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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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雅璇在殷府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去看望了祖母。
    祖母的情况真的大不如前了。
    不过四年没见，祖母已经都得皮包骨，不成样子，整日只能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说话也说不清了。
    殷雅璇坐在祖母床边，过了好一会儿，祖母才认出她来。
    “祖母，我们一切都好。”殷雅璇握着祖母的手，声音柔柔地说。
    这一刻，殷雅璇不想再想什么恩恩怨怨，毕竟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如今哥哥腿也恢复，又是新科状元，他们一家人又团聚了，老天爷待他们并不薄，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祖母费力地点了点头。
    殷雅璇又低声说了几句，祖母便露出疲惫之色，她便告退离开。
    看过了祖母，她便立即启程去往襄州方向。
    这夜，殷雅璇未能赶到城镇，便只能露宿。
    将马拴在树上，殷雅璇添了把火，夜里真冷。
    她又离火近了一些，双手环肩靠在树上，眯起了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意识微微有些沉下去，殷雅璇耳边似乎听到草丛里面又沙沙声。
    她不敢掉以轻心，立刻睁开了眼睛。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外，又正逢战事，倭寇贼人极其猖獗，什么事都有可能生。
    殷雅璇将之前捡到的匕拿在手中，置于身前，缓缓起身向声音出的地方走去。
    离得声音越近，殷雅璇的心跳就越快，拿着匕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喵!”
    “啊！”
    一只大花猫从草里跳了出来，直扑到殷雅璇身上，殷雅璇吓了一跳，惊呼出声跌倒在地，匕也掉在了地上。
    “你这……谁家的猫?”殷雅璇心中的恐慌消散，看着将她撞到然后悠哉悠哉地踩着猫步走到火边取暖的花猫一阵无语。
    殷雅璇起身，拍了拍屁股，好疼啊。
    她本不怕猫，只不过她刚刚还以为有什么人在哪里鬼鬼祟祟的，深更半夜她本就害怕，这猫冷不丁一跳出来，她一个不妨，竟被吓倒。
    殷雅璇又四处张望了，黑暗中除了木柴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
    她心放了放，长呼了口气。
    “你这猫，突如其来将人吓得半死，自己倒是惬意。”殷雅璇走到猫旁边坐下，顺手又添了一把柴，火烧的更旺了。
    “喵~”始作俑者懒洋洋地叫了声，打了个哈欠，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你到能睡得安稳。”殷雅璇见状，心中不觉有口闷气。
    被这猫一搅和，殷雅璇睡意全无，只好看着柴火。
    她百无聊赖地看着呼呼大睡的花猫，细看之下，只觉得这猫还挺可爱的。
    而且，还挺肥。
    从这略微福的体型上看，这猫一定不是野猫，应该是家养的。
    而且养猫的人家多是富硕人家，平头老百姓，都忙着生活，谁能养这些小家伙?
    这猫身上的花纹也有意思，身上黑白相间，倒是无奇，不过小脑袋上有一撮黑毛，像极了“王”字。
    “啧啧，看来你还是个‘王者’。”殷雅璇越看越觉得这猫可爱极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猫身上的毛顺滑且温热，看上去也干净，连一点土都没有。
    殷雅璇便觉奇怪。
    它在草丛里钻了那么久，怎么身上还如此干净？
    又想起刚刚自己摔倒那一下，身上衣服已然脏的不成样子，想到这里，殷雅璇不禁笑了一笑。
    大概是被殷雅璇摸得舒服，猫出了“呼噜”声。
    “你倒是睡得安稳。”殷雅璇望了望天，星光闪烁，静谧安逸。
    一人一猫，一个静静坐着看向南方，一个睡得忘我悠然自在。
    不知不觉，殷雅璇眼皮变得沉重，头一歪，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殷雅璇觉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姑娘，姑娘……”
    殷雅璇悠悠转醒，入眼的是一只头顶有“王”的某猫的脸。
    “喵……”猫伸出前爪想向殷雅璇这边够，可惜，伸了半天也只是原地不动。
    殷雅璇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抱着昨晚的不之客。
    “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殷雅璇起身，看着抱着猫的男子，眼中带有警惕。
    “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我的猫不见了，便出来寻找，好在它在姑娘这里，有劳姑娘帮我照顾了。”男子抱着猫再三道谢。
    殷雅璇看了看天，天还没亮。
    火还烧着，但是火苗已经小了，有人添了一把新柴，显然是这男子刚刚添的，八成是看火快熄了，顺手添了把。
    “无妨，它只是在这儿睡了会儿。”殷雅璇笑了笑说。
    “喵……”猫儿像是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一声一声地叫着。
    “姑娘一个人吗？”那男子问。
    “是。”
    “那姑娘可要小心了，不要遇上坏人。”男子说完，将一心想往下跳的猫牢牢抱在怀里，又说：“虎子不懂事，给姑娘添麻烦了，我也是赶路人，不远处有个破庙，我在那里落脚。一会儿怕是要下雨，若是姑娘不嫌弃，可去那里避避雨。”说完，男子笑了笑，没等殷雅璇回答，转身欲走。
    “咦?这地上的匕可是姑娘的?”
    殷雅璇一看，是她之前捡到的那把，刚刚被猫吓倒，不小心掉了，她竟没注意。
    “是我之前捡到的，你的猫，我是说虎子，它之前突然出来，我以为有什么人，拿着防身来着。”殷雅璇解释着，将匕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土。
    那男子盯着匕不说话。
    殷雅璇见他一直盯着看，便问：“您认识这把匕?”
    “哦，不，只是看着上面的图案新奇罢了。若是一会儿下雨了，姑娘可以考虑去那庙里，起码是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男子说完，便抱着虎子离开了。
    殷雅璇看着男子离开，将匕揣回怀里。
    “虎子。”殷雅璇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喃喃着猫的名字。
    头顶有王，可不是虎吗。
    不过天这样晴，怎么看都不像要下雨的样子，那人说的话不怎么可信。
    微风吹起，有些寒，殷雅璇坐在火堆旁，烤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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