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茶与宴与言

    
    博丽神社，热闹的场面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赘述——博丽巫女的茶会，该来的与不该来的客人都聚集于此，好事的妖怪们也当然不会错过。
    西行寺家的亡灵正忙碌于桌上的糕点，红魔馆的恶魔对神社劣质的茶叶并不满意，和她的女仆一起做出贬低的评论。
    幽深的神社，杯中倒映着蓝天，抬头便能仰望万里的晴空，八云紫抚摸着杯子粗糙的外壁，看着灵梦巫女用神祝的祭器为她的自己添上一杯新茶。
    这个少女一点巫女的样子也没有。
    “蓝说你在找我？”
    八云紫饮玩杯中的茶，将杯子里残留的几滴倒在桌子上，手指沾着划出“口”字，笑吟吟的看着灵梦。
    “是有事，不过不是关于我的，而是……”
    “我要酒！我要酒！喝茶有什么意思啊……”萃香吵吵嚷嚷的跑过来，结果被魔理沙拖到了角落，两人又不知道商量什么事去了，不过也幸亏魔理沙才没有打扰到这里的交谈。
    八云紫把视线转回来，灵梦接着说道：“藤原纪他想推迟和你的弹幕决斗。”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说呢？”
    八云紫脸上倒没什么反应，好像对于她来说这件事根本无足轻重，反正她的想法没人能搞懂。
    灵梦也只是带一个话而已，虽然想替藤原纪说几句辩解的话，但她也是云里雾里的，只能随口应付道：“谁知道呢，他现在应该在永远亭吧，藤原妹红是让我这么给你说的。”
    “那理由呢？”
    “不知道。”
    “这样就容我拒绝。”
    灵梦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样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吗？”
    八云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为神明祭祀用的器具，本来不应该沾染任何污秽，现在被一个妖怪拿着，巫女看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的心思可没放在神明上。
    “人情什么的，我是妖怪啊。那么你听说过‘魍魉’吗？”八云紫故意把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
    “那不是妖怪吗？”
    八云紫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打开了隙间，从里面抽出折扇挡住袭来的冰块，看着远处叉着腰的冰精，紫露出和蔼的笑容，一道隙间开在那个笨蛋头上，从里面扔下来一只绿色的大妖精，场面开始有一些混乱。
    灵梦撇了撇嘴，真是喜欢恶作剧的妖怪。
    看到大妖精手足无措的道歉，紫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刚才的话说道:“魍魉之处，阴魂常常依凭，而魍魉又与景相对，有时在厢门上能看到庭院的夜影，枯松像鬼一般伸着手，灯笼摇摇晃晃的也像幽灵作祟，人类的心思是一个玄妙的法，小人长戚戚，而鬼怪多源于人心。”
    “你说这些干什么啊。”灵梦对妖怪的事并没有提起多大兴趣。
    八云紫嗔目，摇摇头：“你的脑袋都快成木头了。”
    灵梦脸上有些不悦：“我反正没理解你说这些干什么，和你们这些妖怪说话真累。”
    “你啊，能做一点本分之外的事么？”
    “比如去兽道打打小怪兽，去冥界抓亡灵？”
    “这是分内的事吧。”八云紫歪着头说道。
    “巫女的工作就只有三件，那就是打扫神社和处理异变，嗯就是这些。”
    “这不是只有两个么？”
    灵梦一脸鄙夷：“四大天王有五个不是常识么，巫女的工作也一样？”
    “四大天王？有四大天王吗?鬼王我倒知道。”八云紫有些奇怪，虽然听说她经常接触到外界的东西，但也不是全知全能。
    灵梦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数道：“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魔理沙这不是五个么？”
    “……”好吧，灵梦的思考回路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
    看到八云紫郁闷的表情，灵梦心情突然愉悦起来，不过随后，她就瞪大了眼睛：“喂，刚才说的不是这件事吧，我把你叫过来就是为了说魑魅魍魉吗？”
    “那你要做什么？”
    “就是推迟弹幕决斗啊。”
    “不行！”
    这件事说来说去突然又回到了原点。
    “为什么不呢？”灵梦有些不明白，“你也不会在乎这个吧。”
    “如果是其他人我自然不会多管，不过藤原纪的事我不会不管不问，况且这件事也是他提出来的吧。”
    “这得多大仇，他怎么着你了？”
    “可不要弄反了，是我怎么着他了。”
    “那你怎么着他了？”灵梦追问道。
    “我也没做什么啊，谁知道他对人家突然退避三舍呢。”八云紫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嘴，做出深闺处子一般的矜持模样。
    灵梦无视了八云紫的作怪，不善的目光盯着她。
    “真是的，就这么不相信人家吗？”
    “你十句话里面就只有三句是真的，让我怎么相信。”
    八云紫懊恼的揉了揉灵梦的脑袋，灵梦自然把她的手拍下去，表情有些认真：“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喜欢你吧。”
    紫若无其事的一笑，“人类总是会害怕强大的妖怪吧。”
    “那你恐吓人类有什么意义么？”
    “和人要吃饭一样，妖怪就是要吓人啊，这不是妖怪本身存在的意义?只是他作为非人的妖怪，却任然不能超越常识的约束，这样让人看着就不悦，所以惩罚他也是应该的吧。”
    “你想让他去做妖怪吗？”灵梦听起来好像有些生气了，可爱的眼睛瞪着八云紫。
    “我没说让他做妖怪啊，他去成仙成佛我都不拦着他，不过他也得有着胆量去成仙成佛，你也一样，幻想乡里就只有两种巫女，神道之后的路你应该也会明白……”
    “怎么又说我了，还是说藤原纪把。”灵梦不耐烦的打断了紫的话，“既然你不通融那我就回绝了，真是的，有什么事自己来说不就好，我替你们说这些事不成了传话巫女么？”
    “传话巫女不是专门传鬼神的话么？”
    “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好吧，好吧，那我就一次性说完，他不是要再推迟一段时间么？告诉那个人类，一个星期后，也就是节分的时候，我就在神社这里，希望他的自觉吧，如果我满意的话，可以考虑手下留情的。”
    “知道啦，知道啦，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