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齐珩飞离开诊所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毛毛雨。
    古书看了一眼时间说：“齐老师要去吃饭吗？”
    “你定餐厅吧，我都行。”
    古书觉得齐珩飞这么一个人可能什么好吃的都吃过自己要是再定一些什么高档餐厅啥的是不是不太合适，想了想说：“齐老师要不是不介意的话，我知道有间餐厅我平常也很喜欢去要不然我们去哪里？”齐珩飞收起张仲瑜开的药单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抽了起来“可以，让司机来接我们吧。”
    古书摆了摆手说：“不用坐车，我们走路过去吧。那家餐厅也不是特别远就在这附近的。”
    齐珩飞回过头看了古书一眼：“在附近？”
    “嗯......所以我说你不介意的话......”
    齐珩飞笑了笑将烟摁灭了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说：“那走吧，你带路。”
    走了六七分钟来到了古书说的那家店，店面不大有些破旧的墙上还残留着没处理干净的油烟痕迹一看就知道开的有些年头了，店里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顾客。
    古书一踏进店里就说：“徐姐！我要一份榨菜牛肉面。”厨房传来一声干净利落带着上海女人独有的风韵的女声：“小书啊，又来了啊。”
    古书挑了张桌子正在擦头也没回“对啊徐姐，今天赵哥不在家吗？”
    “你赵哥他去买菜了，估计过一会就回来啦。”徐姐擦着手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到古书对面坐着的齐珩飞说：“小书，你朋友吃什么呀？”
    齐珩飞扫了眼菜单说：“给我来碗鱼粉吧。”
    “诶，那您等下一会就上来了。”
    古书开始介绍起来：“我刚来上海的时候就经常来这家店吃，徐姐人很大方的那时候没什么钱徐姐经常请我吃东西，然后就熟了。现在就算是搬家了有时间也会回来吃她家的面。”
    齐珩飞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并不排斥这种建在居民楼之间的小店。
    他和徐照月刚来上海的时候也经常光顾这些老店虽然环境不是特别好，但是胜在价格便宜。
    在等餐的期间，古书犹豫着要不要问齐珩飞失眠的问题。齐珩飞见古书眼睛滴溜溜的转时不时还看向自己就让人忍俊不禁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齐老师，失眠是不是很难受啊？”
    “嗯......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是很难受吧，毕竟失眠会印象第二天的身体状态和心里。”
    “对其他人？那对你来说你？”古书很疑惑的问，难道齐珩飞不难受？怎么还有分“其他人”？
    齐珩飞想了想说：“很大一部分是习惯了吧，我现在改善了很多。”不睡觉也有不睡觉的好处至少不会做梦......
    “这个‘习惯’可不敢恭维，临走时张医生已经交代我了一定要让你按时吃药。”
    齐珩飞笑了笑“你倒是听他的话，搞得好像他给你开了工资一样。”
    古书笑嘻嘻的说：“给我开工资的是您啊，我为了您的健康着想同时也是为了我的工资着想啊。”
    齐珩飞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古书这小孩儿满脑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没一会儿，老板娘便将两份面端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对古书说：“小书啊，我还给你那份里加了份酸菜。你慢慢吃啊”古书笑着说：“谢谢徐姐，还是徐姐懂我。”
    鱼粉里的鱼肉细密爽滑一抿就烂，骨头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还加了一勺炸好的黄豆和一把小青菜。看着色泽实在是诱人，可是为什么点它的主人吃的平淡还剩下大半就不吃了？难道是徐姐的厨艺退步了？古书如是想着。
    “齐老师你怎么不吃了？难道不好吃吗？”古书嘴里嚼着牛肉说着
    齐珩飞擦了擦嘴将纸团扔到了垃圾桶：“鱼粉很好吃，只是我今天胃口不太好。吃不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看今天的新闻。
    古书悻悻然的想着这个人吃饭永远都吃那么一点，指不定哪天胃病犯了送进医院自己还要给他去送饭，要是真有这个时候我要是不给他把饭菜塞到他嘴里我就跟他姓！
    齐珩飞见古书一脸得意的小表情就猜到他脑子里估计又是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敲了敲桌子说：“不要想七想八的，好好吃饭小心别噎到了。”古书刚想反驳可惜嘴里的东西没有咽干净一不小心呛得整张脸通红：“咳，咳咳咳咳都怪你咳咳。”
    齐珩飞站起来一边帮古书拍背顺气一边略有些责怪般说：“你看吧，让你好好吃饭你不听，这下是真噎到了吧。”
    清冷凌冽的东方木质调香水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扑面而来将古书包裹起来，既强势又带着别样的温柔味道的主人上半身的阴影将古书的视线遮盖住。莫名其妙的古书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了齐珩飞拼命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红着眼睛眼眶里蓄着泪跟个兔子一样：“都怪你好不好，你不说我还不至于会呛到。”
    齐珩飞对古书的小脾气有些想笑：“行行行都怪我，我的错好了吧。”
    古书见对面的男人带着笑意的样子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撇了撇嘴说：“算了不吃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饿。”
    古书回过头冲着里面的人说：“徐姐！一共多少钱啊？”
    “一共二十六！”
    齐珩飞走出店门，发现天还在下毛毛雨。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
    古书看了眼备忘录说：“最近都没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的事情就是苏哥的solo单曲。”
    齐珩飞想了想：“那你先回去吧，我走走。”
    “啊？”
    “给你放一下午的假不好吗？”齐珩飞挑眉看着古书
    古书飞快的点了点头又摇头：“好好好当然好了，那我就谢谢齐老师啦！”
    齐珩飞帮古书拍了拍头上的小水珠说：“回去吧，趁现在雨还没下大。”
    “那齐老师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啊”古书笑着的跟齐珩飞再见，齐珩飞看着古书蹦蹦跳跳的背影直感叹年轻就是好。
    古书在马路边上等红绿灯的时候，装作左顾右盼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回头看齐珩飞。
    古书不得不承认齐珩飞真的很好看，他的长相不是一眼惊艳的相貌。而是既正气又儒雅的样子，工作的时候很严肃休息的时候又很和善更何况还有才华，三十二岁的时候凭借一首《囿》迅速爆红成了知名作曲家。
    古书看着齐珩飞的背影默默的想：可是他为什么看起来特别孤独？孤独的让人鼻酸。他不是都已经功成名就了吗？
    古书的心里莫名起来的像是被揪了起来一样，他不由自主的向齐珩飞跑去。
    “齐老师你等等啊！”
    齐珩飞惊讶的回过头，只见古书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没有车？”
    “不是啊，我只是怕齐老师在这里迷路了所以来给你带路啊。”
    齐珩飞宠溺的帮古书理头发笑着说：“这地方我比你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