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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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废话忒多！”
    面对几人的冷嘲热讽，十祖冷哼一声，猛的一跺脚，身形一闪，凭空消失不见。高大冰冷的月塔之中，空灵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战族所作的一切，从来都不会后悔！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这个老顽固，还真是死不悔改！”大蛮长老骂骂咧咧的抱怨一声，转头问道：“夜皇，平日里咱们虽然所见不多，可是你们夜族都是出了名的鬼灵精，这次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走一步算一步吧。难道还能去求着他回来不成？别忘了，现在我们已经蜕变为夜月蛮战四大强族，而不再是什么四部将，咱们没必要再去为过去的一切耿耿于怀，只要做好我们的本分就好。先辈们犯下的错，不是我们能纠正的，他们的罪孽，自然有该替他们偿还的人来还。”
    夜皇没也被这突然起来的烦心事弄的心情乱七八糟，和比自己辈分高出一辈的大蛮长老说起话来并未注意什么分寸。好在大蛮长老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哼哼哈哈的怪笑两声，反而心情大好：“好了，既然你也这样认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姥姥，百里连山消失就消失吧，现在他身怀远古天界的瑰宝，危机重重。能从时间法则中消失，也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你就别抄心了。”
    “可是百里大战呢？”姥姥不安的问道。
    “哈哈，百里大将军乃是荒古之前的旷世大能，相信就算他老人家真的复出，也不会和咱们这般小辈一般见识。要是他老人家真要和我们一般见识，把过去的旧账翻出来，就算你计谋通天，又能如何？”
    看开一切的大蛮长老也学着十祖的样子身形一闪，悄然离去。空旷的月塔中，大蛮长老憨厚的声音自嘲道：“过去我们常常和千宗万门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没想到，今天我们却要将这句话用到自己身上，可笑，可笑，真可笑！”
    “唉，是啊，以百里大将军的实力，就算我们倾尽万界之力，又能如何？绝对是实力，就算绝对的真理。阴谋诡计，能有什么用处？唉……”
    夜皇深深的叹息一声，也摇头晃脑的离开了月塔之中。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从其他三族到月塔，然后离去。几人有过争吵，有过分歧，到最后各自失望离去。万古以来的铁盟，第一次出现了隔阂。
    高高的王座上，姥姥抚摸着冰冷的座椅，喃喃的说道：“都走了，都走了。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母亲……”月女王收起了平日里的促狭，脸色肃穆，声音低沉：“母后，你老人家就别想太多了。随缘吧，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了的。毕竟，我们也是人，也是修士，就算我们再强，能逆天改命吗？”
    “唉……，连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去吧，你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身为时间法则守护者的姥姥，第一次出现了颓废的气色。原本温润如玉的容颜，现在一脸灰白，就像是天人五衰即将到来的前兆一般。
    月女王担忧的看着疼爱自己的母亲，小声说道：“母亲，要不，我去把月儿接回来。”
    “算了，就让月儿待在哪里吧。战神凌天是一个有气度的大能，他不会过分为难月儿的。”
    “可是……”月女王还想继续劝说，姥姥却不耐烦摇了摇手，说道：“怎么，是不是嫌我老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见到姥姥生气，月女王连忙说道：“女儿不敢。”
    “那还不下去，没听到我让你下去吗？”姥姥嗔怒的说道。
    “那，那女儿告退。”月女王恭敬的施礼后退，小心翼翼的离开月塔。
    等月女王走后，空旷的月塔中再次剩下姥姥一人。一脸颓废气色的姥姥看了看空旷的大厅，猛然一咬牙站了起来：“百里连山， 我就不信你是凭借自己的实力脱离的时间法则。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但愿你不是被什么大能封印。为了月儿的幸福，今天姥姥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找到你。”
    面带死志的姥姥猛然离开王座，浮身而起，向月塔的高出飞去。在姥姥飞身而过的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悄然落下。
