗？
……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边，柏苑赫无声无息地跟在一对母女身后。
“儿子，今天的事干得漂亮！”妇人牵着小胖子的手，语气里满是得意。
哼，虽说只是吵了一架，可连她都没想到那老板竟然愿意给钱私了，还真是人傻钱多！
“那还用你说？”小胖子骄傲极了，像是在跟自己的仆人说话。
那妇人竟也不恼，还高兴地捏了捏那圆滚滚的脸蛋。
“喵呜！”不远处，一只野猫站在草丛旁，像是在寻找食物。
谁也没料到，下一秒，小胖子竟直接冲上去朝着那柔软的猫肚子狠狠一踹——
“喵呜！！！”那只野猫瞬间飞了出去，掉落在地，发出了极为痛苦地惨叫，害怕又被挨一脚，忍痛慌忙地躲进了另一边的草丛里。
“哈哈哈哈哈哈！”小胖子捧腹狂笑，觉得这事有趣极了！
见状，他又跑到草丛旁学猫叫，想把那只野猫吸引出来再踢一脚。
妇人并没阻止，只是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刚刚那一脚，说不定还有踢足球的天赋呐！
柏苑赫神色冷峻，下颚紧绷，手逐渐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渐渐浮现，心底浮出无法言状的怒火。
柏苑赫眼睛微眯，隐隐地扬起一抹怒笑，从她们身旁经过，丝毫未理。
想玩吗？
我就陪你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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