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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悠悠醒来,伸了个懒腰,颇觉通体舒畅,听到屋中传来轻微的响动。一转头,就见期颐和妍蚩二人正对着一个匣子发愣。
谢卿挑了挑眉,翻身坐起,“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期颐闻言回神,走到床边,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给谢卿换衣服,神色中犹带着几分怔愣,“是夫人亲自拿过来的,给小姐准备的嫁衣。昨日夫人来时,小姐你正睡着,夫人放下东西就走了。”
谢卿看向匣子,抬了抬下巴,示意妍蚩把衣服搭在衣架上让她看看。妍蚩会意,打开匣子,小心翼翼拿出衣服。
期颐把换下来的碧色衣裙放进衣柜,“小姐知道是什么料子吗?”期颐看着谢卿的目光闪闪发亮。
谢卿嘴角抽了抽,不理她,径自坐到铜镜前,在耳后摸索着撕下一张面皮。心中也有了几分数,能让一向稳重的期颐这样,想必不是寻常布料。
期颐不悦的看着谢卿,小姐真是……转头去把窗户打开好让阳光洒进屋内。
谢卿回头去看的时候,阳光照进来,正好照在嫁衣上,嫁衣红裳似火,袖边牡丹开的正好,栩栩如生,隐有花香扑面。大红衣裙上,金凤振翅高飞,阳光一照,波光潋滟,似要飞出窗户。
谢卿恍了恍神,“这是栖迟花花汁做的韶锦。”
栖迟花在整个天元大陆也只有一棵,且长在无垢海边。从数千年前有栖迟花开始,只开过三次花,栖迟花呈淡紫色,但花汁却有七色,做成布料,名为韶锦。
寻遍四国,也只有七匹,一种颜色一匹,极其珍贵。
谢卿低叹“娘费心了,收起来吧。”
期颐不满,“小姐你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了,怎的就不着急呢?”
妍蚩收着嫁衣,听到期颐的话,朝期颐翻了个白眼,“嫁人有什么好着急的?”
谢卿看了看妍蚩的一身劲装,但笑不语。
期颐刚要还嘴,突的想起什么,端正了神色“小姐,自半月前,京中盛传左相府二小姐多年不出府只因痴傻,那时你在甲云岭,估计不知道。”
谢卿点头,面色平淡,“皇后做的,府内有人说出去的。”
期颐对自家小姐能猜到并不感到意外。那边,妍蚩放着嫁衣,问,“要不要派人去阻止谣言继续扩散?”
谢卿摇头,心中思量,“最好是越传越凶。”
妍蚩二人不解,谢卿却起身走到院中,倚在藤椅上,拿起旁边的书卷看书,并不多做解释。可看了半响,却是未看进去一个字。
左相府二小姐谢卿,的确痴傻。
传言非虚。
她本是国家特工,以当红女星叶轻的身份游走在外。
四年前,意外身亡后,灵魂四处游荡,似有什么阻拦着她,又过了几日,叶轻被一股大力拉扯着,一阵眩晕后,再度醒来,她就成了谢卿。
谢卿醒来的时候,屋中空无一人,只有手中的一块红色石头,光芒四射,触感灼人。
谢卿看着那石头渐渐退去光芒,变得黯淡,触感也变得温润,才起身走出去。
然后,在吓跑了的侍卫以及匆匆赶来的丞相夫人裴晓口中得知。
那红石名血玉。“她”叫谢卿,是东澜左相府二小姐,也是嫡小姐。只是生来痴傻,但只有裴晓,谢凌墨和谢老夫人知道。
对外只言,身体不好,养在深闺不宜出门。谁料,此事竟被府中张姨娘张芸所知,那张姨娘下毒谋害谢卿。
正当谢卿性命垂危之时,灵僧智隐登门,站在谢卿床前,琢磨片刻,从怀中拿出通体红色的血玉,血玉突的红光四散,射向谢卿。
看着谢卿不再苍白的脸以及谢卿渐渐平稳的脉搏,裴晓喜极而泣。
智隐将血玉放在谢卿手中,对裴晓说,“谢小姐虽已痊愈,但是否能醒,仍未可知。这血玉乃数千年前魔族风华公主之物,风华公主逝后流落人间,偶被老朽所得。今既与谢小姐有缘,就赠与谢小姐。”
裴晓急忙追问“既已痊愈,怎会不醒?”
