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痛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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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踩了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张晓翩之前虽然坐过一次叶枫的车，但对他的车型并没什么印象，她快速地交替着步伐，从他的车旁超过，一心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让人窝火的地方。叶枫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放下车窗喊她：“张晓翩！”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张晓翩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看是叶枫，心想：怎么会是他，他叫我干嘛？只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索性拔腿就跑。叶枫没想到她竟然这般反应，赶紧发动了车子去追赶。他快速地向右打方向盘，将车子横在张晓翩的前面。
    “上车！”他又喊了一声。
    张晓盼依然不理睬，正准备绕过车子。叶枫从车里下来，拉住她，把她推进了副驾仓，自己又迅速回到车上。
    “你疯啦，我要下车！”张晓翩大声地喊道，她想拉开车门，可是怎么也打不开。
    “不用白费力气了，车门已经锁上了。”叶枫冷冷地说道，开动了汽车。
    “怎么都一个德行，真是一丘之貉！”张晓翩气得骂了起来。
    叶枫猛地踩了脚刹车，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张晓翩的上身因为惯性，快速前倾，然后又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到椅背上。“你想谋杀啊！”她侧过头怒视着叶枫。
    叶枫也转过头看着她，缓缓地向她靠过来。“你，你要干嘛？”张晓翩紧张地问道。叶枫还在向她靠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最后竟然不由地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咔”的一声，张晓翩睁开了双眼，叶枫一脸不屑地看着她问道：“你在干嘛？”
    “我……”张晓翩的脸羞得通红，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转而指责道，“哪有你这样系安全带的，我自己不会系啊！”说完一把推开快要贴到自己身上的叶枫。
    “我不喜欢女人！”叶枫突然冷冷地回了一句，发动了车子。
    张晓翩只觉得嗓子被什么堵住了，鼻子一酸，眼眶里有东西要涌出，她赶紧把头转向了车窗，偷偷抹掉脸上的泪水。是的，她以为自己放下了，但是有那么一刻，她还在奢想他能爱上自己，而不是“他”。
    不知沉默了多久，张晓翩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叶枫答。
    从挡风玻璃看出去，“北清大学”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刚才一直在沉思，竟然没发现车子是往学校开的。“学校，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张晓翩惊讶地问。
    叶枫并不回答，进了学校大门，驱车径直来到一处——当初他向张晓冬告白的那个共享单车停放点，也是他们第一次雨中相遇的那个地方。他把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张晓翩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她心想：“难道……他已经认出我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说我不是故意欺骗他吗？他会相信我吗？”张晓翩的脑子里开始设想各种回答叶枫的话，想到叶枫知道真相后，痛恨地表情，她的心就如被刀割一样地痛。
    “说吧，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叶枫轻声地问，声音里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压迫感。
    “他……你说谁？”张晓翩努力抑制自己的紧张。
    “张晓冬！”叶枫提高了声音，直视着她。
    张晓翩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这次再也无法逃避。她也知道如果她承认了，她和他之前的一切就会永远成为过去，而且会被他厌恶，甚至是痛恨。由爱变恨，这将是她不敢想象的伤痛，她宁愿这件事情永远不被发现，宁愿叶枫永远不知道张晓翩在这场恋情中的存在，她愿意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他们之前甜美的回忆活着。
    “你和他太像了。就在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你就是他。我险些就……”叶枫说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与刚才一直的冷静沉着判若两人。他刻意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刚才在给张晓翩系安全带的时候，离她那么近，她心跳的声音，呼吸的频率，就连她闭上眼睛的样子，都跟张晓冬那样的相像。那一刻，他险些把她当成了他，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想他，想他的心痛到快无法呼吸。
    “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人，除非……”叶枫紧盯着张晓翩的脸，没有把话说下去，他想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即便他料想这个答案可能让他彻底失望，失去爱人，失去爱情，失去爱和被爱的勇气，把他再打回认识张晓冬之前的封闭世界。但是他已然坚定决绝，等待着答案。
    “你猜的没错！”张晓翩不再躲避他的眼睛，看似已经做好了决断。“我想，你口中的‘张晓冬’跟我认识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叶枫迫切地追问道。
    “应该没错，你说他连心跳和呼吸都跟我很像，那一定是他！”张晓翩不慌不忙继续说道。
    “他？他到底是谁？”叶枫越发急不可耐，死死盯着张晓翩的眼睛。
    虽然下定了决心，但是看到叶枫如此激动，张晓翩还是失去了底气，转过头避开他犀利的目光，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他是……我的孪生弟弟——张晓冬！”
    “孪生弟弟？！”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让叶枫惊讶不已。
    “对，我的孪生弟弟，我们俩相差几分钟前后出生。不过，十几年前我父母离异，我跟了妈妈，他跟了爸爸，从此就再也没联系过。第一次你提到‘张晓冬’这个名字，我还不确定你说的就是我的这个弟弟，现在看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他。”这是张敏的故事，她稍作篡改，用到了自己身上。她本想说出真相，但在最后一刻，被自己的贪恋击退了勇气。她实在不舍得自己伤心，更不舍得看到叶枫更伤心。
    “他是个男人，而你……怎么可能这么像，你们的眼睛、嘴巴、神态……几乎一模一样！”叶枫摇着头，质疑地看着张晓翩。
    “你说的没错。那是因为我和他是同卵双生，所以不仅长得十分相像，更是雌雄难辨！”张晓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样的措辞，自己也倒吸一口凉气。
    叶枫的眼神突然垮掉，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雌雄难辨！”
    “你这么急着找他，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张晓翩开始反守为攻。
    “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们俩才刚开始，他就突然消失了……”叶枫突然抓住张晓翩的胳膊继续说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既然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一定可以帮我联系上他……对吗？”他向来犀利冰冷的眼神，此刻却变得那样软弱无助。
    她本来想说，她不能，她也不知道张晓冬在哪里。但是她看到叶枫那几乎在乞求的眼神，终究狠不下心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试试！”
    叶枫转悲为喜，激动地拉她入怀，紧紧地抱住。这个久违的拥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怀念，而此刻的张晓翩却全然感受不到彼时的温暖。虽然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但是他的心里想着的是‘他’而不是她。张晓翩感到一种绝望，那是因为‘张晓冬’的存在，使她和叶枫注定要永远相隔的绝望。
    许久，叶枫慢慢松开她。“如果联系上他，我会让他跟你联系的。再见！”张晓翩说完，下了叶枫的车。叶枫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开车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张晓翩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慢慢地朝小区门走去。“晓翩——”从对面回来的张敏高兴地冲着她喊，她这才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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