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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下午六点之后要去兼职？”林果果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冥, 不明白好吃懒做的魔族怎么忽然间这么努力了。“可是咱们店晚上八点才关门呢。”
    “上进是好事。”陌玉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表达了意见。这蠢货终于能减少在他面前晃着碍眼的时间了，真是可喜可贺。“我身体好多了, 以后这个时间我来看店吧。”
    深知林果果有好多事情要忙, 陌玉主动承担了工作。
    说起来，自从夜冥来了以后，陌玉就没有看过店了, 一直在下面空间里负责林果果口中的“业务联络”, 其实也就是打电话暗示他的各类人脉店里上新品了，相当于销售经理的职位。
    不得不说林果果真是人尽其用，没人脉没钱的夜冥负责技术含量最低的看店，而陌玉这个妖族之王就开始忽悠自家人。这样的工作安排显而易见让销售额上升了许多——化妆品精和自动烹饪锅这两个拳头商品的预约, 现在已经排到了半年后了。
    然而进展非常不顺利的，却是已经找好了销路的手机精。
    手机精小包子实在是太娇气了，每天都要因为吃饭口味、气温环境、体内应用等等意想不到的小问题跟林果果闹别扭，可谓是有史以来最难缠、最娇气的小妖精。
    驯服度这么差, 林果果自然是不能让他分裂然后出售的，毕竟为了随时调整复制品们的功能, 小包子以后是要常驻冥界出差的。
    凤荫那边都催了好几次了，看样子是迫不及待地要抽去高额的销售税费, 可是林果果这边迟迟拿不出合格的产品，已经让他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因此在这个风口浪尖, 焦头烂额的林果果实在没有空闲去关心夜冥的所谓兼职问题。
    既然陌玉主动包揽下了工作林果果就不再操心了, 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 她推开了幼儿园的大门。
    果不其然又是一地的鸡飞狗跳。
    一屋子的小妖精, 在户外活动时间统统坐在教室里，靠着墙角坐了一排，细细的小手指在墙上指指点点——墙壁上被投影了一个小游戏，问都不用问，又是小包子的手笔。
    “……谁让你带着小朋友们玩游戏的！”林果果的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小包子越成长，就越知道‘合理利用’自己的身体条件，在任何平面上投影出N个游戏以供所有的小朋友一起对战，就是它给自己开发的新功能了。
    墙壁上的光芒嗖地消失，小包子蹭蹭两下爬上了林果果的肩头，用白嫩嫩的包子脸蹭了蹭林果果：“主人，我刚才什么也没干呀。你是不是太累了眼花？要不我给你揉揉肩膀吧？”
    ……看看，不但学会了睁着眼说瞎话，还会撒娇讨好人了！
    林果果气不打一处来，拎着小包子的脖子就把他放到了桌面上：“你少忽悠我，刚才我看的真真的！”
    捂着脑袋，林果果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幼儿园小朋友集体沉迷游戏这件事情。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在小时候过早接受了数码产品的小孩子们，五颜六色的游戏或者电视节目，对于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虽然小妖精们天赋异禀，不用担心近视的问题，但是原本应该户外锻炼身体或者读书学习的时候，全部用来沉迷游戏……那显然是没办法长成一个优秀的、能够为妖族做出贡献的小妖精的。
    “陌玉，你说有什么办法拖一拖凤荫吗？”林果果现在有点儿后悔了，早知道小包子这么不听话，她应该晚一点再和凤荫去谈的。凤荫这个急性子，上次甚至威胁手机再不出货，之前谈的一切都作废了。
    “……很难。”陌玉思考了一下才开了口，“凤荫这个人我行我素惯了，除非能抓到他的把柄，否则他根本不听你说话。”
    “你以为他之前为什么居然会帮夜冥介绍大酒店的工作？是因为小时候……”陌玉欲言又止，笑眯眯地住了口，“这个是修真界内部消息，不能跟你说。”
    ……又来了，林果果一看陌玉这种神秘兮兮的样子就头疼，她之前真是被他忽悠得都习惯了。堂堂妖王，怎么这么恶趣味，就爱逗她玩儿？
    “啊，对了，今天晚上夜冥不在，咱们庆祝一下吃个烤肉怎么样？”陌玉笑吟吟地拿出手机，订购灵牛肉、抬手收快递一气呵成，已经开始拆青鸟快递的箱子的时候，林果果的回答才姗姗来迟。
    “以后夜冥不是每天晚上都不在么？”
    “那太好了，咱们每天晚上都可以庆祝一下了。”陌玉哼着歌去厨房料理食材，修长的背影看起来心情非常愉快。
    “……你俩到底是有多讨厌对方啊。”林果果开始怀疑夜冥的兼职工作是不是压根就是陌玉帮忙找的，就为了少看他两眼？
