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268章 【代天出巡1】

    
    第268章【代天出巡1】
    所有的臣子们都离开之后, 尉迟照常被留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跟着自家主人这么多年, 大大小小什么危险可怕的事情没有见识过？尉迟也算是帝焱手下十分扛得住压力的能臣了。
    和其他那些还没有真正见识过自家主人正面目的臣子比起来, 尉迟常这位兵部司正，绝对当得起铁血刚心。
    然而就是尉迟这种遇见了大事都不会轻易慌神的人, 每一次在处理和云青有关的事情时, 却不由自主的就会被自家主人的那微妙的情绪给牵制。
    旁人不知道尉迟在紧张什么, 还以为帝焱口中提起有关的某人，是一个身份背景如何了不得的人物。
    才会让常年游走在主子身边的尉迟大人都如此的紧张。
    可实际上, 真正让尉迟感到紧张的却从来都不是云青的身份。而且自家主人一直以来对于云青这个同年只好的态度。
    当初尉迟虽然也惊讶, 自家主人那般冷淡的性子，竟然也会和云青这样的少年，关系走的超乎他想象的亲近。
    还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家主人的势力还有实力水涨船高, 云青可能也渐渐的只会变成存留与记忆中的一份美好而已。
    然而事实上, 尽管帝焱后来和云青因为种种缘故, 鲜少有见面叙话的机会。
    帝焱也因为一些家国朝堂的大事，心思变得越发的深沉莫测。
    可是不论时间过了多久，不论帝焱对外的形象气质又有了怎样的转变。
    永远对旁人都是冷若冰霜的帝焱, 还是每一次在提及云青的事情时，哪怕只是一件极其小的事情, 帝焱的态度也会与平日里的冷酷严厉迥然不同。
    若是一次两次, 帝焱都是如此表现。尉迟还可以当做是小主人, 单纯因为如今的人心复杂, 所以越发的怀念往昔难得的天真纯真。
    可是每一次，不论什么时候帝焱都对云青的事情态度表现的很特别。尉迟就不得不一次次的怀疑，自家小主人对云青的感情到底有着怎样的底线？
    不过对于尉迟的这个猜测，不论结果如何尉迟都是不愿意真的去试探的。
    因为试探的结果，不论是好是坏对于尉迟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若是自家小主人当真随着年月渐长，对云青有了什么深重到他难以想象的感情，作为一个辅佐未来帝王的臣子来说，这是最不乐见的事情。而如过帝焱对云青的感情其实只是单纯的知己深交情分的话，作为一个臣子公然揣测主人的私事，这绝对够得上是一件莫大的罪责。
    反正不论如何，云青和帝焱之间关系匪浅这都是个既定的事实了。
    再去探讨这个关系的深度究竟深到了什么程度，也不过就是尉迟自己多年辅佐帝焱的一点点小私心。
    尉迟相信帝焱能够很好的处理自己的事情，很多时候处事待人都完全不像一个普通人的帝焱，偶尔也会为了谁，漏出寻常人的神色来。虽然有时让人细思恐极，但若是放平心态积极的去看，也让人难得可以看见一个不同的帝焱。
    尉迟站在帝焱座下，脑子里七转八弯的不知想到了多少有的没的心事时。
    处理完了公事，眉头却还是紧紧皱着的帝焱，单手抵着额头竟然有点不知该如何吩咐尉迟，却查询有关云青的事情。
    最后想来想去，帝焱觉得云青数月不曾和自己通信。必然是遇见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才会如此。而这纷争混乱的江湖斗争，帝焱作为一个朝堂之人虽然耳目四通八达，可有些并不牵扯大局的小事终究还是涉猎不到。
    帝焱直觉得云青出事必然和一直动作频繁的血衣阁有着密切的关系。
    回想暗卫传上来的那些消息，上面详细记录了血衣阁是如何协助夏国王子挑起与靖国的争端，之后又使用了什么阴邪手段得到了夏国的三地总兵之位。
    尉迟知道自家主子的话虽然少，可是大多数沉默的时候，脑袋里却全部想的都是大事。
    所以尉迟习惯性的等着自家主人思考，直到对方心中对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然后和自己开口。
    “若是按照如今夏国吞并靖国土地的速度，打到我国边界最多还有多久的时间？”
    “回禀主人，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不超过四个月，夏国必然犯我边界。”
