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场电影

    
    林鹿依刚谈下一笔一百万订单，精力疲惫，软瘫黑皮沙发上，略作休息。
    “哒哒”
    “可以进来吗？”
    熟悉而轻柔的嗓音，使林鹿依瞬间坐好，迅速整理好随手扔在茶几上的文件，“可以。”
    进来的人，让林鹿依疲倦的眼睛恢复神采奕奕，语调娇萌，“郑楠。”顿了顿，重复她说过千百遍的话，“下次不用敲门，可以直接进来。”
    郑楠不以为然笑笑，“我是来恭喜你，谈下一笔大单。”
    林鹿依眸子失望，很快，她扬起灿烂带着苦涩的笑容，“去庆祝庆祝。”
    “公然带经理翘班？”郑楠流侃。
    “郑经理不应该奖励下你的属下吗。”林鹿依自豪清清嗓子，“我可是跟了足足一个月。”
    郑楠听出卖惨的意味，宠溺点头，“好了，走吧。”
    林鹿依拿上车钥匙，和郑楠一起走出办公室。
    几个闲得无事的员工，看她们出现，眼睛放过，很自觉坐正姿势。
    “哎！你说郑经理这么帅，为什么是女的呢？”一道哀叹低声。
    “是啊，我当初就是给郑经理的帅脸骗进公司的。”
    “你还真别说，虽然郑经理不是个男的，养养眼也不错！”
    “如果我能林副经理一样跟郑经理做闺蜜，做梦都能笑醒。”
    ……
    听着议论音，林鹿依黯然，微微侧头看着她们口中帅气的郑经理，黑色职业装将她的干练展现淋漓尽致，整齐的黑短发，偏分的斜刘海，纤廋的侧脸，这样干净而柔软的人，谁都会想接近。
    林鹿依心里苦酸，她想告诉所有人，她不要做她的闺蜜，她要做她的女人，而她不能。她会把这个秘密同她的灵魂一起腐烂。
    “怎么了？”郑楠回过头，疑惑看着突然不走的林鹿依。
    林鹿依理好情绪，笑着走过去，自然单手挽住她的手臂，“没事啊！你走得太快了，都不等等我。”
    郑楠有心事，没多想其它的，温柔淡笑问，“想起哪吃，北站新开一家粉店，听说味道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要啊。”林鹿依靠的更紧，整个人都快贴上去。
    北站新开的粉店的牛肉粉并不好吃，林鹿依却吃得津津有味，只要是郑楠带她来吃的，她都觉得是天堂美食。
    吃完后，在林鹿依提出去电影院看电影，郑楠开着她的车载她到华星。
    郑楠对她一向百依百顺。
    挑挑选选，林鹿依选了一部纪录片，时长一百五十分钟，是当天电影中最长一部。
    “今天是十四号，橙色情人色，你可以和你朋友看两部电影过节噢。”售票员视线在郑楠身上流离，本着职业操守推荐。
    林鹿依看了眼郑楠，脸上微烫，匆匆又选了一部电影，拉着郑楠离开，她不喜欢浓妆售票员看郑楠的眼神。
    座位上坐下，林鹿依捏着电影票手心冒汗，一连看两场电影，她会不会不高兴？
    四射的灯光忽间熄灭，银屏的光闪烁，周遭黑暗，林鹿依才敢偷偷望向郑楠，她看着她，她看着电影，都看着失神。
    林鹿依神情痴迷，看了九年，总是看不够。
    直到一百五十钟结束，灯光刺眼亮起，银屏在谢幕，林鹿依堪堪收回眼睛。
    郑楠出神一会儿，才起身，护着林鹿依随人流出去。
    林鹿依忍不住看了看电影票，讲了什么？很看好吗？等回去看找找资源重看一遍。
    离下场电影有半小时，许是过节的缘故，还没到晚上，人都很多，成双成对，座椅坐满了。
    林鹿依和郑楠找一角落站着，她看着你侬我侬的情侣，嫉妒，无奈，说不清楚的情绪交加，堵着胸口闷。
    “郑楠……”
    “怎么了？”郑楠应得很快。
    “我想吃爆米花。”林鹿依撒谎道，她盯着郑楠走向长长的队形末尾，她只是突然想喊她。
    爆米花买到，下一场电影也开始了，还有林鹿依最爱喝的咖啡，她心情也跟着浓郁的香味欢悦起来，她的喜好也只有郑楠能记得一清二楚。
    是部动漫片，大鱼海棠，近日来很火。林鹿依在茶水间听几个同志谈论过，据说是很有内涵的电影。
    林鹿依没再看郑楠，银幕光效比上部亮，她们两座位也靠前，座椅下一团卫生纸，她都看得清楚。
    这部电影的确很有内涵，林鹿依时不时被戳中笑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笑，湫的痴念，妄想，最后的成全。
    电影结束，走出影院时，林鹿依收到来自各方的奇怪眼光，缩在郑楠身边，低声问，“郑楠，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她们为什么看我？”
    “没有不对，可能看你笑得太欢了。”林鹿依松鼠般畏缩可爱的眸子，取乐了郑楠，不忍心告诉她，别人都在哭，而你乐得开心，破坏了她们的气氛。
    郑楠习惯林鹿依的粗大神经，跟别人不一样。
    林鹿依和郑楠回到租房，在同一个公司上班，自然而然租到对门，邻居方便互相照顾。
    林鹿依没急着开门，看着郑楠打开她的门，想了想，说“谢谢你，陪我看电影。”
    “你喜欢看，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去看。”郑楠嘴角上扬，前额几丝碎发遮住她的眼睛，她用手拨拨，又叮嘱道，“别喝咖啡，单子拿下了，今晚就好好睡，别熬夜。”
    “好。”林鹿依头点着跟木匠手上的锤子似的。
    然后依依不舍进了门，刚换下拖鞋，林鹿依收到一条讯息-郑经理辞职的事你清楚吗？我在老板桌上看到她的辞职信，老板好像也批准了。
    林鹿依慌了，紧握手机，穿着蝴蝶结灰色拖鞋跑出去，敲打对面的门。
    很快，门打开，郑楠换了身休闲服，黑色T恤，白色短裤，显得慵懒十足。
    “怎么了？”
    “你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