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永怨（四）

    
    郑国使劲摇着阿情，“情，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阿情渐渐转移目光，随后“哇”的一声哭着扑进郑国的怀里。
    郑国边安慰她边问：“情，情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看到凶手了？”情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时，排水管里发出“突突”的声音，郑国缓缓走过去，伸手在里面掏了一会儿，然后抽出来一看，“头发！又是头发！！！”
    郑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他转身看看呆呆的情，又看看正在往救护车上抬的小玛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捉住凶手，否则不再做警察！！！
    随着那尖利刺耳的呼啸声，救护车开走了。郑国定了定神，转身走到阿情的身边使劲摇了摇她道：“情！你醒醒！你醒醒！！！”
    阿情不住地摇头、抽泣，郑国把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先回警局歇着吧，等好一点了我再问你话。”
    阿情边哭边断断续续道：“不……我怕……我要和你在一起！”郑国无奈的点点头，让她先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和她一起赶往医院，郑国知道，医院中的小玛丽是他抓住那个杀人狂魔的最大希望。
    一路上，郑国不止一次的瞥到阿情，可是情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总是呆呆的盯着一处，郑国心急如焚，到底情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们风雨同舟了数年，不算知己也算是好搭档，可郑国从未见过她如此失神落魄。
    “一定是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郑国心里琢磨着。不知不觉间，二人到了医院门口。郑国刚要下车便被情一把拉住，只见她充满恐惧的低声说道：“我……我看到小堇，是小堇杀了她们！”
    郑国惊了一惊，遂捧起她的脸庞注视着她道：“阿情，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你不要害怕，你还有我！”
    情的眼里迅速泛起了泪花，她没说一句话，可是二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安慰。郑国扶着她，两人一同走进医院大门。还未到小玛丽的病房，便听到她凄利而又绝望的尖叫，二人飞速冲到病房门口，只见一个护士走出来拦住他们道：“病人现在很激动，你们不可以进去。我们准备给她注射镇定剂。”
    两人面面相觑，只得焦急的透过窗户观察房内的动静。却见四五个医生拼命按着小玛丽，“啊~~~~~~~啊~~~~~~~~~”一阵阵凄厉的尖叫丛病房中传出，阿情和郑国都感到不寒而栗。医生强行给小玛丽勉强打了一针镇定剂，见无济于事后又打了一针，小玛丽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二人走了进去，医生嘱咐他们不要说太久，病人需要充分的休息。阿情来到床头，见小玛丽浑身是汗，口立不住的喃喃道：“冤有头，债有主……冤有头，债有主……她……她……她恨我，她要报仇……”情想着当时的一幕幕，不觉也冷汗直冒。她转身对郑国说：“我看我们明天再来吧。”郑国点点头。二人在胆战心惊中走了出去。
    回到车上，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浑身抖得如秋风中瑟瑟的枯叶。
    郑国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努力让她感到安全。于是，阿情在郑国温暖而又结实的怀中过了一夜。
    清晨时分，医院里传来一声尖叫，二人煞时从那不踏实的睡中惊醒，他们没时间考虑便直奔向小玛丽的病房。只见她衣衫褴褛，眼球暴突，如着了魔一般的冲出病房，和阿情撞了个满怀。她们抬起头对视了一下，二人皆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情踉踉跄跄的跌在了地上，小玛丽则仍就疯狂的叫着，脸上显示了无尽的恐慌。
    阿情则喘着粗气，一时之间也站不起来。众人惊讶得看着她们俩人，郑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去扶起阿情。
    此时，小玛丽又疯狂的乱窜，还不住的大喊着：“小堇！！！对不起！！！你放了我吧！！！！！”情和郑国同医生护士们一道紧追其后。
    小玛丽如一只失控的狮子，绝望、无助，不知不觉中，众人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只见她顺手抄起一把止血钳，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道：“结束吧……结束吧……”然后，插进了自己的喉管。众人都发出惊讶而又恐惧的声音，阿情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叫着飞快的跑出医院，郑国瞬间也六神无主，大声地喊着情，也随着奔了出去。医院里一片混乱……
    天还没有完全亮，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不是很多。郑国不知道阿情要跑到哪里，他只是毫无主意的紧追不舍，他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们两个了。
    不知不觉中，二人来到了海边。情表情木纳地爬到一块大岩石上，现在正值涨潮，海水如呼啸的狮子一般冲击着在晨辉下发出暗绿色光的海岸。郑国吓得不知所措了，他颤抖着张开手臂叫着：“情……情，你快下来，你……你要干什么？”
    阿情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喃喃道：“让它结束吧，结束吧……”郑国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也慌乱的爬上岩石，情见状大声喊道：“你别……别过来！”
    郑国说：“情，我们风雨同舟了这么久，无论什么样的案子，都不曾让你崩溃过。难道就因为这些恐怖的表象，让一向有主张的你失去了自己的原则了吗？”
    阿情哭着说道：“可是，可是我看到她了……小堇，她浑身都是血，还有……还有满地的头发！！！我……我每每闭上眼，她就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好害怕啊！”
    郑国冲上前去搂住她说：“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有我在你的身边，不会有事的……”
    情抬起布满泪痕的脸，闪动着一双钻石般晶莹的大眼轻声问道：“郑国，你爱过我吗？”郑国一怔，连忙推开了她冲下岩石。情蹲了下来抽泣，“为什么？你心里明明有我，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她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