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积蓄力量

    
    第五＿四章积蓄力量
    洛杉矶当地时间２００９年３月２７号晚上十点，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双人短节目的比赛结束。
    十点十分，王毅牵着顾小满的手走出斯台普斯中心，乘上返回运动员下榻酒店的大巴车。
    二十多分钟后，回到酒店大堂给王国武打了通电话报了声平安，意外或者理所当然的没有回房间休息，一个人提出建议另一个人欣然接受，转往酒店一层２４小时开放的咖啡厅坐下点了两杯果汁，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起今天的比赛心得，平复亦或者按耐着高涨的求胜欲。
    轻柔的音乐声中时间推移，不知不觉间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左右，两人接到王国武的查岗电话相视一笑离开咖啡厅，回到位于十层相距不远的房间门口道别分开，各自进屋、换衣服、洗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唯一的不同是，顾小满睡着前，满脑子都是王毅今天第一眼看到化完妆后的她时愣住的表情，王毅则沉浸在为了方便他进入角色，顾小满为他编织出的自由滑故事背景里。
    青春少女，夜色朦胧中带着些许羞涩，粉红色懵懂旖旎的梦境……说实话，他虽然不大懂，但会尽全力做到顾小满对他的要求，无瑕疵的英俊，比赛那天帅到发光。
    晚上、白天，一夜过去，一夜好眠，转眼来到３月２８号上午八点半，顾小满、王毅起床洗漱吃早饭，一如往常，在王国武的指导下进行了一系列平衡、柔韧，身体综合能力训练。
    下午一点，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在顾小满的要求下，王毅陪着她跑到距离酒店半条街之隔的丝芙兰逛了将近两个小时。
    整个过程，王毅虽然大部分时间坐在休息区里等待，看着顾小满在亚裔导购的帮助下挑化妆品、看质地，小部分时间不解顾小满的要求却也没拒绝，配合着她伸出手背让她拿着那些他不懂的瓶瓶罐罐刷两下试一试颜色。
    直到三点整，终于逛尽兴的顾小满，总算没有忘记下午进行的抽签仪式，赶在王毅即将提醒她的档口，一次性将领队发给她的活动经费花出去不够，还在王毅不容拒绝的态度下，接受了来自他的８００美元‘献金’。
    整个结账流程，王毅完整旁观，嘴上虽然没说话，也没有心疼花出去的钱，可是眼睛里明显带上了不可思议。
    想来想去都搞不明白，那半纸袋的小玩意怎么会那么贵，或许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商机？
    “……哎哟哟，可算回来了，去哪儿了？化妆品店啊，看起来收获颇丰。”
    半个小时，赶回酒店，在大堂见到已经等在那里的王国武，提在王毅手上的纸袋子立刻易主，落进王国武手中五六秒，便被他塞进将军肚助理怀里。
    “那个谁，呃……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难记？算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东西拿好了啊，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两千刀，随便丢一样队里那些女娃知道了都能活剐了你。”
    “哎哟哟，这点东西这么贵啊？！这可得拿好了。国武你放心，交给我保管没问题。”
    被花样滑冰队配给王国武配合他工作，并且颇有点受＿虐倾向的知名不具中年男性工作人员，听到王国武的话后紧张的抱紧怀里的购物袋，肉呼呼的圆脸看向顾小满向她笑了笑，想先回房间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却不想错过见证眼前俩孩子，第一次世界锦标赛自由滑抽签仪式的过程，跟在三人身后登上酒店停车场时刻待命的通勤车，找了个空位坐下，将袋子里的瓶瓶罐罐转移进自己的背包后，松了一口气。
    一路无话，下午四点，几人再次来到斯台普斯中心后场媒体室，准备参加明天自由滑的抽签仪式，面对的情况却与二十七号上午短节目抽签时截然不同。比他们更早抵达的运动员、教练员、媒体记者们，看到他们走进房间的瞬间，视线、照相机、摄像机镜头，刷的一下扫了过来。
    特别是来自亚洲地区的媒体记者们。
    中国地区的，惊异于顾小满和王毅黑马之姿杀进自由滑最后一组的奇迹。韩国地区的，心里发酸妒忌两人的实力，惋惜他们的国籍，心底一次次冒出归化两人的可能性。
    还有最显眼的，接到上级死命令的，ＮＨＫ、ＴＢＳ等电视台的体育记者。无论是表现出来的热情，还是郑重其事的态度全都无人可及。
    至于原因。
    嗯，当然是收视率、讨论度、关注度！
    谁让眼前这两位，通过一场比赛，通过自己的外形，赛场上的表现，在日本国内俘虏了越来越多花样滑冰爱好者的心。
    咔嚓、咔嚓、咔嚓。
    ‘……’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来到现场，现在进行明天晚上，双人自由滑决赛的抽签仪式。’