    “最近周边小国频频掐着国内动乱的时机趁火打劫。几位皇兄倒是为了自己的势力，不惜给领过周边白送牙祭。但是按照父皇的性子相比他也不可能在容忍多久了。前两次上朝的时候，父皇多次和王太师旁敲侧击的询问，如今这朝堂上可代天出巡的人选。”
    “主子高见，圣上询问着代天出巡，走访列国其实就是先礼后兵的障眼法罢了。”
    “按照尉迟大人的想法，那这一次代天出巡，父皇最有可能选择的人选是谁？”
    尉迟稍微愣了一下，脑袋飞快的转了个弯直勾勾的看向了自家主人。
    “若是臣所料不错的话，这一次多半会选二皇子代天出巡。”
    尉迟说完，心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去细细想帝焱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看着帝焱因为这个问题越发紧皱的眉头，尉迟才好半天反应过来自家主人，为什么会因为二皇子可能代天出巡这件事情，如此眉头紧锁。
    “主子担心二皇子会招揽就此和那些荒境邪派扯上关系？”
    帝焱的眼眸微微一动，抬起头就看向了尉迟。
    “我只怕，早在这血衣阁进入霜国境内的时候，二哥只怕就已经和对方接触过了。毕竟我的这位好二哥可是惯爱结交这些江湖上邪道妖人。”
    尉迟瞪了瞪眼，不敢置信帝焱的这个猜测。
    “可是主子二皇子他不是人一直都在帝京吗？！血衣阁这些年行踪隐秘，一直都在远离帝京的繁华之地延展爪牙怎么可能和二皇子扯上关系。”
    “血衣阁杀遍了江湖上的高手，几乎把所有正道门派能招惹不能招惹的都招惹了个遍。这些消息还是你告诉我的。你整理这些消息的时候，可曾注意过。如此嚣张放肆的荒境邪派，为何天下各地的高手都敢招惹。甚至如今都已经招惹到了夏国皇室的身上，在霜国的这几年，却从来没听说过帝京出过什么意外?
    细数我那些兄长们，除了二哥收人不看出身只看手段外，似乎也没有谁有那般大的权势，让血衣阁的人都退避三舍吧？”
    在帝焱他提起这个细节之前，尉迟想都没想到，堂堂涮锅的二皇子，竟然会和荒境邪派有瓜葛。
    “属下惶恐。”
    尉迟抱拳朝着帝焱单膝跪下，帝焱却没有因此责难尉迟的意思。
    本来这些江湖上的纷争，说到底和朝堂上的争斗关系并不密切。而且江湖之大，就算是心思细密如暗卫，都不能一一关注到，更何况是本来就对江湖事了解不够多的尉迟。
    如果不是因为云青是江湖中人，而且最近江湖武林和家国争斗之间的事情关联密切，帝焱也不会去过多的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至多是例如丽都惊现夔舎，还会让帝焱多注意一些。
    可是比起夔舎这个怪物会吃多少人，造成多少百姓的伤亡，帝焱所关注的也和大部分玩弄权术之人一样，是夔舎的破坏会对自己手中的利益造成多大的影响。
    因此，在夔舎出世之后。正是二皇子的气势真嚣张的时候。
    丽都作为二皇子手下的心腹之地，以前因为帝焱还没有探清二皇子在丽都的底，又加上四皇子身死，朝堂的局势骤然大变。帝焱更加要小心对待丽都这个霜国的繁华商都。
    但如今，丽都内部的关系，还有局势都已经渐渐的稳定且明朗。
    按照帝焱原本的计划，他想要端掉自家这位能文善武的二皇兄，正好缺少一个可以趁机拔除二皇子羽翼的机会。
    但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杀伐果决的帝焱却在这个关键时候，对自己的判断有了迟疑。
    尉迟不知道帝焱的迟疑根源是来自哪里？但是尉迟也不敢猜测，帝焱之所以会三番两次的放过丽都，只是因为小小的一个云青。
    “最近让师父在边境处，多多注意血衣阁的动向。另外将江湖上最近发生的大事都整理一下。”
    “是。”
    “退下去吧。”
    帝焱说完，尉迟还在揣摩自家主人突然之间就想要了解江湖上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但是想来想去，尉迟都直觉的认为，多多少少逃不过和云青的牵扯。
    尉迟心中带着一种感觉，按照帝焱的吩咐去搜集江湖上发生的那些大事。更是在帝焱没有明说的情况下，搜集起了云青最近几个月所经历发生的所有事情。
    帝焱也在一个人面对几乎堆成小山的公文时，将一只都隐藏子啊暗处的暗卫召了出来。
    “他的情况，你都清楚吗？”
    不用帝焱点名，左侍也知道帝焱说的他指的是谁。
    “云青少爷最近几个月来颇多磨难。”
