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两根毛

    
    第五二章两根毛
    “我的天，技术分４２．３３，节目内容分３６．０９？！技术分稍微低了点可以理解，但节目内容分可不算低了。顾小满和王毅这是准备继续青年组，广受艺术裁判青睐的奇迹啊？”
    “怎么能这样呢！？这是想让队里其他运动员羡——嗷！！培培，为什么掐我？呃……好吧好吧，我这不是过于激动，没注意看其他人的表情嘛。好好好，这些话以后只跟你私底下说。”
    掌声惊呼响起，花样滑冰队电教室内，投影幕布上分数出现，王国武振奋摆臂对这个分数满意不已，顾小满和王毅一个笑着一个看不出表情击了一次掌从等分席上站起，走进运动员通道前最后一次感谢过四面看台上一万六千名观众给予他们的支持。
    刘亮一惊一乍大发感慨，音量从大到小最后捂着腰缩回到刘培身边跟她咬耳朵。
    其他人，特别是二线队剩余几位大龄双人运动员，瞪着那组不可思议的数字表情都不怎么好看，思来想去搞不明白这个圈子风向的变化怎么会这样快，目光习惯性投到各自教练脸上寻找答案，看到的却只有叹息跟无奈，收获的只有失落的心情，以及对未知前路的不确定跟迷茫……
    北京时间３月２８号上午十一点十五分，洛杉矶当时间晚上八点十五分。
    第四组四对运动员滑完比赛，赛场开始浇冰修复冰面，ＮＢＣ现场画面在播放过一段广告后来到后场，后场摄像师和媒体区记者不用任何人提醒，主动将摄像机镜头和麦克风对准备了几分钟前，奉献出一场精彩表现的顾小满和王毅。
    再一次，除了长得帅以外，语言天赋奇好的王毅展现魅力，面对记者的问题来者不拒。
    在王国武的把关下，操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秀翻全场，引得世界各地通过ＮＢＣ镜头看到这一幕的女性观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陶醉在他腻死人不偿命的优雅磁性男嗓里。
    视线转向顾小满。
    虽然大致听得懂但不会说，她自然无法直接回应后场记者的问题，除了偶尔在王毅的帮助下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那里挺直腰杆，刻意却自然的对着摄像机镜头展示出自己曾经备受好评的角度。
    直接导致这场采访下来，多了许多男性粉丝，引得ＮＢＣ男性评论嘉宾，包括并不局限于同样在转播这场比赛的加拿大男性评论员，日本男性评论员，俄罗斯男性评论员，先后用各自的语言称赞过她的妆容，表达出渐渐萌生的喜爱之情。
    酸的各国不少女性冰迷心里憋着一口气想吐却吐不出来，理智上明白这样的女伴儿跟偶像才配，但猛然一下，真的真的让她们不愿意接受，也喜欢不起来。
    八点二十五，伴着从前场传来的音乐声，回答过后场记者提出的一系列问题，顺便赞美过赛会组织方的工作成果。王毅、顾小满各自收获满满回到准备区脱掉冰鞋换衣服，在王国武和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完成了非常关键的兴奋剂检测环节。
    将近九点，换回中国花样滑冰队红白配色运动服，比完比赛一身轻的两人拿上手机钱包，将其它物品交给王国武跟他的御用将军肚助理带回酒店，结伴来到看台西北角，赛组委预留给参赛运动员的座位看比赛。
    比赛间隙，时不时被现场摄像机镜头关注一下交谈几句，送走第五组四对运动员，迎来另一对中国双人滑运动员李栋、吕梅所在的第六组。观看着一对对双人滑搭档热身准备，注视着短节目得分榜上暂时高悬的，由他们两人滑出来的７８．４２分。
    之后。
    第六组前两对运动员完成比赛，排在第三位出场的李栋、吕梅站上冰场，顾小满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拭目以待。始终挺直腰背坐在那里的王毅，居高临下将视线投向男黑女白，表演服装上装饰着大量羽毛状饰物，一看就知道准备滑《天鹅湖》选段的二线队队友。
    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去年排在世锦赛第八名的两人，能不能顶住他跟顾小满这对后来人带来的压力，滑完短节目后又能排到第几。
    对他有敌意？
    也算正常了。
    毕竟，对他们这类从事竞技体育的运动员来说，大赛名次代表着太多太多东西。不仅仅是比赛资格，更包括是个人就会追逐的金钱和名誉。
    嗡——
