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劣币驱逐良币

    
    陈羽只感觉胸口微微一凉，看到有血液从身前向外飙射出去，然后一股无力的感觉就蔓延四肢，人也直接倒了下去。
    趴伏在扎人的草地上，陈羽看到一只脚踏在了自己的眼前，将眼前一颗柔嫩的小白花狠狠的踩在了泥泞中，泥点溅在了他的脸上。
    勉力扭了一下头，陈羽看见了孙勇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以及其手里的92式手枪。
    “你......”
    “还是枪好用啊，一枪就撂倒，可比用穿上铠甲肉搏要好用多了。”
    孙勇憨厚的笑着，蹲了下来，枪口抵在了陈羽的头上，另外一只手从陈羽的兜里摸出了刚才那枚珠子。
    “Nidus？不错，这东西现在是我的了。你小子看来也是有资质的人嘛，可以从里面拿到铠甲。我可是找了好几个人都不行，全部都是废物。”
    陈羽的眼瞳已经开始涣散：“里面的人，都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我和那些家伙也算是哥们，本来带他们一起去发达，结果那些家伙发现自己拿不到之后，就开始打我身上的铠甲的主意。呵呵，那些弱鸡，怎么可能会是穿上铠甲的我的对手？从那以后，我就看透了......世界已经变了，什么东西都得攒在自己手里才是王道。”
    孙勇一边把陈羽脖子上的项链也拽了下来，一边笑道：“早就看你身上这条项链不对劲，果然也是灵物......‘技巧项链’，啧啧，怪不得你小子反应速度这么快，要不是从背后开枪，让你小子穿上铠甲，说不好还真搞不定你啊。”
    孙勇将项链也放进了自己兜里，用枪管拍了拍陈羽的脸，哈哈大笑道：“好了，多谢你给我送枪又送灵物，托你的福，又拿到了一件铠甲。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啊，不过我得和你说再见了，然后去找我的下一个福星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羽闭上了眼睛，虚弱的摇了摇头，低声嘶哑道：“用一条命看清一个人，够了。其他的话，我下次会当面和你说的。”
    “那希望你下次可以好好看清我，去死吧，蠢货。”
    孙勇扣动了扳机，陈羽的意识再次陷入了黑暗。
    紧接着，色彩重现。这一次陈羽早有准备，在世界开始溯回之时，就锁定了一天之前的时间。
    回溯停止，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
    ......
    再次睁开眼睛时，陈羽发现自己坐在车里，手里拿着一包薯片。
    车载音响里传来嘈杂而断断续续的声音：“如果有任何人能听到的话，求你帮帮我们。我们汉城理工大学的学生，现在被困学校三号教学楼顶层，这里一共有十八名被困者......我们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有十一名同学已经饿晕......下面到处都是怪物和......尸体，如果有任何人在附近，求你能救救我们......”
    陈羽扔掉手中的薯片，关上了音响，看了看仓库的方向，发动了车子。
    “孙勇......明天见。”
    吉普行驶在马路上，陈羽看着窗外掠去的景色，心头一片烦闷。
    是自己太大意，还是人心真的已经崩坏至此？这一次的轮回仅仅四天，就再次被人从背后杀死。
    陈羽拥有“轮回”之力，可以死而复生。但是，如果换作是寻常普通人，岂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几百上十次？
    末世之下，一个道德水准正常，无害人之心的人，和一个心性狠毒邪恶，做事不折手段的人在一起，一旦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似乎吃亏的似乎总是前者。
    而这里的吃亏，往往就等同于死亡。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也不能怪罪于坏人当道，而是“劣币驱逐良币”的自然规律。
    不是善良的好人太少，而是善良的小白羊往往会因自己的善意、善心和毫无防备而死的最快，而剩下的却都是毒蛇般狠辣，老鼠般谨慎，蟑螂般顽强的人。
    那么，要么合流同污，变成如这些人一般凶狠恶毒的人，要么死亡。久而久之，“好人”变成了“坏人”，或者“好人”都被“坏人”杀死，世界上就只剩下了所谓的“坏人”，已经没有了“好人”生存的土壤。
    刘夕颜所期望着的，光明而和平的未来，真的存在吗？连陈羽自己都已经开始动摇起来。
    叹出一口烦闷之气，陈羽努力让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一思及就令人难受的事情，将车上的货物随意搬到住宅楼里，回去躺在穿上呼呼大睡。
    发动“轮回”的能力，再一次消耗了陈羽四分之一的精神力。
    为什么同样是溯回一天的时间，在陈羽的精神力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上一次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精神力，而这一次则消耗了四分之一的精神力，陈羽暂时还想不明白。
    但是，为了应对像是余建平，孙勇乃至其他类似的意外情况发生，就必须保证自己剩余的精神力在半数以上，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一夜很快过去。
    次日，陈羽卡着点，开车来到仓库。看着那半开的大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却很快敛去。
    循着剧本，陈羽踏入仓库。在听到风声的一瞬间，甩手一枪将偷袭的孙勇击退，然后退出了仓库。
    孙勇穿着“伏特”战甲从里面走出，举起双手道：“朋友，别开枪！我是人类！”
    陈羽盯着他，眼中意味深长，念剧本般说道：“你能说话？”
    ......
    ......
    一切，循着轨迹继续发生着。
    陈羽跟着孙勇，再次轻车熟路的来到放置warframe的房间内。
    “随便选一个，把手放上去就行了——我之前就是这样得到这套铠甲的。”孙勇说道。
    陈羽心中一动。这一次并没有选择中间的仓体，而是来到最左边的仓体前，将手放了上去。
    一样的感觉，手指轻而易举的陷了进去，然后光点顺着手臂攀爬上来，战甲再次覆盖全身。
    “又是Nidus吗？看来这里面的战甲是因人而异的，难怪每个人只能取一件。”
    陈羽扭头，便看到孙勇正以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自己。
    上一次，陈羽没有多想，只以为孙勇是震惊罢了。现在重新审视他的目光，分明从这家伙的眼神里阅读出了暗藏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