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巷口的面馆

    
    清晨6点，唐依依自动醒来。
    她精神抖擞地跳下床，收拾妥当出门下楼，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下，转身蹑手蹑脚来到栏杆旁，伸半个脑袋往隔壁平台瞅了瞅，没人。
    于是站直身子，扶着栏杆做了几个下腰、压腿的伸展运动，又原地蹦了蹦，这才转身下楼而去。
    清晨的秦记关门闭户、安安静静，昨晚忙碌的人和热腾腾的面仿佛是一场梦。
    唐依依奇怪昨天为何会在早晨六点见到秦百柯，秦记从晚七点到凌晨三点营业，清晨的秦百柯不是应该正在睡觉吗。
    她甩甩头，经过秦记面馆轻快地向江边跑去。
    昨晚比对过的方子重新在心里过了一遍，越琢磨越开心，果然还是融会贯通才让人愉悦。
    等到唐依依大汗淋漓地跑回医馆，又看到徐彬一脸憔悴地在门口抽烟。
    “你晚上都干啥去啦？开黑去啦？”唐依依问道。
    “开黑是啥？”徐彬一脸懵逼。
    “英雄联盟，组团。”
    “你还玩那个？你是学霸，你还有时间玩游戏？”
    “是朋友常玩，我偶尔想玩，他们都不带我，说我是卧底，带我就是4打6。”
    “我不懂那个。”徐彬不感兴趣地摇摇头。
    “那你晚上究竟干啥去了？”
    “神经衰弱，失眠不行啊！”徐彬把烟在墙上摁灭，转身进屋找垃圾桶。
    “你要失眠不用师父出手，我开个方子也能治好你。来，我看看你脉象。”唐依依拉他往桌边坐。
    “行了，你还真当自己已经出师啦！”徐彬抽出手臂。
    “让我看看嘛，就当我练习。”
    徐彬拍开唐依依的手，往楼梯口去，刚走上两步又停下，“哎，想不想吃然面，我带你吃然面去。”
    “在哪儿吃？”
    “就在巷口。”
    “跟师娘说一声。”
    于是徐彬提高声音冲楼上喊，“妈，我和依依吃然面去了。”喊完拉上唐依依就跑，直接将徐妻的埋怨扔在身后。
    巷口的然面王面馆生意火爆，店里九张桌子都有坐人，门口一个拴着围裙脸圆圆的妇人笑着问徐彬，“然面？”
    徐彬点点头：“一个小碗，一个大碗。”说完回头问唐依依：“你小碗够吗？要不也来个大碗。”
    唐依依赶紧摇头：“小碗够了。我还要一杯豆浆。”
    没空桌两人跟人拼了一桌。
    “你是常客，人家都知道你想吃啥。”唐依依说。
    “那是，隔两天就来吃，谁让百哥白天不开门呢！不然就百哥的然面比这儿还要略胜那么一丢丢。”徐彬说着刻意降低了声音，“也许你吃着是一模一样的，但我就是觉得百哥的要好吃点。”
    “百哥一定是你老大，你那么崇拜他。”唐依依觉得徐彬对秦百柯的崇拜已经没救了。
    “你知道啥，是因为百哥才是正统。”徐彬认真又肯定地说。
    “正统？”
    “这个店是从秦记学出来的。”徐彬一脸高深莫测。
    “哦，这店老板跟百哥是师兄弟？”
    “错！”徐彬一脸快问我快问我的表情。
    “嗯，那是啥关系？”唐依依虽不爱八卦，却也愿意从善如流。
    “嘿嘿，”徐彬用手挡着嘴靠近她，“是父子！”
    “啊？！”
    “一吃惊就张大嘴，闭上！”
    “……”她听话地闭上嘴。
    “爱恨情仇，一言难尽！”徐彬一副心满意足的八卦脸，“哦，面来了，吃面。”
    然面的味道果然很地道，料足，糊辣椒油特别香。
    唐依依环顾店里，厨房也是半开放式的，面锅前一个老者个子略高，但身材已发福，走出去不用说都知道是开餐馆的，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店的装修已旧，到处都是烟火油腻的感觉，店里五六个店员，并没有统一制服。
    每个人扎着颜色样式各异的广告围裙，有广告味精的，也有广告酱油的。无一例外都是脏兮兮的，跟秦记的画风完全不同，竟然是父与子的店。
    两人速度解决面条走出来，徐彬问：“味道怎样？”
    “嗯，好吃！地道！”
    “秦记的配方嘛。”
    “你说父子，那个老者真是百哥的爸爸？”
    “是，门口那个脸圆圆的女人是他爸爸现在的老婆，这个事情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你没事别去巷口吃面，就当支持百哥，跟他统一战线！”
    “……那你还去吃！”唐依依没见过徐彬这么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人，偏偏他还理直气壮的很。
    “谁让百哥白天不开张的，再说，项叔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不好跟人太划清界限。可你不同，你新来的，他不认识你。”
    “他爸爸姓项？”
    “嗯，项胜利，百哥跟他妈妈姓。”
    “我已经听出那么点爱恨情仇的味道了。”唐依依自行脑补了许多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