    左侍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帝焱本来批阅公文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帝焱虽然也知道云青在江湖上一直都有些坎坷，但是作为一个闯荡江湖的人，又有谁能够一点坎坷也不经受呢？云青自己也时常给帝焱写信，提起自己遇见的一些问题，但是云青的信件之中大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有时候就算是鲜少的提及一两句自己的问题，也是飞快略过从不细说。
    只要云青没有什么危急性命的大问题，帝焱当然也不会去过多的插手云青自己的事情。
    帝焱是很尊重云青的。
    就算这种尊重对旁人来说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但是对于帝焱这种上位者来说，却是一种难得可贵的事情。
    左侍跪在地上，回禀帝焱的提问时。其实心里都有些担忧，如果主人要自己详细的汇报云青近日来经历的那些事情。他作为一个只是听从命令的下属，到底该如何表达才能够让自家主人不要因为那些事实，而过度的惊怒。
    因为就左侍比尉迟更多时候关注帝焱，了解帝焱的情况下。
    左侍完全有理由相信，就云青最近经历的事情，足够让一直都把云青当做自己唯一软肋的主人，为云青做出骇人的决定来。
    主仆二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本来如今正是为了搅动二皇子和七皇子之间争斗，最要紧的时候。
    帝焱手下的一堆臣子都等着他发号施令步步为营。
    帝焱自己也很清楚，如此紧要关头，他最好就不要去过多分心关注旁的事情，而导致大局有异。
    但是帝焱在回想到和尉迟说话时，尉迟的迟疑，还有左侍对于云青最近情况的概括。
    便是左侍简单的一句颇多磨难，帝焱也能知道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意义。
    左侍也希望自家主人都够为了大局考虑，别去更多关注云青。
    但最终在沉默的房间里，帝焱批阅公文的手顿了很久，整个人都快像是一尊被石化的雕像时。左侍屏住呼吸还是听见了帝焱的一句“说罢。”
    左侍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轻道了声“是。”
    等到左侍十分详细的，将云青从渡云门带着师门的嘱托，踏上路途。之后又因为取龙星宝剑，几次三番的想入危险，甚至险些被压在夔舎身下再也出不来等等事情之后。
    帝焱本来就深沉的脸，更是黑的彻底。
    “你也退下吧。”
    帝焱说完，左侍离开了帝焱的左右，留给了帝焱一个完全安静的私人空间。
    直直等到第二天，几乎没有怎么休息的帝焱，终于将已经差不多整理好消息的尉迟还有其他还算得力的吓唬谁，召到了身边。
    “主子。”
    尉迟带着一群家臣们，恭恭敬敬的朝着帝焱行礼。
    帝焱有些疲乏的嗯了一声然后和所有人宣布自己心的决定。
    “这一次，我要去亲自去边境代天出巡。”
    帝焱说完，一群本来还木这个脸的臣子们全部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一脸惊讶的看着帝焱。
    “主主子您这到底是为什么？”
    帝焱揉揉眉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为了从二哥的手上夺权，也为了上古神鞭【冰皇问水】。”
    “可是主人，之前我们不是才说过的吗？此时虽然万事俱备，可是夺权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您突然就要这般动作到底是作何想法？！”
    “是啊？主人此时二皇子势大，不论是人力还是财力我们都是下风。更重要的是，这些年主人都专注于为朝廷做实事。在大多数大臣的眼中，身份和资历都还远远不够。想要争取这次的机会，对主人来说是在是耗费太多，而且结果未必如意。”
    “主人三思啊”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那些平日里还算能在帝焱面前说上两句建言的，此时也都直接被帝焱的一句话，堵的彻底没有了后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帝焱基本上是个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