    伤心担忧的泪水，静静的砸的白玉铺垫的地砖上，摔出万瓣泪花。
    就在那滴泪水破碎的瞬间，远在信念冰原的邪月心口忽然一痛，大叫一声：“姥姥！”
    从睡梦中惊醒的邪月双眼含着泪花，痛苦的捂住胸口，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会做这样可怕的梦？难道姥姥出事了？不，不会的，姥姥是时间法则的守护者，拥有不死之身，一定不会出事的。”
    邪月的伤心仿佛感动了冰原上的月亮，那朦胧的月色悄悄熄灭，黯淡。寒风呼啸的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夜色。
    是生？是死？
    还是为了所爱的人，付出仅有的努力？
    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杏眼含泪的邪月毅然起身，环顾周围辽阔的冰原，呐呐的说道：“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源天。百里连山，你在哪里？为什么你还不回来！不，我要去找你，我也要你和我一起回源天，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回到源天，我就禀明姥姥，让她给我们主持婚礼。我爱族人，可我更爱你！”
    “我爱族人，可我更爱你。”
    心中悲痛的邪月毫不避讳的对着空旷的冰原，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爱，就要大声喊出来！
    一声大喊，邪月紧绷的芳心微微一松，朝着百里连山离去的方向，飘身而去。
    夜幕下，衣袂飘飘，罗袖翻飞，身材婀娜的邪月，犹如从月宫中走出的仙子，带着义无反顾的坚毅，向着自己的爱追去。
    因为被邪月突然间的告白吓走的百里连山，此刻正待着一处没有高低，没有上下，没有光，没有色差的混沌之中。
    白天，百里连山离开邪月说，说要探查一下信念冰原的环境，以便早日找到离去的办法。然而，不等他走出数里，刚刚离开邪月的视线，就被一团从天而降的黑色气体包裹其中。等百里连山再次睁开双眼，已经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
    在百里连山面前，是一直正呼呼大睡的猴子。嗯，不错，是猴子。虽然这只猴子身穿黄金甲胄，头戴凤羽紫金冠，脚踏镂丝步云靴。可是那毛茸茸的雷公脸，却出卖了它真实的身份。
    早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猴子的时候，百里连山就试图叫醒这只呼呼大睡的猴子。然而，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百里连山用尽了各种办法，眼前的猴子都是一动不动，呼呼大睡，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甚至，百里连山连靠近这只猴子的身体都做不动。
    在这个古怪的混沌中，百里连山一旦试图接近猴子，那只猴子的身体就会自动远离百里连山。他们中间的距离，永远保持在数米开外。
    几经试探，百里连山若是再发下不了其中的奥秘，那就是他太傻了。看来，这个诡异的空间，应该就是这个猴子的世界，或者说是这个猴子说掌握的法则。一种拒绝的法则，拒绝所有试探靠近自己，伤害自己的法则。
    虽然明白这是法则，可百里连山却拿它没有任何办法。他是在突破九阶之后，有了改变法则的能力，可是实力的弱小，是他最大的硬伤。改变法则可以，前提却是要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
    现在看了，这只一直呼呼大睡的猴子，实力最少在战尊之上。
    既然走不了，也叫不醒猴子，百里连山索性也学着猴子的样子，凭空一趟，四仰八叉的漂浮在混沌之中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漂浮在空中睡觉的百里连山感觉这一觉睡的是那么香甜。睡眠让他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身份，只想就这样，永远，永远的一直睡下去。
    好梦不长，熟睡的百里连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刚一睁开双眼，百里连山陡然大怒，愤怒的叫道：“该死的猴子，你干什么！”
    “嘿嘿，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继续睡一会呢？这不，我也刚醒，来，一起吃，我请你。别客气，尽管吃吧。”金甲猴子一脸怪笑的叫道。
    看着一脸大方的猴子，百里连山无名火大起，恼怒的叫道：“混蛋，你是怎么将欲望之树从我识海中取出来的。该死的，这是我的东西，不能吃！”
    “是吗？可是我饿了！我一饿起来，管它是木头，石头，只要闻起来香，我就想吃。啧啧，你这颗树的味道还真不错，不同的颜色吃起来味道不同，口感不同，带来的感受也不同。”说着，猴子拔掉一片粉红的树叶填进口中，品味一番，双眼迷离的说道：“啊，这片树叶，让我想起了遇到紫霞仙子的那一刻，她那恼怒的样子，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