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植物成精

    
    走进阳光房，就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里的植物王国。
    现在的季节正是不冷不热一切都刚刚好的时候，阳光房四面的窗户都打开着，进去后并没有气闷的感觉，空气很新鲜，几百种植物错落有序地呆在属于它的某个地方。
    唐依依一眼看到在阳光照射最强烈的地域有好大一片多肉，她冲过去，惊叹连连。
    这些多肉颜色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萌萌的肉肉的，她最喜欢的熊童子也长了好大一盆。
    当初她曾买了一支回宿舍，没多久就不明原因地死掉了，那以后她再也不敢买，就怕看到那么可爱的小东西死在自己手里。
    她蹲下身伸手轻轻碰了碰熊童子掌尖处红色的小绒毛，真是萌的人心都化了，旁边还有翠绿欲滴的姬玉露和一大堆垂吊下来的佛珠，这里就是她幻想中的阳台，好想全都搬回家。
    “这里像个植物的幼儿院吧？”耳畔响起一个慈善的声音。
    唐依依侧过头看到一个衣着讲究，势态优雅的老太太，目光慈祥地望着面前的这片多肉，就像在看一群粉嫩可爱的孩子。
    “植物跟人一样，喜欢群居，不喜欢孤零零一支，他们之间也要交流的，除了不能移动，也跟人一样有思想，有感受，只是他们没有五官，你不知道他们啥时候高兴啥时候伤心。”
    “你看中国古代有那么多植物修练成人的传说，说明古代人早就发现植物是有灵魂的。动物比植物天生要高级些，修练起来自然会强一些，不然哪来的白素贞。”
    老太太独自说了一大堆，突然看向唐依依问：“你叫什么？”
    “呃……唐依依。”
    “哦，你知道植物的寿命为什么比人类长那么多吗？因为老天在造物的时候把好处平均分配了，动物给了自由移动的好处，那么植物当然就要让人家活得久些喽，很公平，对不对？”
    老太太眸光清明，并不像精神有问题的样子。
    “嗯……对。”范老板说的，他们都是老小孩，就像小孩子有时候也很难交流的。
    得到回应，老太太更加高兴，“你说如果把人和植物结合在一起，成为一种新的人类，是不是就可以多活很久很久，如果有那么一种人不是吸血鬼而是活的木头做的身体，每天晚上都会长出根茎从土里吸取营养，而偏偏又有着人的灵魂，新的长生不老，这样的人你觉得如何？唐依依？”
    老太太兴奋地两眼发亮，仿佛自己也被这个想法惊到了。
    “嗯……听起来还不错。”
    “你不错，我让你当这篇小说的第一个读者。”老太太拍拍唐依依的肩，转身快步走出了阳光房。
    留下目瞪口呆的唐依依，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阳光房外，她才咂咂舌，对这个来去如风的老太太佩服不已。
    可是等她回头再看一室的花花草草，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一个个的都像长了眼睛一般地看着她呢。
    她故作镇定地说：“我才不怕，长了眼睛我也不怕。”
    说归说，接着向前走了两步，便浑身上下就是不得劲，看来真的不行，她原地跺了两下脚，一溜烟跑了出去。
    平台边的树阴下，吴姐和秦母还在吹风，唐依依想过去看看平台的风景，但是想到吴姐的热情，估计她一定会拉着她没完没了地聊她的老公或儿子、女儿，这样的热情妇女在医馆里见的太多，还是躲一躲吧。
    她转到进门时候的前院，在香樟树下的运动器械上玩。
    看到看门小伙子仰着头围着几棵香樟树不知道看什么？走到她身边时，她问道：“树上有什么吗？”
    小伙子低下头看到是她，说：“哦，有树叶啊！”
    “……”唐依依眨眨眼，感觉额头垂下三条黑线。
    “再有两三个月就可以蒸樟油了，今年这些叶子生的比去年好，正经要多赚不少呢。”
    “哈哈哈，原来樟油是用这些叶子蒸出来的？”唐依依默默地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你不知道？”小伙子好笑地看她一眼。
    “不知道。”
    小伙子伸手扯下一片叶子，从中间撕开，然后递给唐依依，“闻闻！”
    唐依依接过闻了闻叶子断面，“真香。”
    “香樟叶当然是香的，如果你闻着是臭的，那就是臭樟，那个树没用。”
    “我知道，香樟是种药材，用处多着呢。只是我不知道樟油是用叶子蒸出来的。”
    “那你以为是怎么来的？”
    “像榨菜油那样榨出来的。”
    “嘿嘿嘿，我可以鄙视下你们城里人不？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