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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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一道血色划过长生天的黑暗，坠落在无边的夜色中，一个人在高耸的墓冢上立着，凉爽的夜风吹过，却不见那人的衣带扬起分毫。
    “你是谁，为何夜闯王陵。”
    “指引者—柯。”
    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那人衣袖一挥，转过身来，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仿佛进入一场幻境。
    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血泊中无助的哭泣，发出令人撕心裂肺的嘤嘤声，连忙疾身走过去，刚要扶起她，手却从她身体中径直的穿过，恍若虚无，小女孩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依然哭个不止。
    突然，小女孩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无边的仇恨和怨意，他回过头去，几个黑衣的蒙面人，各个提着长刀，身上沾满鲜血，踏过满地的尸体向小女孩走来。
    小女孩站起来，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直直的穿过自己，向黑衣人走去。
    刀落在女孩身上的时候，黑衣人忽然喉中发出一声低吟，纷纷尸首分离，倒在地上。一个黑衣男子缓步而来，带着王者应有的威压和落寞。
    “和我走吗？”
    女孩点了点头，牵起男子的手，消失在夜色中。
    他转身，想要追过去，周围却突然黑暗下来，再亮起的时候，他正处在一所寺庙中，一名披着袈裟，穿着法衣的老和尚倒在佛像前，胸口不停的流出汩汩的鲜血来，一个小和尚穿着灰色的僧衣，双手捂在老和尚的腹部，双手似朱砂般猩红，剧烈的抽泣着。
    “记住……不要让……仇恨……充满……你的……内……心。”老和尚盯着小和尚说完，撒手而去。
    “呜呜呜……呜呜呜……徒儿……徒儿记住了。”小和尚呜咽着说着，为老和尚合上了双眼。
    寺内的金刚像，一个个手持降魔杵，怒目圆睁，看上去十分狰狞。青灯古寺，冷清中只剩下一阵风声。
    他又一转身，周围果然又变化起来，这次是在无边的火海中，周围的画楼朱阁都在熊熊燃烧着，崩塌着，一个青年跪在地上，也不说话，一身锦衣都被烧的极其破烂。
    青年握抬起手来端详着，一方紫色的火焰便在他的手心凭空生长了出来，看上去极尽诡异。他将手放下去，紫焰便在地上蔓延开来，照亮周围的绚丽。
    一个黑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回过头，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起身离去，身后，一切都在紫焰中化为乌有。
    两人并肩而前，都忘了回头看一看这夜色下烟火的璀璨。
    再一转身，轻雪飘然而至，雪域银城，一人独自立在那里，披着一件裘衣，向前直走而去。
    剑尖划过雪面，留下一道细痕，蜿蜒而去。
    茫茫雪雾，万丈高崖，他立在崖边，雪风将他的裘衣微微吹起。
    踮脚，肆虐的狂风夹杂着雪花，席卷着一切。
    远处隐隐传来一人声嘶力竭的呼唤，却在雪风中显得那么渺小微弱。
    他没有回头，纵身而下，衣袂飘起，埋葬在轻雪中。
    周围的一切又开始崩塌，转眼的扭曲，又回到了夜色之下，王陵。
    “你要做什么？”
    “指引你。”一个声音不知在何处响起，“一世蛊得一世人，一生尽废一生期。”
    “你在说什么？”
    “叶伽盛极阿鼻起，修罗褪尽菩提灰。”
    “你到底是谁？”
    “半面多情，半面无情，成一面绝情。
    半面相思，半面断思，成一面妄思。”
    “有本事你出来啊。”
    “轻裘葬雪，银城再无天境。剑却不归，绯雨莫问笙歌。”一个人说着，从他面前走出，夜色下朦胧而神秘。
    “你到底要说什么？”
    “天命”
    “撒旦将在破碎的圣歌中临世，恰如耶和华在火光中降临。”
    “我不认识什么撒旦。”
    “撒旦将把灾难的种子播撒到整个大陆，那时世界将生灵涂炭。”
    “他手下有四大异王，分别以上古四大凶兽之名命名。”
    “饕餮，梼杌，混沌，穷奇。”
    “待他们集齐四样东西，撒旦的整个异血殿都将被传送过来，包括他本人。”
    “那我怎么阻止他？”
    “有人会帮助你们，那人来自极堕的深渊，无气无魂，带到机缘时自会出手相助。”那人说着，身形逐渐化为雾气，渐渐消散在夜幕下。
    “我为什么要信你？”
    “你会信我的，虚妄山，那是你的第一站。”身影弥散，长天无怨。
    曾经，有一个人，跪倒在虚无中，签下黑暗的契约。
    曾经，有一个人，颤抖在混沌里，听周围响起堕落的誓言。
    曾经，有一个人，他奉献出自己的灵魂，换异血重生。
    曾经，有一个人，现在他回来了，立在黑暗中，世界在他脚下匍匐。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我归来时，尔陪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