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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谣无弹窗 窗外的雪静静地飘落阿珍的视线穿过雪空穿过窗户落在那灰茫茫的天空中的某一点。
“真是安静不是吗?”
小莫没有回答她并不需要不是吗?
“呵山中总是这样安静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在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喧嚣的任何一处有生命的地方。只是那些声音并不是用耳朵去听”阿珍转向小莫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右眼“而是用这只眼睛去看的。苍瞳并不是什么神启它只是可以看到那些耳朵听不见的旋律和声音罢了。这世间哪里来的什么神?
别这么看着我……好吧、好吧也许有神但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所以干脆想了个简单的法子让人类自生自灭。”
预感到自己也许会听见一些惊骇世俗的东西小莫觉得坐在椅子上也许不是个好办法在阿珍含笑的眼中挪到了理她更远些的软榻上坐下。
“你会弹琴吗?”手指在空中做了个拨弦的动作轻巧而优雅阿珍的问题同样是不需要回答的。
“琴上有十六根弦根根粗细不同可以出不同的声音。人的身体便是这世间的弦不是指它的高矮胖瘦弦的粗细是从一出生便已经定下来的。
如果你会弹琴就应该知道固定的两根弦如果同时演奏则会交叠出独有的声音。而实际上任意两根弦共鸣时出的声音都是不同地。哪怕是相同的两根弦如果演奏的方式不同出的声音也不会相同。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际遇两个人相遇他们地频率交叠。产生一个新的震荡诱导着他们各自向着自己应有的方向前行。”
“这样说不通谁会知道自己在下一秒可以遇到谁?”手有些颤抖心中隐隐的已经开始明白阿珍的话如果是这样……
“谁说不可以?”阿珍从枕头下摸出几个羊拐子被描画上精细图案的羊骨在少女灵巧的手中不停的上下翻飞。
“你说。人这一辈子第一个遇到地同类是谁呢?”
“……是母亲。”是的人甫一降生时第一个遇见的人便是自己的母亲。当胎儿在母亲腹中已经成型弦的共鸣也就开始了。
“对”手指稳稳的夹住两块羊骨向上一抛转而去抓被褥上剩下的几只。“如果是双胞胎那么第一个遇见的便是他(她)的同胞兄弟、或者姐妹。那么。弦是定的第一个遇见地人也是固定的就像这个羊骨”
阿珍手上用力。指尖轻弹在羊骨上色彩缤纷的小骨头旋转着滚落到地上撞在椅子上又转而飞向小莫脚边。最后在还在旋转时被雪空一爪子按住。
“从我出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了它会走地路径。所以说一个人的父母可以决定他的一生。这句话并没有错。”
“但是如果我刚才伸手去接那么它并不会走完全程。甚至我可以把它丢到窗外。”自雪空爪下拣出那颗羊骨四方形的骨头上。画满了四时花卉。停在小莫掌心时正是一株雪中红梅。
“是的。你说得对。但人并不是那么渺小的东西大概除了你口中的神没有什么可以做到将一个人自尘世间抓起丢到另一个世界去。”摆了摆手截住小莫将要出口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世间是存在变数地。
比如说也许刚才有阵风吹进一片树叶挡在它前进的路线上当然它的路径也是会被改变的。这个我们一会再说。”
阿珍从床的里侧翻翻拣拣的摸出一个黑色地小陶壶在雪空瞪大地眼睛中拔开塞子灌了好大一口。心满意足的一抹嘴“抱歉太久没说过这么多了我得润润喉咙。”
“我以为阿月已经把酒都喝光了。十六k文学网”喃喃自语着雪空似乎想要说服自己看到地都是假的。几口灌完壶中的酒阿珍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啊有了它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手中的酒壶致意一般想着雪空举了一下。
“我们说到哪了?哦对弦。身体是弦那么灵魂又是什么?”小莫的神情有些愣阿珍坏笑着说道:“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魂。苍家的继承人要是不知道这个那就太可笑了!你脖子上挂的不就是魂器吗?”
抬手抚上跟随了自己十七年的碧玺坠子“魂器到底有什么用呢?”
