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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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你找什么呢？”第二日一早，喜儿打水时发现殷雅璇在院中低头找着什么。
    殷雅璇皱了皱眉头说：“没什么，我的手帕不见了，找了一早上都找不到。”
    “是不是昨日落在萧将军府上了？”
    “可能吧，吃完饭我去找找看。”殷雅璇对那手帕没有什么印象了，想了想喜儿的话也有些道理，便不再寻找。
    因着只是找手帕，殷雅璇便没让喜儿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萧将军府。
    走到了门口，殷雅璇拿出了钥匙想要开门，突然发现，门上的锁不见了。
    将军府，不可能有人有胆子偷到这儿来，唯一的可能，是除了她有钥匙的人回来了。
    他回来了？
    殷雅璇收起了钥匙，抬头看了看匾额，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门开了。
    “真的是你？”
    看见开门的人之后，结果在意料之中，殷雅璇心底猛地腾起的那抹欣喜却在意料之外。
    萧煜连夜赶路回来，本就疲惫不堪，再加上一夜未睡，刚睡了没多久就被敲门声闹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他还以为来人是牛大力，可看见门前人清澈的双眼，才猛然醒悟。
    牛大力此刻正护着殷家众人在来汴京的路上，怎么会来敲他的门，更何况，若来人是牛大力，敲门声恐怕要像打鼓一样了。
    “你来了。”一句简单的陈述，萧煜侧了侧身，示意让殷雅璇进来。
    殷雅璇看见萧煜眼底的青色，还有眼睛上的血丝，轻声问：“赶了一夜的路吗？”
    “嗯。”萧煜淡淡应了声，也不多解释，关上门口看着殷雅璇说：“有什么问题，等我睡醒了再问。”
    “……”殷雅璇看着他走回了房，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他提前了这么久回来而她的家人还没到，就这么被萧煜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萧煜自行回房睡觉，殷雅璇轻车熟路地在院中找自己丢失的手帕。
    找了半晌，毫无所获。
    罢了，左右一副帕子而已，也不打紧。
    殷雅璇不再纠结，看了看萧煜的房间，想起了他疲惫的面容，心中一动。
    萧煜再次醒来，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
    “喜儿，火这样可以吗？”
    “还要再大一些。”喜儿低头看了看说。
    此刻，将军府的厨房内，喜儿掌勺，殷雅璇在厨艺上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生生火，洗洗菜了。
    听见喜儿说火要更大后，殷雅璇加大了手上扇风的速度，额头上出了薄汗，殷雅璇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一下。
    不一会儿，喜儿就做好了饭菜，一转身，看见自家小姐不知怎么搞的成了一个大花脸。
    “小姐，你……”还没等喜儿出声提醒，另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萧煜的声音里还偷着一丝困意，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殷雅璇笑了笑说：“你醒了，我们在做饭啊，你连夜赶了回来一定还没吃饭吧，喜儿的手艺很好，你赶紧去洗漱，我一会儿端进你房里。”
    萧煜听了殷雅璇的话，并无动作，之时定定地看着她的脸。
    殷雅璇被看的有些不自在，目光躲闪着问：“你干嘛一直看我？”
    萧煜地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他此刻已经完全醒了。
    “看你像个花猫一样，跟我来。”
    殷雅璇怔了一下，看了看喜儿，喜儿手指着脸比划着，用口型说脸脏了，示意殷雅璇，殷雅璇看懂了她的意思，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手，懊恼地拍了一下头。
    这下丢人丢到家了。
    殷雅璇跟上萧煜，脸上写着大大的窘字。
    萧煜一定在笑她。
    打好了水，萧煜示意殷雅璇洗脸，拿了一个新的帕子递给她。
    “璇儿，我很开心。”
    殷雅璇洗脸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人说的话，只觉得脸倏的红了，幸她在洗脸，萧煜看不见。
    冰冷的水让脸恢复正常的温度，殷雅璇接过帕子，轻声道了谢。
    萧煜洗过脸，喜儿正好端着饭菜进了来。
    “萧将军，小姐，饭已经摆好了。”喜儿说完，便退了下去。
    “一起吃吧。”萧煜说。
    殷雅璇看了看桌上摆好的两幅碗筷，心跳不觉加快了。
    她这是怎么了？
    又不是没和萧煜一起吃过饭，她怎么还不自在起来了。
    殷雅璇努力压下心中莫名涌动的那股异样感觉，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我爹娘还好吗？”殷雅璇开口问。
    “他们很好，只是很想你。”萧煜说。
    这几年，殷家已经成了洛城最大的地主，当年的那场大火，将罗家的粮仓烧的一干二净，而殷家得以幸免。
    那段最难捱的日子，多亏了殷家施粥，大家才得以挺到朝廷的人来救助。
    殷家人的善良让洛城所有百姓记在了心里。
    几年间，殷家的土地不断扩大，已经有了上百亩，罗家一倒，殷家便做了粮食产业，再加上殷老爷本就是商户出身，深谙经商之道，价格又合理，殷家便在洛城站稳了脚跟。
    听说罗家的儿子曾几次上门求亲，想娶殷雅慧为妻，可殷家就是不答应。
    若说罗家曾为难过殷家，殷家不想嫁女儿到罗家这也说得过去，可是殷家这女儿不止将罗家的人拒之门外，凡是上门求亲的，都吃了闭门羹。
    外人不禁猜测，这殷家女儿都过了定亲成婚的年纪，怎么还不找个人家把女儿嫁了？
    邻里邻居的妇人们也都向殷夫人打听，这殷家大小姐为何迟迟不嫁人？每次殷夫人都说舍不得女儿那么早嫁出去，这个理由说了一年，两年，三年，后来实在说不下去了，殷夫人又说，女儿自己心里有数，他们尊重女儿的意思。
    渐渐的，殷雅慧的年纪越来越大，上门求亲的人越来越少。
    殷家有了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外人谣传，这殷家的女儿说不定有什么隐疾，不能嫁人也说不定。
    渐渐的，殷雅慧深居简出，人们渐渐遗忘了殷家的这码事，可殷雅璇听了，却叹了口气。
    她如何不知道姐姐的心思。
    没想到，那人在姐姐心中的分量竟如此重，这么多年了，姐姐还没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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