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阿弥陀佛

    
    闻人笑语和谢素雅急匆匆来到幼儿园，何曾百忧释，但觉中心焦。
    人潮似海，只见多不见少，一波波向前涌动，那是海对明月的期盼，犹如花对春风的期盼。秩序比以前井然有序了点，人群中还是叽叽喳喳，翘首以待，警察管都管不住。
    前面有警察把着门，就像一个大坝，阻拦着水流向前的冲动，但阻拦不了人们对希冀的冲动，就像河流对大海望眼欲穿。
    只听见喂喽喂喽的声响，红灯一闪一闪，一辆救护车闪过，人们都扭过头去，远处的踮起脚尖，眼光中带着焦虑。
    难道还有小孩受伤了，怎么救护车也来了，那罪犯现在在哪，幼儿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群里一阵躁动。
    有交头接耳的，有沉默寡言的，落泪的，傻笑的，狂怒的，埋怨的，真着急的，凑热闹的，尽显忧虑。
    救护车焦虑地进去，沉重的出来，靠近门口略微知道一二的家长说：听说打死了人，幼儿园院长可能死了，让人一棒子打到头上！”
    “里面出了什么情况，怎么不让接孩子？”
    “那家孩子被别人接走啦，家长一着急，就拿大棒子向老师的后脑勺一打，那老师就倒下了！”
    “打死了也该，那我家孩子呢，为什么不让我接，我要接孩子，我要接孩子！”
    人群有骚乱起来，都挤着向前涌动，祁胡月大喊：
    “不要乱，里面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让你们接，不要乱！”
    祁胡月维持着秩序，就像老师维持秩序一样，也品尝一下不守规矩的滋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幼儿园的侧门打开，一个老师模样的女孩出来了。
    再看见一群小朋友站着队走到门口，人比以为少了不少，安静了不少。小燕子见到觅食妈妈的欢快的场景不见了，多了一份惊恐和不安，还有几个红着眼圈。
    就像毒蛇袭击了鸟巢一样，队伍乱了刚刚整合过来，病人初愈，疗养还得等一段时间。
    小说中许多情节从闻人笑语脑海中浮现，最悲惨的生死离别，确实不能让人承受，他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等待着闻人悦的那一声爸爸。
    谢素雅也期盼着期盼，前面有一群人挡着，她差点哭出声来，着急地抓着闻人笑语不放，闻人笑语感觉到了力量。
    谢素雅母亲急得只跺脚，汗水混着泪水向下淌，闻人笑语在绝望中等待，像沙漠等待着甘霖，冬眠的青蛙等待春风唤醒。
    闻人笑语又意识到了自己责任的重大，每一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希望和未来，是他们心中的太阳。
    一个个小孩接走，有哭的，有笑的，有边哭边笑的，有的把孩子抱起来亲了又亲，鱼贯而出，陆续走了。
    单独不见闻人悦，闻人笑语心中希望的烟火即将浇灭，他冲动上来了，也想冲上去，见谁打谁，把幼儿园烧掉。
    “怎么还没见出来？”
    谢素雅咬着嘴唇，几乎蹦了起来。
    闻人笑语强压怒火，质问那年轻老师：“我家女儿呢？”
    “你家女儿？”那女教师扭头望去，也喊了一声，一个小女孩露出头来，拽着书包，满脸笑容跑了出来。
    闻人笑语不平静的心海又激动起来，他几乎想跑过去，又怕失了身份，谢素雅直接闯了过去，把闻人悦高高抱起。
    谢素雅母亲接过书包，向后背一甩，两手护着闻人悦的小腿，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除了你姥姥，我，还有你妈妈，任何人接都不能跟着走！”
    “那我姨呢？”她指的是闻人笑语或者谢素雅的同事。
    “不行！”
    “我干妈呢？”她指的是肖雅。
    “也不行！”
    “为什么呀？”
    “听爸爸的话，要是被坏人接走啦，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你要学小燕子，她很听话，待在窝里一动不动，即使饿了也不乱走！”
    谢素雅叮嘱着。
    闻人笑语看着闻人悦，看着他们心爱的宝贝，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回守护爱惜，出现任何差池就能让他们毁灭。
    真是虚惊一场。
    后来听祁胡月说，那罪犯逮住了，孩子也没有被接走。只可惜那院长死了，孩子的家长又要生死两茫茫。
    闻人笑语来到学校，他坐在椅子上长长出气，目光呆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学生正道是成长，安全是第一位，无论他多么顽劣成性，多么让人讨厌。
    “为什么呀，老师为什么呀？”
    姬琳父母又来了，姬琳成绩飞速下降，成绩倒数第五，又下降了十名。
    “为什么呀，老师为什么呀，辅导班的老师说她进步了，在他们那还能考九十呢？”
    闻人笑语懒得理他们，就觉得这样的家长真是不可理喻，他觉得姬琳可怜，他要是姬琳，就跟他家长闹翻了。
    放着好好的学校不上，把辅导班奉为神灵，是否小瞧老师放到一边，强逼着学习，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这一点就不可以接受。
    “你这是本末倒置，黑白颠倒，不可理喻！”闻人笑语真想骂他们一顿。
    “他们不定出的什么题，那是在哄骗你呢 人家为的是钱！”
    听到闻人笑语这句话，姬琳父亲抬起头来，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闻人笑语：“老师，咱们学校的题是不是太难了，偏离了提纲。”
    闻人笑语无语了，他被问得哑口无言。这层面上的东西，清楚人一看就明白了，但是在姬琳父母这里行不通。
    夏荷月他们都给闻人笑语使眼色，让他端茶送人。
    姬琳父母走了，叶雨第一个说：“闻人老师，这样的家长中了邪，你就别搭理他。”
    “宁给清楚人打一架，不给糊涂人说句话，这样的家长思维出现了问题，你再讲也讲不明白，最后还得把你绕进去！”夏荷月也说。
    闻人笑语烦死了姬琳父母，但是没有办法。
    姬琳父母果然中了邪，就好像鬼附身一样，他们拽着姬琳到卧牛山寺庙烧香去了。
    那卧牛山壁立千仞，台阶得有上万个，姬琳父母陪着孩子，一步一个响头，一步一个响头，也不管别人看不看。
    “菩萨行行好，让姬琳考个好成绩，中考考上月城高中，高考考上清华北大，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来，姬琳跪下，中考保准取得好成绩！”
    一旁的主持紧闭双眼，肃穆的表情猜测不到他的内心，直说：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