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息神女

    
    夜渐深，我们被分别安排在不同的客厢里，我正退了外衫准备休息，但听一阵叩门声响起，我起身开门，发现敲门人正是清水。
    “我需要你的帮助。”
    巍峨的宫殿不同于其他，乌黑的外漆在柔和的月光下反烁微光。
    宫无门，亦无门守。只是静静地沉在沃草地里，甚是安静。
    圣女峰供养历代天息神女，代代皆由圣女侍养。女娲一族至今存活的意义，早已从当初的人族母神之后到如今的神女座下供奉。
    天息神女掌天息，历代神女皆是从天地灵息汇聚之地孕育而出。然而，地脉运动无常，灵息之所亦无常。故此圣女峰女娲族人都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去寻找当代孕育的神女。
    我看着祭祀宫墙上五彩斑斓的壁画，圣女峰的历史渐渐在眼前铺开。
    壁画到这便戛然而止。
    “可明白了天息神女是何存在？”
    清水入门便站在我身后，默默无言，静静的等我看完全部后才轻声问道。
    “什么意思？“我略感疑惑，反问道。
    “天息神女于女娲族人而言，是瞻仰侍奉的主，于人族而言更是神明之上的神明。她们忠心相护，我们不可能登得上凌云顶。”
    “……”我还是不解。
    “神女由天地灵穴孕育而出，是万千世界的化身，她便是世界存在的图腾。只有在上一代的神女仙逝后，下一代神女才会被天地孕育。每一代神女的血肉都是天地给的，自然在诞生时身心灵皆纯白一片。但听闻当代的神女在诞生之时，竟裹含三分记忆。”
    “如你所说，何来记忆？”
    “这谁都不知道，可能是在她灵穴发育时，有游荡的散魂钻了进去。”
    “这与我们有什么干系？”
    “凌云顶并不是通往失落神界的‘通路’，她才是。”
    我转身望着壁画中嵌刻着的神女画像，经岁月侵蚀已经渐渐斑驳。抽象的笔触将其勾勒的分外神秘，令我好奇的是，每一尊神女像的胸口都有两抹涂白，仿佛在隐隐闪光。
    “那是她的心脏。”
    “天息神女的心脏便是天地灵脉之源，传说天息神女只要掏出心脏，剥离出身，天地便将倾毁。而剥离心脏的天息神女也会因为逃离了职责，被打入无间炼狱永远禁受寒冰苦楚。”清水知我疑惑，淡淡说道。
    “凌云顶有通天之能，却需要神女的咒术加持才可以运行。但因这一代的神女出生时裹含着几分记忆，女娲族人担忧神女思绪不平，引起天地异变，便将她封印起来。”
    “将她封印？这是什么道理？”听罢，我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愤怒。
    “思绪不平？便可引起异变？这怎么可能？”我问道。
    “不管可不可能，她们都不会让变数发生，哪怕微乎其微。就凭着一个传了几个世纪的传说，就算以封印别人一生为代价，都不足惜。”
    “世间这样的人，并不在少数。”清水说罢望向我，眸底暗流涌动，顿时思绪万千。
    “我们要怎么做？”我问道。
    “本来我想趁着你有神器之时，借着神器的力量开启凌云顶的阵法，如此看来是不行了……”
    “好在不知是何缘故，神女开令，赦我们入了山……”
    “以眼下之景，不知她究竟何意，我们要先下手为强，让她为我们开阵，及早到达失落神界。”清水说道。
    “强迫她为我们开阵法？“
    “不，只需要在神女安歇时，你以梦境操控她的神思波动，我会趁着灵压转变时以血为祭开启法阵。”清水定睛望着我，说道。
    “要我施展控梦术？”
    “没错。既然她有着几分记忆，自然拥有梦境。”
    “什么时候？”
    “自然是在女娲族人松懈之时，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登上凌云顶。但首先，你需要在女娲族人入睡之时，将她们困在梦境里。”
    我望着门外屹立在远处的高峰，峰顶云雾缭绕，石宫藏在一片白气当中，与我好似相隔万里进行对望。
    灵界，是由大大小小的灵境组成。每一个灵境都依托在人间之上，好似浮荡在人间的气泡般，每一处灵境皆有不同。例如绘梦宗的依梦山境清气缭绕，是上好的修炼之所。眼下的圣女峰，也是一处灵境，地脉汇集之所，自成一境。
    登上凌云顶谈何容易，地脉最高之处，生气浓郁灵压之强，这些都是阻碍。
    我长叹出气，如今为了救箐衫，我已走了太远。
    前路漫漫，却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