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考虑考虑

    
    她垂下头，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她欲言又止，她感觉心底开出了一朵花，在荒芜的一片地里孤独的摇摆。沉思良久最后她只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没有被冷脸直接拒绝，陆航觉得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一天紧绷的心情也缓解了，他得寸进尺，问，“那要考虑多久？一刻钟？一小时？”
    ……
    她无语的看着他，陆航马上改口，“最多一天，就一天。”他又进了一步，抱了抱她，她扭捏着去推他，“你快松手，不怕我打你吗？”
    陆航轻笑出声，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轻轻的说，“你醉成那样都没舍得打我，川儿，我很开心。你心里一直有我的。”
    黎语川咳了一声，放软语调，“我说了会考虑的，你先放开。”
    陆航识时务的松开了手，又巴巴的问她乔医生是谁。
    她抿了抿嘴，还是实话实说，“只是医生，心外科医生。”
    然后把满眼星星，一脸傻笑的陆航推出了家门。
    门一关上，黎语川就心乱如麻心慌意乱。她关掉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说不心动那是自欺欺人，先前以为他有女朋友，道德使然，她可以一口否决自己对陆航的那点心思，掩耳盗铃的否认自己产生过的那点情愫。可是一切揭开，她还能拿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
    他和其他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心理医生说有人把小山最近一年的治疗费都交了，她想了想只有陆航。
    可是，欠他的又岂止是钱呢？
    对待其他人，再冷漠无情，她的心里没有过一丝波动，甚至于段非，6.7年的情谊，她只是觉得失去了一位朋友有点可惜，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是不是会伤心难过，段非，对，都怪段非，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和陆航重逢。
    她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刻薄又会迁怒，真的有病。
    她开始期待陆航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这样她做什么都不会伤到他，她也不会有罪恶感。她暗暗的骂了自己一遍，趴在沙发上一通乱蹬，反正一团乱麻干脆就不要再扯了，她收拾了一下就沉沉的睡了。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的只有陆航。
    他想着分开的这些年，她一定吃过很多苦，虽然一直没有查清田楚的情况，但黎语川的经历他查的一清二楚，她对我有防备有顾虑理所应当，既然她犹豫，那就自己主动好了，100步都由自己走，她只要不跑就好。烈女怕缠郎，尊严，面子什么的，无所谓的。
    他一晚上不停的看时间，时而捧着脸笑，时而又皱着眉猜测黎语川在想什么？然后又懊恼没有把微信加回来，他试着加好友，又想着这么晚了应该已经睡了，可还是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下，然后佯怒着这个恶魔，就睡了吗？他抱着后脑勺，眼睛盯着天花板，终于在破晓前睡着了。
    ……
    陆航打电话过来时，她正趴在沙发上看“霍乱时期的爱情”，陆航问她在干嘛呢？
    她信口开河，“上班啊。”
    “周末你上什么班？”
    “加班。”
    ……
    “黎律师，你出来阳台一下。”
    她探身一看，陆航挥着手，阳光下的大白牙闪闪发光，还很热情和经过的邻居们打招呼。
    啊西！
    她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跑下楼时陆航正和金婆婆几位老人家聊的火热。他依然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打扮，驼着背低头在一群老年人中说笑着，她看的嘴角一弯。
    “小川，找男朋友了啊。”金婆婆竖起大拇指笑呵呵的夸赞，“小伙子真不错。”
    陆航站直腰，笑着和金婆婆说着，“下次我再特地过来看您。”他转头咧着一嘴大白牙看着黎语川， “黎律师，10分钟都不到就下来了，原来你这么迫切的想见到我啊！”
    “陆总，能不能不要这么招摇？”她脚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车胎。
    陆航眼底笑意流淌，“我家黎律师已经在邀约下次了，我听你的。”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她“嘁”了一声撇开头，“干嘛？”
    “带你去个好地方。”他殷勤的拉开车门，做做出请的姿势。
    她站在他面前，刚好到他的鼻尖位置，皮肤白嫩，额头上还有细细的绒毛，倒不像是长期健身的肤色。他指指她的嘴角，“疼吗？”
    她翻了一个大白眼，侧身上了车。他隔着车窗说我疼。
    陆航坐上驾驶位时，半弓着腰往黎语川这边探过来。
    “你干嘛？”她竖起一身的毛，像只张牙舞爪的猫。
    “怕我？”
    “安全带系上。”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你别太过了哈，保持距离，我还在考虑。”
    “还要考虑什么呀？遇上我，你就要大胆勇敢的往前追！我很好追的，你勾勾手指头就可以。” 他嘻嘻哈哈的。
    黎语川又是一声“嘁。”
    一路上陆航没话找话，“你们女孩子出门不是要洗头，化妆的吗？你怎么这么快？”
    “陆总倒是挺懂的啊！”  黎语川斜睨他一眼，“不过那也要看出门是见谁！”渣男！她腹诽。
    “那你想见谁？”陆航偏转头伸手过来拉她的手，她马上触电般躲开，“开车，专心开车。”
    “你就知道气我。”
    “你是甲方爸爸，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哪里敢气你。”
    “你现在还不是在气我？”转而又清咳一声，“你现在都什么眼光啊！那个蒋丁天天就知道和他那个小女朋友腻歪，那个李经理，你以为他有多好，一天到晚都在相亲，还有那个小王，现在是还可以，过几年你再看看他就秃了。”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是有毛病，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就见不得别人比你好。”
    “那你就把眼光看浅一点，别看那么宽那么远，看我就行了。”
    “嘁。”
    “你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