    可是这一次，本来大家都默认了帝焱不会争取代天出巡的机会，或者说会等到二皇子兵败而归之后，再去以更合适的姿态抓住这次机会。
    但是帝焱却不知为什么，选择了一条几乎只要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道路。
    然而即便如此，作为臣子，尉迟他们还是要尽心尽力的协助帝焱完成他的目标。
    这短短的几年，不仅让帝焱的样貌大变。从一个稚嫩的少年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更是让昔日境界只有云开的帝焱，如今真正成为了一个月开高手。
    在帝焱很小就开启灵脉的时候，作为师父也是皇家御武的玄恩则，就知道自家主人未来注定会是一个文韬武略的千古帝王。
    本来因为帝焱天灵根的青峰冰灵脉，自带的凶戾寒气会使得帝焱的筋脉被阻塞，从而为帝焱造成很多拥有罕见灵脉的灵修都会有的难题。
    但是以前一直因为青峰冰过于强横的冲击力，造成帝焱筋脉受阻，使得帝焱修炼多多少少的出现些小障碍。玄恩则还觉得这就是上天给与一个人天赋，所必须交换的代价。
    但是自从帝焱从云城离开之后，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玄恩则就发现自家小主人身上一直以来，那种为灵脉冲击阻塞经络的感觉，竟然大幅度的减少甚至是消失。
    一开始玄恩则还一度为这个发现而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后来，仔细的观察自家小主人平日修炼，玄恩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小主人会有着没一系列大的变化，竟然都是因为小主人从云城带回来的一把扇子。
    就是这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扇子，几乎是从根本上为帝焱解决了灵脉灵息过度暴戾所带来的阻塞。
    也因此，本来就天赋比一般人更强更高的帝焱。
    有阻碍的时候，都比一般的孩子修炼的速度要快，没有了这可说十分难以攻克的妨碍之后，帝焱更是以玄恩则想都没法想象的速度飞快的提升着实力。
    十九岁刚刚进入了月开境界的帝焱，若是不和人说。
    谁能相信，一个还不到及冠年纪的年轻人，进入就已经是月开的境界。
    古往今来，就算是博学多知的玄恩则都找不出来几个，像自家小主人一般不到二十岁就进入月开境界的人。
    帝焱刚刚进入月开境界的时候，玄恩则还一度为了该给自家小主人寻一个怎样的灵武感到头疼。甚至想过，话大价钱，从念情斋为自家小主人特别量身制作一个灵武。
    但是帝焱却对玄恩则的这一系列好心担忧，没有任何表示的同时，淡淡的就朝着玄恩则丢出了一个让玄恩则眼睛一亮的名字。
    “【冰皇问水】虽然是一把被凶兽看护的上古异宝，极难收服。但是这神兵灵根属性简直和小主人不能再更加的契合。的确是一个升上了月开境界之后，灵武的绝佳选择。
    就是这【冰皇问水】的位置在极域雪原的深处，十分危险一般人找不到而且神兵认主，若是主人想要征服这种神兵的话，就必须要亲自去寻找才行。”
    玄恩则一下子就给帝焱提出了一大堆的问题之后。
    玄恩则还想着，光是想要找到冰皇问水的具体位置都让人十分抓狂了。更不用提找到了冰皇问水之后，对付那些看护宝物的凶兽应该怎么办？
    结果都不等玄恩则为这些问题发愁，帝焱就将云青在信中提及有关极域雪原的种种，直接交到了玄恩则的手中。
    玄恩则看着那薄薄的纸上所写有关冰皇问水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还有极域雪原各种凶兽的特性等等详细的资料。玄恩则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云青平日里素爱钻研古本遗籍，所以特地整理出来的。
    之前玄恩则看见了这些资料的时候，还想着自家小主人刚好进入月开，就有如此大礼从天而降简直惊喜。还一度建议帝焱尽早动身将神兵收服。
    然而一直以来帝焱都因为自己手下的事务繁忙，而且云青之前送的秋乳水月鞭十分趁手，所以也就没有特别强烈的想要得到新灵宝的冲动。
    但是这一次，却因为边境战事和云青的关系，让帝焱对未来的计划有了新的想法。
    所以也正好趁这次机会，去将那把极难收服的冰皇问水纳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