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六感

    
    从怡城到竹海车程刚好1小时，车开出市区不久，路两旁的景色就大多以密集高大的竹子为主，是一条专门通向景区的省级公路。
    秦百柯让母亲坐了后排，他看了眼副驾驶位上的唐依依，“你平时习惯了午休，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唐依依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习惯午休？”平时两人对话并不多，他听别人说的？
    秦百柯淡淡地说：“每次中午你出现在栏杆边上时都一付睡眼惺忪的样子，一看就是才起床。”
    唐依依更加好奇，“你就看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秦百柯转头瞄她一眼，“你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还用说吗？”
    “……”唐依依抬起双手捂住脸，什么都写在脸上，我有那么透明吗？她又问：“那为啥我不出声，你都能知道我在上面？”
    “你搞出那么大动静，早就告诉我了。”
    “我啥时候有搞出动静了，我都悄悄的。”唐依依很肯定地说。
    秦百柯嘴角弯了弯，“关门不算动静吗？”
    “啊？！”唐依依不服气咬咬嘴唇，“第一次，第一次我关门的时候你还没在平台上，我看着你从屋你出来的，那次我什么动静都没出。”
    “就当我有第六感吧。”秦百柯忍住没说出真正的原因。
    “你的第六感比我的强多了。”唐依依撇撇嘴对他的敏感早有体会。
    唐依依扭头看外面的竹子，偶尔有那么一段路两边的竹梢向路中间弯腰，将路变成了长廊，秦百柯问她：“不睡会儿吗？”
    她摇摇头，“不困，这两边的竹子真美。”
    秦百柯伸手摁开了音乐，一个不知名的歌手在翻唱周杰伦的《蜗牛》，声音又嘶哑又性感。
    唐依依平时听音乐的时间并不多，最近因为徐彬才认真听他们唱了好多回。
    有一次听完她终于发现音乐是个好东西，那时她正为得不到汪宇峰的消息而难过，他们的歌声很好地安抚了她的寂寞，仿佛是寂静夜里的一点荧光。
    那以后，常常在看书累的间隙随手点开一个音乐网站听上一首歌。
    “百哥，小彬哥喜欢唱歌你知道吗？”不知道徐彬这个发小知不知道他有乐队这个事。
    “知道啊。”
    “他是从很小就喜欢的吗？”
    秦百柯皱着眉头想了下：“小时候没发现，初中以后吧。”
    “初中？”唐依依忍不住笑了一下，“师父说小彬哥初中打过一次架，是你教他的，他大获全胜！”
    秦百柯笑了笑，“嗯，他来求我，让我教他打架。”
    “你为啥打架那么厉害，你小时候也喜欢打架？”当时听到师父说起这事时她就想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古惑仔吗？”
    唐依依吃惊地望着他，15岁正是男孩子叛逆的时候，父母却在那时离婚，外公也在那时去世，那几年不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现在看着清爽稳重的百哥原来也曾经学过古惑仔混社会、打架，真是沧海桑田、人不可貌相啊。
    “干嘛那么吃惊？”秦百柯唤回唐依依的浮想联翩。
    “哦，我是没想到你曾经喜欢过那些东西。”
    “你觉得那些东西很糟？”
    “还好吧，我是没尝试过，我爸妈一直管我很严。”
    “你不懂，我却觉得只有那样才痛快。那几年，我痛快了，把我妈气的不行。后来不知道听谁说的部队是个大熔炉，多浑的孩子去了都能重新被锻造，就逼我去当兵，没想到那年在怡城招的是消防员，她又后悔了，觉得太危险。”秦百柯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
    “你后悔过吗？去当兵？”
    秦百柯沉默了一下，才说：“不后悔。”
    唐依依感觉到他的伤感，赶紧换话题，“百哥，你怎么教小彬哥打架的？”
    “我没想教他，怕你师父骂他跟着我不学好，我问他想打谁，我帮他打去。他说不，非要自己动手。后来就教了他两个狠招，练了两天，他就真去找人家打去了，你觉得他一个打两个能打赢吗？”
    “……还有什么内情？”唐依依不确定地看着他。
    “有啥内情？我站边上看着呢！”
    唐依依扑哧笑出来，“师傅这些年一直很高兴小彬哥能一个打赢两个呢。可是他为啥非要打那两个小子呢？”
    “当时除我在旁边，远远的还有个瘦瘦的小女孩，小彬说那女孩子是他同桌，身体不好，总被那两个小孩欺负，那次他拼了命打过以后，再没人敢惹那女孩子了。”
    “没想到小彬哥还有那么man的时候。”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小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