    四点零五分，运动员全部抵达，赛组委、ＩＳＵ官员、执裁明天比赛的女性裁判长就坐。总结完短节目的比赛情况，说完一系列套话后，成功闯进二十八号世锦赛双人滑决赛的十六位运动员被分成四组开始抽签。
    随着赛会组织方工作人员，展示过万年不变的黑色天鹅绒布袋，万年不变的圆形号码牌，抽签仪式从最后一组，短节目赛后排在前四名的四对选手开始。
    昨天晚上，短节目总分滑出８１．１３分，创造新世界纪录的俄罗斯组合，安菲雅·多姆拉切娃、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首先被叫上前，由男运动员出马，确定了明天自由滑的出场顺序。
    紧随其后，短节目赛后排在第二位，领先顾小满、王毅１．１２分的汪旭、吴一菲接上，接着轮到身披幸运光环的顾小满，以及运气不确定怎么样的德国组合。
    接连四组数字被工作人员报出，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明天最精彩，同时也是决定了本赛季世界冠军归属，左右着明年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双人滑这个项目入场券数量的最后一组出场顺序，已然确定。
    ‘……’
    ‘Ｒｕｓｓｉａｎ，Ｄｏｍｒａｃｈｅｖａ、Ｍｉｈａｙｌｏｖ，Ｆｉｆｔｅｅｎｔｈ。’（第十五）
    ‘Ｃｈｉｎａ，Ｙｉｆｅｉ ＷＵ、Ｘｙｕ ＷＡＮＧ，Ｓｉｘｔｅｅｎｔｈ。’（第十六）
    ‘Ｃｈｉｎａ，Ｘｉａｏｍａｎ ＧＵ、Ｙｉ ＷＡＮＧ，Ｆｏｕｒｔｅｅｎｔｈ。’（第十四）
    ‘Ｇｅｒｍａｎｙ，Ｃａｔａｌｉｎａ Ｗｈｉｔｅ、Ｏｌｉｖｅｒ Ｒａｈｎ，Ｔｈｉｒｔｅｅｎｔｈ。’（第十三）
    １５、１６、１４、１３，手持黑色布袋的女性工作人员声音落下，最后一组四人出场顺序相继出炉，碍于抽签顺位收获了一个当前最好的签位后，顾小满、王毅在德国组合返回座位时，下意识朝明天三对对手所在的位置看去。
    像是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同为中国运动员，整日在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熟但总有几丝队友情的汪旭、吴一菲，面带得体的微笑冲他们两个点了点头。
    德国组合凯特琳娜·怀特，奥利弗·拉恩，男得用欣赏的眼神看向顾小满，女的视线早就已经粘在王毅身上，热情外向的恨不能将他按在地上。
    只有目前排名世界第一，昨天短节目打破世界纪录的安菲雅·多姆拉切娃，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或者说主要是男伴儿，自觉胜券在握，自由滑胜利绝对属于他们，就算看到了顾小满、王毅这对‘末学后进’在观察他跟他的搭档，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懒的给一个。
    傲慢的态度看的王毅、顾小满，理智上虽然知道对方的做法不能说错，却依然无法压抑心中被人无视所产生的不满。
    尤其是对最在意这点的顾小满来说！
    当她注意到人高马大，今年大约二十七＿八岁的亚历山大·米哈伊洛夫，嘴角勾起，刻意转过头去找人说话的反应后，想都不想一把握住王毅的胳膊，在他看向她时通过眼睛传递着明天自由滑决赛上，绝对要战胜这个对手的决心。
    如有实质的求胜欲望包裹着她的气场剧烈翻涌，脸上的表情虽然未变，但看着王毅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
    “……冷静。别忘记昨天我说过的话，只有咱俩先把自由滑滑好，才有机会赢。”
    “嗯！”
    王毅安慰，顾小满重重应了一声，感受到她极少出现的不满情绪王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说改变后的顾小满很好也没那么好。
    很好是因为，这个人跟他相处时终于不在掩藏自己的真性情。没那么好是因为，她的改变必然导致今后生活中、训练里，一连串好或者坏的变化。
    像是今天下午逛街那种事，放在以前顾小满绝对不可能要他陪着她一起去，但是，她现在却这么做了。
    可以预见的是，这绝对只是一个开始，今后类似的负担和要求，只会更多不会更少。他这个男人必须像其他男人一样，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和义务。
    “小满，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呢，也很讨厌他的态度，也想要战胜他。”
    想到这里，按下心头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任由顾小满握住自己的胳膊，王毅将挺直的腰背放软，凑到顾小满耳旁进一步劝解道。
    “只是你别忘了，你的对手不止他一个，还有他的女伴儿，我一个人正常发挥实力没有用，必须加上你。”
    “或许我不该说这些给你泼冷水，但我必须提醒你，别在比赛前烧过头了。为了胜利、为了可能得到的世锦赛金牌。我的好搭档，请把这份决心，这份拼劲儿积攒起来，用到明天的决赛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