    陌玉却哼着歌，完全没注意到他如此愉快的原因不止是夜冥不在，而似乎是因为可以和自家老板单独相处了。
    夜冥对于陌玉和林果果趁他不在偷吃大餐的行为完全不知情，正在美滋滋地走在上班的路上，将要挣到私房钱的兴奋让他晚上只吃了十个大包子就觉得很满足了。
    晚上六点整，夜冥踩着点进入了健身房。
    女经理听说新员工来了，十分重视，甚至亲自出来介绍工作环境。
    “经理，您太客气了，我自己随便转转熟悉一下就好。”夜冥客气连连，总感觉女经理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瞬间让他想起了楚细腰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因此浑身不舒服。
    “好吧，那你自己看看。”女经理也不强求，用黏黏糊糊的眼神盯了夜冥一眼，“今天就熟悉一下环境，让王猛带带你，具体工作过两天再给你安排。”
    夜冥吞吞吐吐地想问那熟悉环境的这两天算钱吗……可是直到女经理离去也没好意思开口。总觉得堂堂魔尊为一两天的工资磨磨唧唧怪难看的，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这个健身房好像是新装修的，用来吸收装修气味和净化空气的绿萝摆地到处都是，装饰器械桌椅设施全都很新，生意看起来也很不错。
    夜晚的健身房里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众多客人挥汗如雨地折腾自己，虽然空间挺大，各项器械也很多，但是夜冥总觉得这里的空气黏黏糊糊的。
    作为一个魔族的土包子，夜冥之前并没有来过健身房，看每个人都忙得热火朝天，不由有些手足无措。
    “来了啊？”一扭头，王猛脸色不太好地站在夜冥身后，示意他跟上自己之后，就开始絮絮叨叨地介绍情况。
    “最近生意特别好，真是累死我了。”王猛的开场白一听就非常没有干劲儿，“工作内容就是每天把健身房安排的私教课上完，其他时间就在场地里巡视，指导一下客人……话说你有基础吗？”不等夜冥回答，王猛就继续絮叨，“没基础也没事，哪怕你屁都不懂当个花瓶都行，新上任的女经理就喜欢你这种花架子，什么专业都不懂！”
    感受到了王猛的敌意，夜冥的反应非常简单粗暴：“健身房练拳击什么的不违规吧？管理部来了我也有话说，怎么着？打一架？”
    王猛给自己介绍工作他是很感激的，但是不代表他就会允许一个小小的老虎精在他面前放肆，何况原本在魔族眼中看来妖族就全是滑头滑脑的不招人待见。
    看着夜冥雄健的胸肌和肱二头肌，王猛低头看了看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腱子肉，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论起胸大无脑，还真是比不上魔族啊……
    刚刚想到这里，王猛脸色一白，脚步有些踉跄，随意摆了摆手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夜冥忍不住冷哼一声，想起了三天两头装病逃避工作的陌玉：“你们妖族都是病秧子吗？”
    心慌气短的王猛有心反驳却实在没有力气，眼看着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原本以为王猛在装病的夜冥起了疑心，戳了戳王猛厚实的肩头：“这么多肉白长了？还是你有隐疾？”
    不等王猛有反应，夜冥自己先感到了不对劲儿，原本喧闹的健身房好像忽然沉寂了下来，机械运动的声音带着回音，孤零零的回响，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种声音……
    说话声，喘气声，甚至呼吸声……所有人为的声响好像都不见了。
    “咦？”一个细细尖尖的声音在某处传来，好像很意外的样子。
    迷茫的夜冥转头四顾，却怎么也找不到发出声音的方向，而大厅中所有的人类，居然都萎靡不振地循环着自己刚才的动作，唯一的不同是精气神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抽走，原本空气中弥漫着的荷尔蒙全都不见了。
    “发什么楞呢你，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跟我一起去上私教课。”王猛的声音忽然传来。
    夜冥诧异地回头，看到原本面色苍白如纸的王猛又恢复了满面红光，仿佛刚才犯病一样的症状完全没有发生过。
    随即，如潮水般的人声在健身房重新鼎沸起来。
    简直让夜冥错觉他刚才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这个地方不对劲儿。
    夜冥是什么人，身经百战，重生无数次的魔尊，这情况虽然诡异，他却瞬间有了头绪。
    “哎！你去哪儿？”王猛的叫声在身后传来，夜冥却顾不上理那个蠢货：妖族的脑子都是属猪的吗？这么诡异的健身房那蠢老虎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