“唔……魂器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存放灵魂的容器嘛。存世的魂器不多据说每个都有自己独特的功能有些可以净化灵魂有些可以提升灵魂的韧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个不是我要说的啦。
我想说的是如果身体是弦那么魂魄就是乐章。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注定家破人亡如果他生性柔和慈悲那他也许会悲痛欲绝如果他天生冷血也许他只会觉得解脱。”
再看向小莫时阿珍的眼神似乎变得温柔那是一种只有时光才可以打磨出来的慈祥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你还有个姐姐对吧?”
见小莫点了点头阿珍又接着说道:“双胞胎之间可以说最是相像他们拥有最相似的弦但是我敢打赌几年前的那夜你与你姐姐的心境肯定不同。”
当然不同……
“姐姐……已经死了。”
“她的灵魂还在不是吗?”
避开阿珍的眼睛小莫讷讷地没有答话。
“你以前从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吧?”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阿珍拍了拍枕头让它靠起来更舒服些瞥见小莫乖乖的摇了摇头露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神情咧嘴一笑。“这是萧家地秘术将频死之人还原成胚植入妇女体内再一次重生。”
原本趴卧这的雪空忽然支起脑袋一瞬不转的盯着床上的少女冰蓝色的眼睛似乎平静无波又好像隐隐有涟漪在荡漾。
“这样的人被称为死数。你可以当他们是不存在因为实际上他们已经死掉了。旋律还在只是弦已经无法出声音。他们活不过当初应该死亡的年纪因为他们的身体依旧是以前地身体。”
掰着手指床上的少女很认真的数了很久最终迷惘的抬起头来说道:“我已经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个十七岁了四十个?三十个?反正肯定过二十个。
但是这世上还有另一种秘术可以将人死去后的灵魂镶嵌在一个全新的身体上。全新的弦全新的生命只有旋律依旧。
变数么?这世间两个最大的变数一为妖魔。二为苍家。苍莫忧你跟你弟弟就是最大的变数。”
明明是轻柔地声音听在小莫耳中却如喷珠溅玉般铿锵有力心狂跳着有点像等待最后审判的囚犯带着颤巍巍的冀希。
但阿珍似乎并不想再说下去转了个弯“这只眼睛。也曾经嵌过苍瞳。”
手指摩挲在空洞的眼眶上像是怀念但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和你不同我想看!想看的更多、更远。苍瞳在我身上很快乐最初。我也很快乐……”
颤抖的指尖在指向小莫左眼时。稳若磐石。
“苍瞳本不是凡物自然也不该和普通人的眼睛一样。它们会变看得越多颜色越浅最后会像那名字一般变作苍蓝色俯览世间苍生的眼睛……”
“你现在不再快乐了吗?”小莫自窗缝中看着静雪飘落其实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阿珍会快乐……明明自己就从来没有快乐过。
“只是烦了而且时候也到了。”阿珍朝雪空招了招手待他靠近之后伸手用力的揉了揉他雪白的皮毛“三百多年前我曾经去过一次翼望山。每一次重生一次我便要经历一次病痛。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并不好最后地几年都只能在床上度过所以我想要苍家的秘术。”
“苍家的秘术……”无意识的跟着阿珍重复她的话她想要新的身体吗?
“除非你把苍瞳砸烂、烧成灰否则它是不会消失地。更甚者如果有人能忍得住痛挖出自己地眼睛再将苍瞳放到自己的眼眶中他也是可以看得到地。
这样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秘术就可以创造的出来。”
“那……你的苍瞳……”
“在京城的皇宫里起初他们曾经尝试着将它安在别人的眼睛上……但是没人能活的两年……它的力量太大已无人可以驾驭。所以最初我不甘明明看到了那么多怎么能不看到最后?”
她并没有说苍瞳是如何到的京城……但阿珍并没有真正死亡过苍瞳并不会脱落……那么离开她身体就只有一种可能……
“所以你想要苍家的秘术换个身体。”听到此处小莫实际上已经是信了一半至少……她目前看到的都可以用阿珍所说的这些来解释。
旋律吗?听起来真美。
“是啊不过我改主意了”
一直心甘情愿被蹂躏的雪空忽然转了个头“改主意?”
拍了拍雪空的脑袋阿珍忽而很认真的看着小莫没有戏谑也不似长辈的姿态就像一个诚心拜托他人的人诚恳的请求“我走了之后你能帮我照顾这孩子吗?”
忽然现……居然还没写完这段……顶锅盖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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