    思考中，现场宣告员报出李栋和吕梅的姓名、国籍，两人乘着现场观众的掌声滑到冰场正中停下。
    哀婉的大提琴声拉扯，被无数花样滑冰运动员滑过的经典旋律奏响。
    短暂的启滑亮相后，李栋吕梅蹬冰加速，从冰场中央往右侧滑去时，开始执行第一个技术动作三周捻转托举。
    音乐加强，一万六千名现场观众鼓动手掌为他们加油，两人也像是受到鼓舞，将这个一线双人滑运动员标配的技术动作完成的完整又从容。
    但是！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亢奋，李栋接住吕梅帮助她落冰滑出时没有控制好手掌角度，双手离开吕梅腰侧时正对着打分裁判席的右手虎口竟然夹住了一片羽毛。
    一开始，专注精神，全神贯注表演的李栋还没注意到，抬臂挥手沉浸在音乐中，继续着感动自己的表演。
    是什么时候发现那片纯白色，随着他右手挥出气流飞舞的羽毛的呢？
    吕梅下意识看向空中飘悠悠不断下落的那根毛的时候。
    一根毛？
    这哪里是一根毛！明明是扣一分、扣一分、扣一分！
    新系统新规则什么的最讨厌了，不但阻止了他最擅长，最能表达情绪的躺在冰上跟双膝跪冰。甚至不近人情的连表演时太过投入，从服装上带下来一星半点儿东西，都要扣分！
    “……啊，真是不幸，短节目刚执行完第一个技术动作，李栋和吕梅就遇到了意外。”
    北京ＣＣＴＶ５转播间内，眼神极好的季东贺注意到了这悲剧性的一幕，叹了口气为电视机前许多还没有搞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的观众解释道。
    “近几个赛季开始执行的新打分规则中，罗列了许多运动员在比赛中会导致扣分的点。其中包括比赛中摔倒，每次减一分。执行某些被禁止的技术动作，扣分或者相应的技术动作无效。”
    “以及李栋、吕梅现在正在发生的意外，比赛服装上的装饰物掉落。跟摔倒一样，每掉一次扣一分，希望他俩的情绪不会被这次意外影响。”
    ‘……’
    念念不忘：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听完季东贺的解释后既不心疼反而想笑。
    必有回响：我知道，我知道，答案我知道！原因只有一个，二十多岁就谢顶的李栋长得丑。
    念念不忘：你……
    真爱男双抛跳：……
    英俊大伊万：提示一下，我是哈士奇，楼上是谁自己想。我把昵称改了，总觉得以前那个名字非常了不得，我有些承受不起。
    至于为什么新昵称要叫大伊万？多简单啊，看我的口型学着外国人的发音跟我念，Ｙｉ ＷＡＮＧ，毅王，Ｅ Ｗａｎ！
    啦啦啦啦啦。
    ‘……’
    老衲不哭：同样感觉到某种启示改掉名字，却败在想象力面前，看着大佬极具创意的名字痛哭流涕，自愧不如的三俗。
    钢筋混凝土：同感觉到某种启示，承受不起‘水泥我泥’带来的压力决定改名。
    Ｍｒ．Ａ：同感觉到某种启示，承受不起‘Ｍｒ．阿克塞尔’带来的压力决定改名。
    熏风悠悠：同感觉到某种启示，承受不起‘风信子的风’带来的压力决定改名。别了，我最爱的风信子的风。
    家里有个猫主子：喵喵喵？？？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们说的‘启示’？难到我们画风不一样？
    ‘……’
    一片羽毛，一段插曲，坐在斯台普斯中心看比赛的王毅，暂时还不知道因为宣告员读不来中国人的名字，机智的网友给他起了个‘伊万’的外号。
    九点二十三，回荡在冰场上空的短节目音乐节奏变换，李栋吕梅的表演在一个抛后内结环三周跳后，进入了单人联合旋转环节。
    可是可是。
    怎么说呢，或许是阴差阳错，或许是宇宙恶意，一身黑衣忘形旋转的李栋在将身体姿态从蹲踞旋转，改换成提刀燕式转的过程中，嗖的一下甩出一根黑色羽毛，短节目还没结束最终成绩加上上次那根注定减二。
    看的站在冰场西侧挡板墙外的教练变了脸色气得直跺脚，逗得本来就对李栋没有好感的顾小满，想笑又顾忌着同为一个国家运动员的身份不能笑慌忙低下头。
    看的现场见证这一切的王毅，当场通知身边忍笑忍得相当辛苦的女搭档，今后无论他俩滑什么曲风的节目，表演服装上的装饰物能简则简。并且绝对不能用那种，眼睛看就知道非常容易脱落的类型跟方式固定。
    例如今天这场短节目上，让李栋、吕梅努力付诸东流，将他俩推到失败边缘的两根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