智隐却摇了摇头,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满脸凝重,“她杀孽过重,万望向善,以度今生厄难。”
裴晓一惊,智隐却不再多说,只留下几句话后离开云游四方。
而那几句话,与其说是话,倒更像是签文。
前世今生世世生
却道世间富贵花
百转千回佛前渡
乱世姻缘皆菩提
栖迟花开尔归来
莫念枯骨方悔迟
自那之后,外界只知谢府嫡女谢卿常年抱病,足不出户。而府内也仅有几个人知道,谢卿昏迷数年,从未醒来,直到……四年前,她的到来。
谢卿放下书卷,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本以为会这样平静的过下去,谁料一月前皇上突然在早朝时昏倒,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给多年不曾过问几被遗忘的景王纪璟和左相府嫡女谢卿赐婚。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皇后却坐不住了,从左相府中的内应处得到消息后,便迫不及待的放了出去。想要让景王成为笑柄。
可谢卿却顾不上圣旨,她以叶轻为名创办的魅阁在甲云岭发现了金矿,谢卿匆匆赶去,在那呆了有一月之久。
如今,离成婚也仅剩一个月。
谢卿突然想起什么,扬声呼唤屋内的期颐二人。
二人闻声出来。
谢卿想了想,问期颐,“明日景王便要来下聘了吧?”
期颐点头,谢卿默了一瞬,才吩咐道,“妍蚩,你给他去封信,就说……不日将嫁,棋局将启。期颐,你去告诉娘,明日想办法让景王来一趟菡萏居。”
妍蚩二人应是,转身出了菡萏居。
谢卿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在书卷上轻敲,发出细微的声响。
谢卿眯起眼睛,语气飘渺,“东澜皇室……呵。”
纪璟是皇上八子,郁贵妃所出,出生便封王,封号“景”,可谓荣宠。
景王八岁时,郁贵妃失踪,皇上大怒,责景王出宫另立府邸,不再进宫。
自那之后,朝堂上在无人提及景王,纪璟便如消失了般不闻踪迹皇上不提,朝臣自是装聋作哑当作没有这个人。
这次赐婚,让纪璟再度回到朝臣视线中,而前朝后宫亦是因此次赐婚而转了几个圈,不少人考虑是否押错了宝。
可当事人纪璟,此刻正安然坐在谢府的荣乐堂中。
荣乐堂内,今日坐了不少人,谢老太太,谢凌墨,裴晓以及程姨娘和府中的小姐少爷。
纪璟坐在谢老太太下首,谢凌墨对面,一袭月牙白锦袍,袖口处饰以云纹,眉目如画,面色温和,气质卓然。
裴晓打量着纪璟,淡笑开口,“王爷与卿儿的庚贴早已换过,二人天作之合,实乃喜事。只是……”
裴晓略做停顿,露出为难状“卿儿自小身体不好,介时,怕是会给王爷添麻烦。”
上首的谢老太太闻言,不悦的看向裴晓。谢卿哪里是身体不好,如今可还昏迷着,怎么嫁?
裴晓眼观鼻鼻观心,微侧了头,不去看谢老太太。
纪璟闻言,目中适时的露出担忧,斟酌开口“夫人不必忧心,璟自当会爱护妻子。况,璟已派人去寻吟初医仙来为谢小姐医治。”
裴晓听他并未自称本王且又语气诚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纪璟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和。
一旁的谢凌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呷了口茶,放下茶盏看向纪璟,姿态闲适不卑不亢,“景王今日既是来下聘,想必是满意这桩婚事,小女身体抱恙不宜见风,景王可要前去一见?”
谢老太太又是一惊。凌墨莫不是疯了,谢卿那丫头昏迷至今未醒,他又不是不知,怎么见?
裴晓眸光一转,谢凌墨那人精明若斯,卿儿四年前就醒了的事瞒不过他并不奇怪。正好今日谢卿也想见一见纪璟。遂出声附和道“景王今日来下聘,这婚事大致上也就定了,见一见也好。”
纪璟略作思考,点了点头,裴晓起身“景王随我来吧。”
待二人出了院门,谢老太太面色沉了下来,挥退其余人,待屋内只剩谢凌墨与谢老太太后,重重一拍桌子,怒声问:“谢卿是不是已经醒了?”
谢凌墨面色不变,淡淡嗯了声。
谢老太太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的不轻,指着谢凌墨的手指直颤“你,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娘?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这一个月来一直担心!”
谢凌墨见谢老太太当真动了怒气,神色不动,却放缓了语气,“母亲不必忧心。母亲……只管在荣乐堂礼佛静心便是。其他事,有儿子在。”
谢老太太闻言面色一颓,似一瞬间老了许多岁,“我知我当年做错了,不该告诉张芸,可,我也不知道芸儿竟会,竟会下毒?!”
谢老太太颓然的摆摆手,语含叹息“罢了罢了,我管不了了,你走吧。”
谢凌墨颌首,“母亲注意休息,紧着些身子。”说完起身离开了荣乐堂。
那边,裴晓领着纪璟到了菡萏居门口,微侧身子,“王爷请吧”
纪璟挑了挑眉,看样子,不是裴晓与谢凌墨想让他见谢卿了,而是,
谢卿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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